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富嬌宿舍社交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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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語推開307宿舍門時,正撞見表床的孫雪瑤舉著鏡子往鼻尖撲粉。
暖黃的日光燈管在她發頂晃出細碎光斑,她扭頭時發梢掃過貼滿明星海報的牆:“班長大人,不是說六點才開班會?你這提前半小時衝進來,莫不是李導又布置了什麽魔鬼任務?”
“魔鬼任務倒沒有。”林慧語把帆布包甩在自己床上,軍綠色挎包帶還沾著樓下梧桐樹的絨毛,“但得搬書。輔導員說新生軍訓服到了,要從倉庫搬到活動室——”她頓了頓,視線掃過正蜷在飄窗上啃蘋果的黃婷萱,“還有,雪瑤你那鏡子收收,等會搬完書出一身汗,撲粉能撲出鹽霜來。”
“哎哎哎!”孫雪瑤捂著鏡子後退半步,蘋果核“咚”砸進垃圾桶,“我這不是聽說隔壁班的周啟銘會來幫忙搬書麽?”她壓低聲音,眼角的碎鑽閃了閃,“上次迎新晚會他幫我撿過口紅,手指節都帶著鬆木香——”
“得了吧。”黃婷萱翻身坐起,膝蓋壓得碎花棉裙起了褶皺,“周啟銘是李毅風的跟班會不知道?上回在奶茶店看見他,跟著李少往新生群裏發伍芷清的照片,說什麽‘追不到校花就退而求其次’,惡心死了。”
林慧語彎腰從床底拖出軍訓鞋,橡膠鞋底蹭得地麵吱呀響:“都消停點。”她抽出軍訓服外套抖開,藏青布料帶起一陣風,“說點正經的,你們買運動內衣了沒?我表姐說軍訓站軍姿時……”
“叮咚——”
門把突然轉動的聲響打斷了她的話。
薑雅琴站在門口,右手提著裝滿葡萄荔枝的塑料袋,左手無意識絞著校服下擺。
夕陽從她背後的走廊窗戶斜照進來,在她發頂鍍了層金邊,腕間銀鐲隨著動作輕響,倒像是有人拿細銀鏈串了串風鈴聲。
“你、你們好。”她喉結動了動,聲音比平時輕了兩度,“我是薑雅琴,沈傑的朋友。”
宿舍裏霎時安靜得能聽見吊扇葉片轉動的嗡鳴。
孫雪瑤的鏡子“啪”掉在桌上,黃婷萱啃了一半的蘋果懸在嘴邊,林慧語剛套上的軍訓服袖子卡在肘彎。
三個姑娘的視線像三把小掃帚,從薑雅琴的白襯衫掃到米白百褶裙,最後落在她腳邊那袋水珠盈盈的水果上。
“那個……”薑雅琴把水果袋往桌上推了推,塑料袋摩擦桌麵發出沙沙聲,“沈傑說你們是他舍友,我想著第一次見麵該帶點東西。”她指尖碰到荔枝殼上的水珠,涼得縮了縮,“葡萄是無籽的,荔枝我挑了最紅的——”
“我們不是沈傑舍友。”林慧語率先反應過來,她扯了扯皺巴巴的軍訓服,“我們是307,女生宿舍。”
薑雅琴的耳尖“刷”地紅到脖頸。
她後退半步撞上門框,書包帶勾住門把發出脆響:“對、對不起!我記錯樓層了……”她彎腰去撿滾到孫雪瑤腳邊的葡萄,發繩鬆開的幾縷碎發垂下來遮住眼睛,“我就是想……想和大家交個朋友……”
“哎哎別撿!”孫雪瑤蹲下來幫她拾葡萄,指尖碰到薑雅琴冰涼的手背,“我們沒怪你,就是突然來個大美女,有點懵。”她直起身子時晃了晃手裏的葡萄,“這葡萄看著就甜,你坐啊,站著多拘——”
“不用了不用了!”薑雅琴猛地站直,額頭磕到孫雪瑤的鏡子,“我、我還有事!”她抓起水果袋轉身就跑,銀鐲在門框上撞出清響,連門都忘了關。
“哎——”黃婷萱舉著半塊蘋果追到門口,隻看見薑雅琴的白裙子在樓梯轉角一閃,“這姑娘怎麽跟受驚的兔子似的?”
林慧語撿起地上的荔枝,果殼上還沾著薑雅琴的香水味,是淡淡的茉莉混著青草香:“沈傑提過她借錢給他爸治病。”她把荔枝放進桌上的玻璃盤,“剛才她手都在抖,估計是太緊張了。”
孫雪瑤捏著鏡子照了照自己,又看了看門口:“我剛才是不是太凶了?她眼睛濕漉漉的,像被雨淋了的小貓。”
黃婷萱咬了口蘋果,突然笑出聲:“你們說,她跑下樓會不會撞見沈傑?剛才在樓下看見沈傑往這邊走,手裏還拎著軍訓服袋子呢。”
她說對了。
薑雅琴跑到二樓轉角時,正撞進沈傑懷裏。
“怎麽跑這麽急?”沈傑穩穩托住她的肩,能感覺到她肩骨在襯衫下輕顫,“我剛在一樓碰到林慧語,她說你們宿舍在307——”
“我、我弄錯樓層了。”薑雅琴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白球鞋的鞋帶散成一團,“我把水果放在307了,可她們不是你舍友……”她聲音越來越小,“我是不是特別笨?”
沈傑蹲下來幫她係鞋帶,手指碰到她冰涼的腳踝:“你剛才進的是女生宿舍?”
“嗯。”
“那她們有沒有說什麽?”
“林慧語說她們是307。”薑雅琴絞著手指,“孫雪瑤幫我撿葡萄,黃婷萱舉著蘋果看我……”她突然抬頭,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她們人很好,就是我太緊張了,話都沒說清楚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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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傑係好最後一個蝴蝶結,站起身時聞到她發間的茉莉香:“要不再上去?我陪你。”
“不要!”薑雅琴抓住他的手腕,銀鐲貼著他的脈搏輕晃,“我、我想和你去小樹林。”她指了指宿舍後的林蔭道,夕陽透過梧桐葉在地上碎成金斑,“那邊安靜。”
兩人剛走到樹林邊,就聽見身後傳來口哨聲。
“沈傑!你這是金屋藏嬌呢?”
“新生裏什麽時候有這麽漂亮的小學妹?”
幾個學長抱著籃球從旁邊跑過,其中一個還撞了撞同伴的肩膀:“哎哎,那不是上周在圖書館幫教授搬書的薑雅琴麽?聽說她拿國獎的——”
薑雅琴的臉瞬間紅透,她攥著沈傑的手往樹後縮了縮,發梢掃過他手背:“他們是不是在笑我?”
“笑我。”沈傑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指縫傳過來,“他們笑我走了狗屎運,能和你一起走。”
薑雅琴的手指在他掌心裏輕輕動了動,像隻試探著踩奶的小貓。
兩人在長椅上坐下時,蟬鳴聲突然高了八度。
薑雅琴望著腳邊的三葉草,指尖無意識撥弄著裙角:“剛才在宿舍,我明明想好好說話的。”她聲音悶悶的,“可一看見她們,就想起高中時……”
“想起什麽?”
“高中時我總一個人坐最後一排。”薑雅琴抬頭,夕陽在她睫毛上鍍了層金,“她們圍在一起說新出的發卡,說周末去看電影,我站在旁邊,連‘這個發卡我也有’都不敢說。”她扯下片三葉草葉,“後來我就告訴自己,隻要成績好就行,朋友……不重要的。”
沈傑伸手接住她要揉碎的草葉:“可你今天還是買了水果。”
“因為你說,大學和高中不一樣。”薑雅琴望著他的眼睛,“你說,大學裏的朋友會陪你搬書,會在你發燒時送粥,會在你躲在樓梯間哭的時候……”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歎息,“會在你哭的時候,把蜂蜜和茉莉香一起塞進你手心。”
沈傑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前世在樓梯間哭的那個夜晚,母親的冷饅頭在口袋裏硬成石頭,而此刻薑雅琴的手還握在他掌心裏,軟乎乎的,帶著點汗濕的溫度。
“你舍友剛才在宿舍說運動內衣。”薑雅琴突然轉移話題,耳尖紅得要滴血,“她們說軍訓站軍姿時……我、我沒買。”
“啊?”沈傑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薑雅琴從書包裏掏出個塑料袋,裏麵裝著件淺粉色的運動內衣,“我買了這個,可不知道合不合適。你、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我?”沈傑的耳尖瞬間滾燙,“這、這不太好吧……”
“那我找陳景明看?”薑雅琴歪頭,眼裏閃著促狹的光,“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麽?”
“不行!”沈傑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自己反應太急,清了清嗓子,“陳景明那小子嘴沒把門的,肯定滿學校宣揚。”
薑雅琴笑出了聲,發頂的藍發繩在風裏晃了晃:“那我找別的男生做兄弟?就像你和陳景明那樣。”
“也不行。”沈傑握住她的手更緊了些,“你隻能和我做兄弟。”
“為什麽?”
“因為……”沈傑望著她眼底的星光,突然說不下去了。
風穿過樹林,帶起幾片梧桐葉,落在薑雅琴的肩頭。
他伸手幫她拿掉,手指碰到她耳垂時,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薑雅琴的呼吸頓住了。
她望著沈傑泛紅的耳尖,望著他眼裏跳動的夕陽,突然把運動內衣塞回書包。
遠處傳來晚自習的預備鈴,聲音像被揉皺的棉絮,軟軟地飄進樹林。
“那我明天再去宿舍。”她輕聲說,“這次不買水果了,我帶點我媽做的桂花糕。林慧語說她愛吃甜的,孫雪瑤喜歡碎鑽發卡,黃婷萱……”她掰著手指數,“黃婷萱剛才舉著蘋果,應該喜歡水果糖。”
沈傑望著她發亮的眼睛,突然覺得喉嚨發緊。
前世他困在戀愛腦裏,把伍芷清的一顰一笑當全世界;此刻眼前的姑娘,正笨拙卻認真地學著如何融入人群,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他說了句“大學和高中不一樣”。
天色漸暗時,樹林裏的蟬鳴慢慢弱了下去。
薑雅琴的白裙子在暮色裏變成淡灰色,沈傑的影子和她的影子在長椅上疊成一片。
風送來遠處食堂的飯香,混著茉莉香和蜂蜜甜,像團軟乎乎的雲,輕輕托住了兩個年輕人緊繃了半學期的神經。
“要回宿舍了麽?”薑雅琴輕聲問。
“再坐會兒。”沈傑說。
他望著天邊最後一縷夕陽,突然想起前世父親手術成功那天,也是這樣的傍晚。
母親蹲在醫院花壇邊哭,他站在旁邊手足無措;而此刻,他握著薑雅琴的手,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些東西正在他心裏生根發芽,比重生更珍貴,比逆襲更重要。
暮色漫過樹梢時,薑雅琴的頭輕輕靠在他肩上。
沈傑望著遠處逐漸亮起的宿舍燈光,突然聽見她說:“沈傑,我好像……”
“嗯?”
“沒什麽。”薑雅琴的聲音悶在他肩窩裏,“就是覺得,這樣挺好的。”
風又吹起來了。
這次帶著點夜的涼意,卻吹不散兩人之間那團軟乎乎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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