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夫妻湯池的尷尬事兒

字數:8355   加入書籤

A+A-


    沈傑的呼吸在薑雅琴環住他脖子的瞬間頓住了。
    溫泉蒸騰的熱氣裹著她發間未幹的水珠,在兩人之間凝成細密的霧,模糊了他的視線,卻讓她耳後那抹不正常的紅更刺眼——那紅從耳尖漫到頸側,連鎖骨都泛著粉,像被溫水泡久了的蝦殼。
    "薑小姐?"他手指虛虛抵在她後腰,沒敢真用力,"你是不是喝多了?"
    薑雅琴的額頭輕輕蹭過他下巴,帶起一片滾燙的觸感:"在更衣室喝了半杯梅子酒,服務員說能驅寒......"她尾音發顫,像被揉皺的絲絹,"腿軟得站不住,沈總不幫我嗎?"
    接待台後的服務員適時出聲:"二位是要夫妻湯池吧?"女孩眼尾挑著笑,掃過兩人交纏的姿勢,"我帶您過去。"
    沈傑的耳尖"嗡"地燒起來。
    他這才注意到,湯池前台的電子屏上正滾動著"情侶特惠夫妻專池"的字樣,暖黃的光打在薑雅琴酒紅色的真絲裙上,把她襯得像顆浸在糖罐裏的櫻桃。
    "不、不是夫妻。"他慌忙解釋,手卻被薑雅琴攥得更緊。
    "我們是朋友。"她仰起臉,濕漉漉的睫毛忽閃忽閃,"很好的朋友。"
    服務員笑而不語,領著兩人往走廊深處走。
    瓷磚地麵泛著水光,沈傑的皮鞋跟敲出"噠噠"聲,混著薑雅琴細高跟的脆響,在不算寬敞的走廊裏格外清晰。
    經過305號房時,隔壁突然傳來女人的笑聲,尾音被霧氣裹著,模模糊糊鑽進耳朵。
    "夫妻湯池的隔斷是雙層玻璃,但隔音......"服務員在307門前停步,轉頭時笑得意味深長,"不算特別好。"
    沈傑的後頸瞬間繃直。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發啞:"知道了。"餘光瞥見薑雅琴歪著頭,手指絞著他西裝袖口的金線,像在認真消化"隔音不好"這幾個字,倒真像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
    門"哢嗒"一聲鎖上後,沈傑立刻鬆開手後退半步。
    湯池不大,圓形的浴池占了小半空間,旁邊擺著藤編的換衣籃,還飄著股若有若無的玫瑰香。
    薑雅琴扶著牆慢慢往浴池邊挪,酒紅色裙擺掃過地麵,在瓷磚上拖出一道暗紅的痕。
    "沈總......"她扶著浴池邊緣,指尖泛白,"能幫我脫鞋嗎?"
    沈傑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前世追伍芷清時,他也幹過這種事——蹲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兩小時,就為幫人家提一壺熱水。
    那時候他覺得這叫體貼,現在隻覺得蠢。
    "自己不能脫?"他喉結動了動,聲音卻軟了下來。
    薑雅琴蹲下去,膝蓋剛碰著瓷磚就輕呼一聲。
    沈傑這才看見她腳踝處泛著青,像是剛才在停車場摔了。
    他暗罵自己遲鈍,快步走過去半蹲著,指尖剛碰到她的鞋跟,就被她的體溫燙得縮了縮——她的腳裹在真絲襪裏,比溫泉水還熱。
    "襪子也......"她聲音細得像蚊鳴。
    "薑雅琴!"沈傑猛地直起身,後背撞在浴池邊緣的木櫃上,"你到底想幹什麽?"
    霧氣裏的玫瑰香突然濃了幾分。
    薑雅琴仰頭看他,眼尾的紅從剛才的粉變成了胭脂色,睫毛上還掛著沒擦淨的水珠:"我隻是......"她頓了頓,"隻是想讓你幫我。"
    沈傑的心跳聲蓋過了浴池裏的水聲。
    他想起重生前在手術室外簽病危通知書時的麻木,想起為湊手術費給李毅風當馬仔時的屈辱,想起伍芷清挽著李毅風從他麵前走過時,說"你這種窮光蛋也配追我"的冷笑。
    那些記憶像針,紮得他眼眶發酸。
    "我幫過你。"他說,聲音發澀,"你幫我湊過我爸的手術費,我記著。"
    "所以我現在需要你幫我。"薑雅琴站起來,真絲裙貼著她的腿,"幫我脫襪子,幫我拿泳衣,幫我......"她伸手碰他的臉,"泡溫泉。"
    沈傑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脈搏跳得很快,一下一下撞著他的掌心,像敲在他心尖上。
    他深吸一口氣,鬆開手時指尖還在抖:"泳衣在換衣籃裏,我去外麵等。"
    "不用。"薑雅琴彎腰從藤籃裏拿出件月白色泳衣,"這裏就我們兩個。"
    沈傑轉身時碰翻了茶幾上的茶杯。
    陶瓷碎裂的聲音在湯池裏炸開,他蹲下去撿碎片,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響。
    他閉了閉眼,前世伍芷清在他麵前換衣服時,他也是這樣,心跳得要從喉嚨裏蹦出來,結果轉頭就看見她對著鏡子補口紅,說"呆子,轉過來呀"。
    "好了。"薑雅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沈傑站起來,動作太急,額頭撞在木櫃角上。
    他捂著額頭抬頭,就看見薑雅琴站在浴池邊。
    月白色泳衣裹著她的腰,鎖骨處還掛著剛才沒擦淨的水珠,在暖光裏閃著碎鑽似的光。
    "水溫剛好。"她伸手試了試水,抬頭對他笑,"你也快點。"
    沈傑背過身脫西裝,手指抖得係不上浴袍的帶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打鼓似的,一下一下敲著耳膜。
    等他裹著浴巾跳進浴池時,濺起的水花糊了薑雅琴一臉。
    "沈總好大力氣。"她抹了把臉,笑出酒窩,"像頭紮進水裏的小牛犢。"
    沈傑的耳尖紅得能滴血。
    他往邊上挪了挪,離她半臂遠:"我......我爸今天血壓降了。"
    "我知道。"薑雅琴把腿搭在浴池邊緣,腳踝的青更明顯了,"魏阿姨發消息給我了。"
    沈傑愣住。
    他摸出手機,果然有母親半小時前發的消息:"小薑姑娘說你在湯池,讓我也給她報個信。"
    霧氣裏的玫瑰香更濃了。
    薑雅琴往他身邊湊了湊,發梢掃過他肩膀:"沈總,我腳還是軟......"
    沈傑的呼吸亂了。
    他看著她睫毛上的水珠,看著她鎖骨處的光,看著她泛紅的耳尖,突然想起重生那天——他跪在醫院走廊裏,手裏攥著空藥瓶,耳邊是儀器的嗡鳴。
    那時候他發誓,要活得清醒,要護好家人,要把前世吃的苦,都踩在腳底下。
    可現在,他的手不受控製地抬起來,碰了碰她發間的水珠。
    薑雅琴的體溫透過浴巾滲進來,燙得他指尖發麻。
    他聽見自己說:"再軟,我就把你撈起來......"
    話沒說完,薑雅琴突然湊近。
    她的呼吸掃過他唇角,帶著梅子酒的甜:"撈起來幹什麽?"
    沈傑的喉結動了動。
    他看著她泛著水光的眼睛,突然覺得,或許清醒不是推開所有溫暖,而是......
    浴池裏的水蕩起漣漪。
    薑雅琴的手指勾住他浴巾的帶子,輕輕一拉。
    沈傑的心跳漏了一拍,正要說什麽,就聽見她輕聲說:"沈總,我牙齒有點癢......"
    薑雅琴的牙齒咬上沈傑肩膀時,他先是一怔,隨後倒抽一口涼氣——不是多疼,是那點銳痛像根細針,刺破了溫泉霧氣裏裹著的曖昧薄膜。
    "薑雅琴,你屬狗的?"他下意識去推她的肩,指尖卻觸到泳衣布料下滾燙的肌膚,又觸電似的縮回。
    她含著那點皮肉輕輕碾了碾,抬頭時眼尾還沾著水霧:"沈總不是說要撈我起來?
    我怕你反悔。"
    沈傑被她氣笑了。
    前世那些姑娘總愛用這種軟刀子似的小手段,他曾覺得甜,現在隻覺得燙。
    可當她仰著臉,唇上還沾著他皮膚的淡紅,他鬼使神差地低頭,吻住了那片帶著梅子酒氣的唇。
    這吻起初很輕,像片被溫泉泡軟的花瓣。
    直到薑雅琴的手攀上他後頸,指尖卷著他濕發往自己懷裏帶,沈傑的呼吸突然亂了——這動作太熟了,前世伍芷清也愛這樣,在他耳邊說"再近點",轉頭就把他送的情書當擦鏡紙。
    他猛地偏頭,喉結重重滾動:"夠了。"
    薑雅琴的指尖還停在他後頸,像片燒紅的薄鐵:"沈總在躲什麽?"她忽然笑了,眼尾的紅漫到臉頰,"還是說......你和對伍芷清不一樣?"
    沈傑的瞳孔驟縮。
    水溫明明適宜,他卻覺得後背浸了涼水。
    重生以來,他從不在任何人前提起伍芷清,連名字都像根紮在喉嚨裏的刺。
    可薑雅琴就這麽輕飄飄地拔了出來,帶著血。
    "你怎麽知道......"
    "姑姑給我看過你的日記本。"她撩起一縷濕發繞在指尖,"2007年11月15日,沈傑在操場撿了伍芷清的校卡,藏在枕頭底下三天才還;2008年3月8日,給她買的奶茶灑在李毅風新買的皮鞋上,賠了半個月飯錢......"
    沈傑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
    那本藍皮日記本他重生後翻到過,壓在老書桌最底層,紙頁都泛了黃。
    原來薑雅琴早把他的過去翻了個底朝天——從他最愚蠢的暗戀,到最狼狽的尊嚴。
    "所以你今天是來......"他攥緊浴巾帶子,指節發白,"看笑話?"
    "不是。"薑雅琴突然湊近,鼻尖幾乎碰著他下巴,"我隻是想知道,那個為了伍芷清低到塵埃裏的沈傑,和現在這個能把李毅風壓得抬不起頭的沈傑,哪個才是真的。"
    她的呼吸掃過他喉結,像團小火苗。
    沈傑想起重生那天,他跪在醫院地磚上,指甲縫裏還沾著父親咳的血。
    他發過誓,絕不再為誰丟了自己。
    可此刻,薑雅琴眼裏的探究太亮,亮得他心慌。
    "收起你的好奇心。"他抓住她手腕,力道重得能留下紅印,"我不是你用來解悶的標本。"
    薑雅琴的手腕在他掌心裏輕輕顫,像片被風吹動的葉子。
    她突然歪頭,尾音軟得能擰出水:"哥哥~"
    這聲"哥哥"撞進耳朵時,沈傑的骨頭先酥了半分。
    前世母親哄他喝藥時這麽喊過,高中陳景明被人打,他去幫忙,陳景明也是這麽喊的。
    可從薑雅琴嘴裏出來,甜得發黏,像摻了蜜的酒。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別這麽叫。"他鬆開手,往後退了半步,後背抵上浴池邊緣的大理石,"我擔不起。"
    薑雅琴沒追上來。
    她坐在浴池邊,垂著腿看水麵波紋,腳踝的青腫在溫水裏泛著紫:"我知道你在怕什麽。
    怕我像伍芷清那樣,拿你的真心當玩具。"她低頭撥弄水麵,濺起的水珠落回池裏,"可我不一樣,我......"
    "夠了。"沈傑撈起浴巾裹在身上,動作粗魯得差點帶翻邊上的藤籃,"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換衣間的吹風機嗡嗡響著。
    薑雅琴坐在木凳上,發梢滴著水,沈傑舉著吹風機的手有點抖。
    他盯著鏡子裏兩人的影子——她的發尾在熱風裏翹起小卷,他的喉結隨著吹風機的轟鳴上下動,像在吞什麽說不出口的話。
    "魏阿姨說今晚熬了銀耳羹。"薑雅琴突然開口,聲音被吹風機的噪音扯得細碎,"讓我......讓我去喝。"
    沈傑的手頓了頓。
    吹風機的熱風掃過她耳尖,那抹紅又漫了上來:"你該去。"他關了吹風機,毛巾擦過她發頂時放輕了力道,"我媽......她喜歡你。"
    "那你呢?"
    薑雅琴仰起臉。
    鏡子裏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像兩顆浸在泉眼裏的星子。
    沈傑的手指捏著毛巾角,指腹蹭到她發間殘留的玫瑰香——和湯池裏的味道不一樣,更淡,像她藏在鏡片後的溫柔。
    "我累了。"他把吹風機塞進她手裏,轉身時西裝外套搭在她肩上,"換好衣服出來,我在門口等。"
    湯池外的晚風帶著秋涼。
    沈傑靠在車邊抽煙,火星在夜色裏明滅。
    他聽見玻璃門"吱呀"一聲響,薑雅琴抱著外套站在台階上,發梢還滴著水,在路燈下串成小珍珠。
    "沈總。"她走下台階,鞋跟敲著地磚,"下次......還能來嗎?"
    沈傑掐滅煙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他拉開車門的手停在半空,看著她眼裏的期待,突然想起前世父親手術成功那天,他蹲在醫院樓梯間哭,也是這樣的眼神——渴望被接住,又怕摔得太疼。
    "再說吧。"他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的聲音蓋過了她的歎息,"係好安全帶。"
    車開出溫泉區時,沈傑瞥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十七分。
    工業大學的迎新活動場地該布置得差不多了,他明天得去看看。
    陳景明這小子最近總說忙,約他吃飯都推三阻四,回頭得拎兩瓶酒去他宿舍堵人。
    後視鏡裏,薑雅琴望著窗外,發梢被風掀起一縷。
    沈傑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突然覺得這夜風裏,除了秋涼,還裹著點他說不上來的溫度,像顆沒熟的青杏,酸得人舌尖發顫。
    喜歡富婆別喂了,我真的不吃軟飯請大家收藏:()富婆別喂了,我真的不吃軟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