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小富婆背後的委屈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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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芷榮的腳步聲消失在客廳後,沈傑盯著天花板長出一口氣,後頸的冷汗順著衣領滑進脊背。
    薑雅琴的呼吸掃過他鎖骨,帶著點甜絲絲的草莓味,他低頭看她蜷成團的腳尖——剛才貼的暖寶寶還在發熱,可那點溫度哪夠捂熱這雙在寒風裏等了半小時公交的腳?
    "雅琴。"他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見她睫毛顫了顫沒醒,這才輕手輕腳掀被下床。
    棉拖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悶響,他摸黑套上羽絨服,臨出門前又折回床頭,把薑雅琴的粉色圍巾繞在她脖子上,這才貓著腰拉開門。
    客廳的燈沒關,魏芷榮正蹲在冰箱前往保鮮層塞雞蛋,聽見動靜抬頭:"大冷天的你去哪?"
    "媽,雅琴醒了您給她熱點湯。"沈傑套上棉手套,指尖碰到門把時頓了頓,"外頭那輛粉車...是她司機的,我去說兩句話。"
    魏芷榮哦了聲,彎腰從塑料袋裏又摸出個蘋果擦了擦:"行,你快點回來。
    灶上煨著小米粥,涼了再熱就不好喝了。"
    樓道裏的聲控燈隨著腳步聲次第亮起,沈傑推開門的瞬間,冷風裹著雪粒子劈頭蓋臉砸過來。
    他縮了縮脖子,就見單元門口的路燈下,海明遠正倚著那輛粉色轎車抽煙,煙頭在暗夜裏明滅,照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海叔。"沈傑搓著凍紅的手走過去,"這麽晚還在這兒?"
    海明遠掐了煙,哈出的白氣在眼前散成霧:"薑小姐說不用等,可我琢磨著大過年的,她一個人在這兒..."他低頭盯著雪地上的鞋印,皮靴尖碾著結冰的雪塊,"沈先生,有些話我本不該多嘴。"
    沈傑的心突然揪起來。
    他想起前幾日薑雅琴說回燕京過年時的輕描淡寫,想起她背包裏那半盒沒拆封的胃藥——她總說自己胃好,可每次吃辣都要喝兩杯溫水。
    "您說。"他的聲音發啞。
    海明遠抬頭看了眼樓上亮著燈的窗戶,喉結動了動:"薑小姐今年沒回薑家老宅過年。"他摸出手機劃拉兩下,遞過來一張照片——是大年夜的燕京街頭,薑雅琴穿著駝色大衣站在便利店門口,手裏捧著熱豆漿,身後的玻璃倒映出滿街的煙花,"她在電話裏跟薑先生吵了一架,說以後都不回去了。"
    沈傑的指尖幾乎握不住手機。
    照片裏的薑雅琴笑得比平時更甜,可那笑意沒到眼底,眼尾還沾著點沒擦幹淨的水光。
    "不止今年。"海明遠抽了抽鼻子,像是被冷風嗆到,"從高二遷戶口到濱城開始,她就沒在家過過年。
    薑先生說女孩子大了要獨立,可薑小姐在濱城租的第一間房子,廚房連抽油煙機都沒有。"他突然攥緊手機,指節泛白,"上個月我送她去辦身份證,看見戶口本上她的住址...是濱城第一中學教師公寓。
    沈先生,您知道那地方嗎?"
    沈傑當然知道。
    那是棟八十年的老樓,牆皮脫落,冬天水管總凍裂。
    他高二時幫陳景明搬過家,樓道裏永遠飄著老陳醋和煤球味。
    "她遷戶口時才十七歲。"海明遠的聲音低下去,"那天我問唐婉姐,為什麽不勸勸薑小姐。
    唐婉姐說,薑小姐從小就明白,有些疼喊出來也沒用。"
    風卷著雪粒子打在車身上,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沈傑望著樓上那扇亮著暖光的窗戶,喉嚨像塞了塊凍硬的年糕。
    他想起薑雅琴總說"我家沒人管這些",想起她第一次給他送湯時說"家裏熬多了",想起她每次說"不用接"時,眼睛裏閃過的那點期待。
    "海叔,您和唐婉姐別跟著操心了。"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機遞回去,"以後她的事...有我呢。"
    海明遠張了張嘴,最終隻是重重拍了拍他肩膀:"那我先走了。
    薑小姐要是問起,您就說我去加油站了。"
    粉色轎車的尾燈消失在街角時,沈傑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薑映瑤"三個大字,他接起來,那邊立刻傳來帶著鼻音的歎氣:"小傑,雅琴在你那兒吧?"
    "在。"沈傑踢開腳邊的雪塊,"瑤姨,她在燕京到底怎麽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能聽見翻書的沙沙聲:"我也是大年夜才知道她沒回家。"薑映瑤的聲音裏帶著疲憊,"她爸和那個女人又鬧幺蛾子,說要把雅琴名下的基金轉到小兒子名下,理由是"姐姐該幫襯弟弟"。
    雅琴不肯,她爸就說她不懂事,說養她這麽大白養了。"
    沈傑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
    他想起薑雅琴說過,她同父異母的弟弟才五歲,是繼母的眼珠子。
    想起她抽屜裏那疊被翻得卷邊的房產證——全是她十六歲起用獎學金和競賽獎金買的小公寓。
    "瑤姨,她為什麽不跟我說?"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傻孩子。"薑映瑤笑了,帶著點無奈的溫柔,"雅琴從小到大,能自己扛的事從不麻煩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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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她闌尾炎住院,我去看她,她還說"剛好清淨幾天"。"她停頓了下,"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她上次跟我視頻,眼睛裏有光,我就知道,是遇見能讓她卸盔甲的人了。"
    沈傑望著樓上的窗戶,看見影子晃了晃——是薑雅琴醒了。
    他喉嚨發緊,對著電話輕聲說:"瑤姨,您放心。
    以後她的盔甲,我來替她收著。"
    掛了電話往回走時,樓道裏飄來一股濃油赤醬的香味。
    沈傑推開門,就見餐桌上擺著砂鍋排骨藕湯、油燜大蝦、醋溜白菜,還有一盤剛出鍋的糖醋裏脊正滋滋冒油。
    薑雅琴穿著他的灰色衛衣坐在餐桌前,發梢還沾著點睡亂的卷,正捧著碗喝小米粥。
    "醒了?"他換了拖鞋走過去,伸手摸她額頭——不燙,這才放心。
    魏芷榮從廚房端出最後一道菜,是他最愛的可樂雞翅:"雅琴說你愛吃這個,非讓我做。"她往薑雅琴碗裏堆了隻大蝦,"快趁熱吃,涼了就不鮮了。"
    沈傑盯著自己碗裏可憐巴巴的兩塊白菜,又看了眼薑雅琴碗裏堆成小山的排骨、大蝦、雞翅,突然覺得自己像被搶了食的狗。
    他扒拉兩口飯,趁魏芷榮轉身盛湯的功夫,伸筷子去夾薑雅琴碗裏的雞腿。
    "沈傑!"魏芷榮的聲音像敲銅鑼,"雅琴大冷天給你送湯,你還搶人家吃的?"
    薑雅琴抿著嘴憋笑,筷子尖偷偷把自己碗裏的雞腿撥到他碗底。
    沈傑剛要夾,魏芷榮又瞪過來:"那是給雅琴補身子的!"
    "媽,我也需要補!"沈傑舉著筷子抗議,餘光瞥見薑雅琴用紙巾捂著嘴,肩膀一抽一抽的,氣又泄了,"行吧,我吃白菜。"
    "這還差不多。"魏芷榮把最後一隻雞翅壓在薑雅琴碗裏,轉身進了廚房。
    薑雅琴趁她不注意,用筷子尖戳了戳沈傑碗裏的雞腿:"吃吧,我吃不了這麽多。"她的指尖沾著糖醋汁,在碗沿留下個淡粉色的印子,"再說了...你要是餓瘦了,誰背我去看電影?"
    沈傑的筷子懸在半空。
    窗外的雪還在下,月光透過窗欞落在薑雅琴發頂,把她眼尾的小痣照得發亮。
    他突然想起海明遠說的那些話,想起照片裏站在便利店門口的姑娘,喉結動了動:"大年初一晚上...要是睡不著,我陪你看電影。"
    薑雅琴的眼睛亮起來,像落進了兩顆星星:"說話算話?"
    "算話。"沈傑夾起雞腿咬了一口,甜津津的汁水流進嘴角,"不過先說好了,你得挑我愛看的。"
    "行啊。"薑雅琴舀了勺藕湯遞給他,"我挑《肖申克的救贖》,你挑《喜劇之王》,咱們換著看。"
    窗外的雪越下越密,把整個世界都蓋成了軟乎乎的白色。
    沈傑望著對麵笑出小梨渦的姑娘,突然覺得這個冬天,好像沒那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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