第307章 公孫夫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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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為什麽那狠人兄弟敢在聞夫子課上睡覺了!”那先鋒小隊的同學傳回來了消息,“公孫夫子回來了!”
“什麽!”
這個消息的炸裂程度堪比明天要被抄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你再說一遍?我是不是聽錯了?”立馬就有人質疑道。
也有人附和著:“就是就是,公孫夫子怎麽會……咳,這個時間段,咳,這個……回來!”
“你知不知道,這是一件多麽嚴肅的事情,萬萬不得胡編亂造。”
此話一出,便引得大多數學子頻頻點頭。
先鋒小隊的同學一跺腳、一咬牙,當場就發了毒誓。
而後他又道:“能擁有那般的容顏的人,除了公孫夫子,這世界上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來,我怎麽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學子們摸著下巴,心中想著,這倒也是,便也不再過多為難。
於是便有人接著提問道:“誒,但你怎麽把那狠人跟公孫夫子扯上關係?”
先鋒小隊的同學這就揣上了手,抱著自己胳膊,特別自信地開口了:“誰不知聞夫子一來就把公孫夫子的位子頂走了,兩位夫子定然是勢如水火……哼哼,反正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而今日這旁聽生一來,公孫夫子也回來了,他還敢在聞夫子的課堂上公然睡覺,這不就是下馬威麽?
定然是公孫夫子下給聞夫子看的!”
此人說完,周圍再次倒吸一口涼氣,“還有這種說法,簡直、簡直……”
“所以說呀,此人,真乃狠人。”
周圍同學包括那先鋒隊的,再次忍不住的點頭。
狠人,真是個狠人。
而“狠人”周瀲光,周瀲光還並不知道自己被冠上了“狠人”的名稱,他倒覺得自己一向從心,不拘架子,尤其是在老師麵前——無論是哪個時代的老師麵前,周瀲光都很從心。
周瀲光走出去,沒幾步,就被公孫煊偷偷扯住了袖子。
周瀲光小聲道:“這還在外麵呢?”
公孫煊卻不屑道:“又能怎?我看你和聞燕臨在休息室如此那般,還以為你們已經忘記了天地是為何物?”
周瀲光被他說得咳嗽起來,眼裏掠過一絲尷尬,訕訕地在袖子下麵捏了捏公孫煊的掌心,低聲偷偷道,“阿煊……”
投降了投降了,周瀲光慫慫地舉起了白旗。
公孫煊輕哼一聲,拉住周瀲光袖子的手也鬆了幾分,他眉眼染上幾分笑意,嗔怪地瞪了周瀲光一眼,說話的聲音隻有二人才能聽到。
“死變態。”
周瀲光扁扁嘴,再次接回來這個“闊別已久”的別稱,深呼吸,讓表情回歸自然,緩緩踏入教室。
公孫煊沒有隨著周瀲光一同進去,隻是在那門邊上留下一道若隱若現的白色背影,就能唬得全班安靜下來。
不過呢,人的嘴巴是可以閉上的,但小紙條是可以飛上天的。
就在全班瘋狂傳著小紙條、各種猜測漫天飛的時候,聞燕臨踩著鈴聲走進了教室。
“今日爾等公孫夫子重回國子監授課,便來我們課堂上旁聽,諸位還不歡迎?”
聞燕臨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已經讓座下學子們的淚水苦澀泛濫,苦日子又回來了,全班再次團結一心、被超難的作業擊敗成一塊的時代又回來了!
公孫夫子,咱們真的是不急的!您再給學生們一個年關緩緩唄!
過去那些快樂的日子,不曾珍惜,直到錯過了才懂得愛,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們希望能給這段時光加一個期限——放假一萬年!
內心哭唧唧的同學們,表情管理還是做的很到位,他們對著那講台上光芒四射、美的驚人的白衣夫子歡快鼓掌,目送著公孫夫子堂而皇之地挨著那旁聽生就坐下了。
就坐下了!
第一個傳出“轉校生是個狠人”的同學怕是心中已經後悔死了。
倒不是後悔自己傳出的紙條,是後悔自己幹嘛坐在這個位置。
新的風暴中心已經出現,怎麽能夠及時逃脫?公孫夫子近在咫尺的壓迫感,聞夫子若有若無掃來的冰冷視線,這位同學背後已經生出一身冷汗來。
那書本上的文字歪歪扭扭,他隻能從中讀出四個看不懂的線條來,正如他此刻紊亂的心態——、p!
“夫子,裏麵座位寬敞些,您不如坐進去?
狠人兄的聲音響起,他聲音不大,卻能被這位同學敏銳的聽力捕捉到——他一向是靠著這絕佳天賦,躲避夫子逮住他的小紙條的——這句話猶如天籟,簡直是烏壓壓的天空中裂開飛下來的一道光!
好狠人、呸,好兄弟!
公孫煊沒有說什麽,便坐了進去,周瀲光再挨著他坐下,擋住了公孫煊,也擋住了這位同學所不能抵禦的狂風暴雨。
隨著聞夫子的視線慢慢移開,他感覺,自己能活著,真是一件好事!
“開始上課!”
聞夫子的聲音傳下來,周圍暗地裏的躁動徹底安靜下來,大家翻開課本,提筆待命。
聞燕臨拿著書,道:“今日,我們先講一篇《齊策》,名為《鄒忌諷齊王納諫》。”此處有望文生義來配合本章劇情,大家看個樂嗬即可,原文文意並非如此)
“鄒忌謂其妻曰:‘我孰與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徐公,齊國之美麗者也。忌不自信,而複問其妾,曰:‘吾孰與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
一邊說,聞燕臨的目光一邊緩緩掃過教室。
周瀲光聽得耳熟,頻頻點頭,學子們早已溫習過這篇功課,也不見奇怪,搖頭晃腦地跟著念書,卻唯獨——某個人,感受到了聞燕臨暗戳戳藏在策論中的諷刺。
聞燕臨隻念前半段,卻不念後半段,但公孫煊怎麽可能不熟悉這篇策論,這後半段說那鄒忌後麵自己見了城北的徐公,發出感慨:
“孰視之,自以為不如;窺鏡而自視,又弗如遠甚。暮寢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
公孫煊本身就生的極美,也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周圍人也無不讚揚。
但就是這麽一個極美的美男子,是個小肚雞腸的記仇的家夥,或許別的人聽出來是一番滋味,但公孫煊耳朵裏就成了——聞燕臨對他赤裸裸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