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趙公子的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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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診所的玻璃門在身後哢嗒合上,薑雅琴的圍巾被冷風掀起一角,掃過沈傑的手背。
    他下意識伸手替她壓了壓毛邊,指尖觸到圍巾上殘留的體溫——是方才替陳心瑤理圍巾時蹭上的,混著她慣用的橙花香水味。
    "傑子。"薑雅琴突然停步,鞋跟在結霜的地磚上發出細碎的響。
    路燈在頭頂次第亮起,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發梢沾著的細雪在暖黃光暈裏閃著星子。
    沈傑順著她的視線低頭,見她睫毛上還凝著診所暖氣帶起的霧氣,像沾了晨露的蝶翼:"怎麽了?"
    "陳心瑤剛才說要教我拿捏你。"薑雅琴歪頭,鼻尖被凍得微微發紅,"她說女生太在乎會被吃定,可......"她忽然攥住他大衣袖口,指尖透過呢料傳來溫度,"我覺得她可能教錯了。"
    沈傑腳步一頓。
    風卷著銀杏葉從兩人中間掠過,他望著她眼底認真的光,忽然想起前世追伍芷清時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那時候總怕表現得太在意,結果把自己憋出一身病。
    此刻被薑雅琴直白的眼神盯著,倒生出幾分哭笑不得:"她一個剛談戀愛的小丫頭懂什麽?
    你別聽她亂講。"
    "可她舉了糖炒栗子的例子。"薑雅琴拽著他袖口晃了晃,像隻討糖吃的貓,"趙俊帥剝了兩斤自己沒吃,她怕下次要剝三斤。
    你說......"她忽然踮腳湊近,呼吸在他頸側凝成白霧,"要是我也學她,你會剝三斤栗子給我嗎?"
    沈傑喉結動了動。
    創業計劃書的邊角在大衣裏硌著肋骨,他想起今早去實驗室前替她熱的牛奶,想起上周替她改高數作業時被她偷畫在草稿紙上的小太陽——那些從前覺得麻煩的"被拿捏",此刻倒成了心裏最軟的地方。
    "我剝十斤都行。"他伸手揉了揉她發頂,指尖觸到她耳後新紮的藍發繩,"但你別跟著她學那些歪理。"他聲音放輕,"心瑤是怕趙俊帥不珍惜,可你......"他望著她仰起的臉,喉間發緊,"我巴不得你多拿捏我些。"
    薑雅琴的耳尖"刷"地紅了。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雪地靴,靴尖在雪地上劃出歪歪扭扭的弧線:"那要是我想更......"她咬了咬下唇,"更拿捏一點呢?"
    沈傑心跳漏了一拍。
    校園廣播突然響起,《致愛麗絲》的旋律裹著寒風鑽進耳朵,他聽見自己聲音發啞:"怎麽個更法?"
    "今晚不回宿舍。"薑雅琴猛地抬頭,眼睛亮得驚人,"我想抱著你睡。"她指尖絞著圍巾穗子,"就像上次在圖書館通宵,你披外套給我時那樣......"她聲音越來越輕,"或者......更深度的交流。"
    沈傑的後頸瞬間滾燙。
    他想起上回在圖書館趕項目,薑雅琴趴在他肩頭睡著,發梢掃過他鎖骨的癢;想起她在他懷裏翻了個身,無意識蹭他下巴的軟。
    此刻她的話像顆火星,"轟"地點燃了他所有關於她的記憶,連指尖都在發顫。
    "雅琴。"他攥住她冰涼的手,按在自己狂跳的胸口,"我不是不想......"他深吸口氣,"但你明天有早課,我還要去見陳叔談無人機讚助。"他低頭吻了吻她額頭,"等周末好不好?
    我訂間有暖氣的民宿,我們......"他耳尖發燙,"我們好好說說話。"
    薑雅琴的手指在他胸口輕輕蜷起。
    她望著他泛紅的耳尖,忽然笑出聲:"原來沈大老板也會結巴。"她踮腳親了親他嘴角,"那說好了,周末民宿要帶浴缸的。"
    沈傑鬆了口氣,剛要應下,手機在兜裏震動起來。
    他摸出手機,是趙俊帥的消息:【論壇炸了!
    有人爆我背心瑤摔進雪堆的醜照,你快幫忙刪帖!】
    "趙大少又闖禍了。"他晃了晃手機,"我得去趟機房。"他替薑雅琴理了理圍巾,"你先回宿舍,我弄完給你發消息。"
    薑雅琴捏了捏他耳垂:"不許騙我。"她轉身往宿舍區走,雪地靴踩出"咯吱"的響。
    走到轉角時忽然回頭,路燈把她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朵開得正好的臘梅:"沈傑。"
    "嗯?"
    "被你拿捏,我很開心。"她揮了揮手,消失在樓群裏。
    沈傑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手無意識摸向耳後——那裏的草莓印早沒了痕跡,可心跳聲卻比剛才更響。
    風卷著雪粒撲在臉上,他低頭打開論壇,趙俊帥的醜照占滿屏幕,評論區全是"趙少公主抱變滾地葫蘆"的調侃。
    他指尖在鍵盤上翻飛,忽然又想起薑雅琴說"被拿捏"時的眼神,嘴角慢慢翹起來。
    機房的暖氣裹著鍵盤聲湧來,他敲下最後一個刪除指令,手機屏幕亮起——是薑雅琴的消息:【宿舍阿姨查寢了,我躲在被窩裏給你發消息。
    沈傑,我等周末。】
    他望著跳動的消息提示,忽然覺得這個冬天,比記憶裏任何一個都要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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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傑從機房出來時,指節還帶著敲擊鍵盤的微麻。
    他哈了口氣搓了搓手,仰頭看宿舍樓上薑雅琴那扇亮著暖黃燈光的窗戶——方才她發消息說躲在被窩裏等他,此刻窗簾縫隙漏出的光,像顆綴在樓群裏的星子。
    他摸出手機又看了眼她的最後一條消息,嘴角不自覺翹起來,連雪粒打在臉上都不覺得冷了。
    三號樓的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混著暖氣的喧鬧聲湧出來。
    張宇軒正扒在宿舍門框上啃蘋果,見他進來立刻把蘋果核往垃圾桶一丟:“傑子!你可算回來了,豪子非說趙大少今天中邪了——平時這時候早拎著香檳來炫耀新追的妹子,今兒連人影都沒見著。”
    徐啟豪從下鋪探出頭,眼鏡片上還沾著沒擦淨的筆記墨水:“我剛去水房碰見王胖子,說趙俊帥從下午就窩在寢室,門反鎖著直罵娘。”他推了推眼鏡,“你跟他一塊去的診所,知道咋回事不?”
    沈傑把書包甩在桌上,羽絨服帽子上的雪簌簌落在椅背上。
    他掏出手機劃開論壇頁麵,屏幕亮度在暗下來的宿舍裏格外刺眼:“自己看。”
    張宇軒“嗷”一嗓子撲過來,徐啟豪也赤著腳踩在下鋪欄杆上探腦袋。
    手機屏幕裏,趙俊帥的醜照占滿整個頁麵——他背著陳心瑤踩在結霜的台階上,兩人重心一偏,雪地裏滾成兩個白團子,陳心瑤的毛線帽歪在耳朵上,趙俊帥的羊絨圍巾纏在脖子上活像根吊死鬼繩。
    評論區炸成一片:“趙少這是s雪地滾地龍?”“建議改名趙滾帥”,最頂上的熱評是張宇軒的id:“我作證!這照片比本人還帥三倍!”
    “我屮——”張宇軒剛罵出口就被徐啟豪拍了後背,“你自己發的評論倒先叫上了?”他笑得直拍大腿,眼鏡滑到鼻尖都顧不上扶,“趙俊帥平時拽得二五八萬,這回栽雪堆裏了吧?”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宿舍門被踹開。
    趙俊帥裹著件墨綠貂皮大衣衝進來,發梢還滴著水,顯然剛洗了頭想挽回形象,可紅到耳根的臉和皺成麻花的貂皮領子徹底破功。
    他一把搶過沈傑手機,屏幕在他發抖的指尖下碎成蛛網:“沈傑你是不是故意的?刪帖刪這麽慢!老子剛在水房聽見隔壁說要把這照片做成表情包!”
    “我兩分鍾就刪了。”沈傑彎腰從地上撿起書包帶,“但截圖早傳遍了。”他瞥了眼趙俊帥凍得發紅的耳垂——方才在診所,這小子還信誓旦旦說“追心瑤跟玩似的”,這會兒倒像被拔了毛的孔雀。
    張宇軒湊過去戳了戳趙俊帥的貂皮:“哎哎趙少,聽說你背人時喊‘瑤瑤別怕我保護你’,結果自己先摔了?”他學趙俊帥的腔調學得惟妙惟肖,徐啟豪跟著起哄:“還有人說你摔進雪堆第一反應是摸頭發,怕心瑤看見你油頭?”
    “滾!”趙俊帥抄起枕頭砸過去,沒砸中張宇軒倒砸翻了徐啟豪的茶杯,褐色茶漬在他新買的aj上暈開。
    他抓了抓半幹的頭發,突然梗著脖子吼:“笑什麽笑?老子周末帶心瑤去滑雪場!到時候老子抱著她從高級道滑下來,拍一百張照片發論壇,讓他們看看什麽叫真正的護花使者!”
    沈傑低頭收拾被茶漬濺到的筆記本,聽見“滑雪場”三個字手指頓了頓——前世他為了追伍芷清也去過滑雪場,結果摔得尾椎骨疼了半個月,最後還是伍芷清的富二代表哥把人接走的。
    此刻趙俊帥的叫囂在耳邊嗡嗡響,他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忽然想起薑雅琴說“被拿捏”時的眼神。
    那些前世繞著彎子的自卑,在這個冬天被暖得軟乎乎的。
    “行啊趙少,到時候我們給你扛攝像機。”張宇軒擠眉弄眼,“要是再摔了——”
    “再摔了老子請全宿舍吃烤鴨!”趙俊帥把貂皮往椅背上一甩,掏出手機開始翻滑雪場攻略,屏幕藍光映得他眼睛發亮,“心瑤說她小時候滑過,我得先查查裝備......”
    沈傑轉身拉開書桌抽屜,一遝印著“校報采訪”字樣的稿紙滑出來。
    他撿起最上麵那張,標題“新生創業之星:沈傑的無人機夢想”在暖黃台燈下泛著柔光。
    手指撫過自己的名字,他想起薑雅琴今早說“要給未來的企業家當賢內助”時的笑,又想起陳叔說“下周要帶投資人來看樣機”的叮囑。
    窗外的雪還在下,他摸出鋼筆在稿紙空白處畫了個小太陽——就像薑雅琴總在他草稿紙上畫的那種。
    “傑子你發什麽呆?”徐啟豪捅了捅他胳膊,“趙少說要組滑雪團,問你去不去。”
    沈傑合上采訪稿,鋼筆尖在“夢想”兩個字上點出個小墨點。
    他望著趙俊帥湊在手機前劃來劃去的背影,又想起薑雅琴說“等周末”時發亮的眼睛。
    這個冬天的雪,好像比記憶裏更軟,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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