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沈傑帶小富婆一日遊,嶽父得知開房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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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沈傑的手機鬧鍾剛響,就被他按了靜音。
酒店窗簾沒拉嚴,一縷晨光斜斜切在床頭,在他搭在椅背上的襯衫上投下菱形光斑。
敲門聲響起時,他剛套上白t恤。
周文翰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點發緊的討好:"沈總,我把推廣會的補充方案放您門口了。"
沈傑拉開門,就見周文翰抱著文件夾站在走廊裏,黑眼圈比昨天更重,手指無意識卷著衣角。
這小夥子昨晚在群裏發方案到淩晨三點,此刻後頸還沾著睡覺壓亂的碎發。
"進來。"沈傑側身讓他進屋,掃了眼茶幾上攤開的方案,"衛浩然又跟你嗆聲了?"
周文翰的耳朵立刻紅到脖子根:"他說我把地推路線定在圖書館門口是腦子進水......"
"那你覺得呢?"沈傑靠在窗台上,晨光給他輪廓鍍了層淡金。
"我查過數據,上周圖書館日均人流量比食堂多三百。"周文翰的聲音漸漸穩了,手指無意識敲著文件夾封皮,"但他說學生從圖書館出來急著回宿舍,沒耐心聽推廣......"
"所以今天你打算?"
"改在午休時段,帶兩個兼職發小餅幹。"周文翰突然抬頭,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拿餅幹當由頭,總比傳單好開口!"
沈傑笑了,伸手拍他肩膀:"今天我不跟你們去。"
周文翰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指下意識攥緊文件夾:"是方案有問題?"
"不是。"沈傑指了指窗外漸亮的天空,"有些私人的事要處理。"他頓了頓,語氣放軟,"但我信你們能搞定。
至於衛浩然......"他挑眉,"下次他再嗆你,你就說"沈總說的"。"
周文翰愣了兩秒,突然咧嘴笑出聲,文件夾在手裏轉了個圈:"明白!
我保證今天不跟他吵架——就算他說地推該去網吧,我也先記下來再反駁!"
沈傑看著他幾乎蹦跳著出門的背影,低頭揉了揉眉心。
昨天薑雅琴接完父親電話後泛紅的眼眶還在眼前晃,今天要見薑文軒,總得多留些時間給雅琴緩情緒。
走廊裏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沈傑抬頭,就見薑雅琴站在門口。
她換了件淺藍碎花洋裙,裙角沾著晨露似的泛著微光,發尾編成兩條麻花辮,發梢還翹著點沒梳順的弧度——像隻剛從晨霧裏鑽出來的藍雀。
他喉結動了動,倚著門框笑:"薑學霸今天改當燕京姑娘了?"
薑雅琴耳尖立刻紅了,手指絞著裙邊:"我媽以前......"她突然頓住,低頭用腳尖碾了碾地毯,"以前總說穿裙子逛園子才應景。"
沈傑的笑容淡了些。
他知道薑雅琴母親早逝,此刻看她低頭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突然伸手把她垂落的碎發別到耳後:"好看。"
"真的?"薑雅琴猛地抬頭,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的琉璃,發頂的呆毛隨著動作顫了顫。
沈傑鬼使神差傾身,在她鼻尖輕蹭了下:"親我一下就更真了。"
"沈傑!"薑雅琴跺了下腳,轉身要跑,卻被他從身後環住腰。
她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後,帶著點得逞的笑:"逗你的。"
"你、你太壞了......"薑雅琴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悶在他懷裏,手指揪住他t恤下擺,"早上我爸給我發消息了。"
"說什麽?"
"讓我今天別跟著你跑公司,去頤和園看荷花。"薑雅琴仰起臉,眼裏浮著點困惑,"他明明昨天還在電話裏說你欠著債......"
沈傑的手機突然在兜裏震動。他摸出來看,是母親魏芷榮的來電。
"小傑啊,我跟你爸在小區裏跟老姐妹吹牛,說你帶雅琴去燕京玩了!"魏芷榮的大嗓門隔著話筒炸響,"趕緊發兩張你們的合照過來,要那種......嗯,雅琴笑盈盈的,你別板著臉!"
薑雅琴聽見聲音,立刻從沈傑懷裏掙出來,踮腳去看手機屏幕。
沈傑被她蹭得脖子發癢,笑著應:"媽,我們這就去拍照。"
"這就對了!"魏芷榮的語氣軟下來,"雅琴那姑娘,媽越看越喜歡......"
電話剛掛斷,薑雅琴的手機又響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遞給沈傑:"我爸。"
"小沈。"薑文軒的聲音依舊沉得像塊石頭,"雅琴她媽生前最愛逛燕京的園子,你帶她去頤和園、天壇轉轉。"
"好。"沈傑應得幹脆,餘光瞥見薑雅琴正歪頭看他,發梢的麻花辮在晨光裏晃,"我記著。"
"別讓她累著。"薑文軒頓了頓,又補了句,"也別讓自己累著。"
掛了電話,沈傑盯著手機屏保上兩人在西湖的合照——那是上個月出差順道去的,薑雅琴舉著荷葉當帽子,他偏頭看她,鏡頭裏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
"我爸他......"薑雅琴扯了扯他袖子,"是不是很奇怪?
昨天還凶巴巴的,今天又讓我們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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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傑把手機揣回兜裏,伸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辮:"可能他也在學怎麽當爸爸吧。"
樓下傳來汽車鳴笛聲。
趙駕駛的消息彈出來:【車在酒店後門,遮陽傘和礦泉水都備齊了。】
薑雅琴彎腰從包裏拿太陽鏡,裙角掃過沈傑的手背。
他看著她蹲在地上翻找的樣子,突然說:"今天聽你的,想去哪就去哪。"
"真的?"薑雅琴抬頭,太陽鏡架在鼻尖上,露出彎成月牙的眼睛,"那先去長城好不好?
我小時候在課本上讀過"不到長城非好漢"......"
沈傑笑著點頭,轉身去拿放在沙發上的車鑰匙。
窗外的陽光正好,透過紗簾在兩人腳邊織出一片金網。
他突然想起昨晚在露台抽煙時的念頭——有些硬仗,總得先安頓好身邊的人。
而此刻,身邊的人正舉著太陽鏡衝他笑,發梢的麻花辮被風掀起一角,像在輕輕勾著他往春天裏走。
趙駕駛的黑色商務車拐出酒店後門時,薑雅琴正把臉貼在車窗上數梧桐葉。
晨霧未散,葉片上的水珠被陽光穿成串,在她眼底晃出細碎的光。
"先去長城?"沈傑屈指敲了敲前座椅背。
趙駕駛從後視鏡裏露出半張臉,眼角的笑紋堆成褶皺:"沈總放心,繞開早高峰的路我熟。"他抬手按了按遮陽板,上麵夾著張褪色的路線圖,"當年給老領導開車,這城牆根兒下的道兒閉著眼都能摸。"
薑雅琴突然抓住沈傑的手腕,指尖涼得像沾了晨露:"你聽!"
引擎聲漸弱,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風哨。
車轉過最後一個彎道,蜿蜒的城牆突然從霧裏鑽出來,青灰色的磚石在晨光裏泛著金屬般的冷光,像條蟄伏千年的巨龍。
"到了。"趙駕駛停好車,從後備箱取出折疊凳和保溫杯,"我在停車場等,您二位慢慢逛。"他指了指沈傑的手機,"這地兒信號弱,有事就按我教的,舉高了打。"
沈傑剛要應,薑雅琴已經拽著他往台階跑。
她的麻花辮在風裏散開半縷,裙角被山風掀起,露出沾著草屑的小白鞋——像隻急著撲向春天的鹿。
"慢點兒!"沈傑追上時,她正站在"不到長城非好漢"的石碑前喘氣,鼻尖沁著薄汗,"小時候學課文,我總覺得"蜿蜒盤旋"是老師編的詞......"她伸手摸了摸城磚,指尖在凹進去的刻痕上輕輕劃過,"原來真的會硌手。"
沈傑掏出手機要拍照,鏡頭卻總對不準焦。
薑雅琴湊過來看,發梢掃過他手背:"你拿反了。"
"趙叔說要把人放在黃金分割點。"沈傑撓了撓後頸,"可我總想著......"他突然把手機塞進她手裏,"你拍我吧。"
鏡頭裏,沈傑背靠著城牆站著,風掀起他的衣角,眼底的笑比山腳下的桃花還亮。
薑雅琴按快門時手一抖,照片虛成一片朦朧的影子。
她慌得要刪,卻被沈傑截住手腕:"留著,像我們第一次約會。"
他們在烽火台吃趙駕駛準備的綠豆糕,在垛口看山霧從穀底漫上來,把整座城變成浮在雲裏的玉。
薑雅琴講起初中春遊時摔破膝蓋,沈傑說他高考前熬夜背書,總把曆史書裏的長城插圖貼在桌角當動力。
日頭爬到頭頂時,兩人的影子在磚縫裏交疊成奇怪的形狀,像兩株根係糾纏的樹。
"去天壇吧?"薑雅琴舔了舔嘴角的糕渣,"我爸說......"她突然頓住,低頭撥弄裙上的碎花,"我媽生前最愛祈年殿的藍瓦,說那顏色像她結婚時戴的頭繩。"
沈傑握住她發涼的手指:"好。"
天壇的古柏比想象中更老,樹身上的紋路像老人臉上的褶子。
他們在回音壁前玩悄悄話,薑雅琴貼在牆根喊"沈傑是大笨蛋",沈傑在三十米外聽得清清楚楚,追著要撓她癢癢;在皇穹宇的漢白玉階上,薑雅琴數著欄杆上的雲紋,數到第二十七塊時突然踮腳親了他臉頰——因為"二十七"是兩人第一次約會的日期。
日頭偏西時,趙駕駛發來消息:"頤和園的荷花開了。"
昆明湖的風裹著荷香撲過來,薑雅琴站在十七孔橋中央,裙裾被吹得鼓鼓的。
她指著遠處的佛香閣:"我媽照片裏也有這個角度......"聲音越來越輕,像片飄進荷葉叢的柳絮。
沈傑從包裏摸出個布包,展開是塊褪色的藍頭巾。
薑雅琴愣住:"這是......"
"上次去你老家,在舊衣櫃裏翻到的。"沈傑幫她係在發間,頭巾角的金線在風裏閃,"阿姨說"穿裙子逛園子才應景",那戴這個是不是更應景?"
薑雅琴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燙得他心尖發顫。
她撲進他懷裏,悶聲說:"我媽走的時候,我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現在有我。"沈傑吻了吻她發頂,"以後每年今天,我都陪你逛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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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落進西堤時,兩人的手機同時震動。
魏芷榮的消息是九宮格照片:"我和你爸在小區涼亭,老姐妹都誇雅琴像畫裏走出來的!"薑文軒的消息隻有四個字:"早點休息。"
"餓了嗎?"沈傑揉了揉她發梢,"趙叔說附近有家老字號烤鴨,鴨皮蘸白糖特別......"
"不餓。"薑雅琴打了個哈欠,眼尾泛著粉,"走了一天,腿都軟了......"
趙駕駛把車停在酒店旁的快捷賓館前時,暮色剛漫上屋簷。
他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後座——薑雅琴歪在沈傑肩頭,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沈總,這地兒離下午的景點近,午休方便。"他頓了頓,摸出房卡遞過去,"我問過前台,是雙床房。"
沈傑接過房卡時,指尖觸到趙駕駛掌心的薄繭。
他突然想起今早趙駕駛擦車時,後備箱裏整整齊齊放著急救包、防蚊液,甚至還有女士衛生巾——這個總把"安全"掛在嘴邊的老司機,連細節都替他們想到了。
"你先上去。"沈傑幫薑雅琴理了理頭巾,"我去買瓶水。"
他轉身時,趙駕駛突然拽住他衣角。
老司機的聲音壓得很低:"薑先生今早給我發了定位共享。"他指了指自己手機,屏幕上兩個綠色小點正閃爍,"我得每兩小時匯報一次位置。"
沈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薑文軒昨晚在電話裏說"別讓她累著",想起今早那條"去頤和園看荷花"的消息——原來所謂"學當爸爸",是把擔心藏在地圖的坐標裏,藏在老司機的匯報裏。
"知道了。"他拍了拍趙駕駛手背,"辛苦你了。"
快捷賓館的走廊飄著消毒水味。
薑雅琴脫了鞋,盤腿坐在靠窗的床上,正把今天拍的照片導進手機。
她抬頭時,發間的藍頭巾滑下來半角,眼睛亮得像浸在泉裏的星子:"你看這張!
在長城垛口拍的,雲剛好在我們頭頂......"
沈傑的手機在兜裏震動。
是趙駕駛發來的消息:【已到賓館,雙床房,沈總買水未歸。】
他剛要回"知道",下一條消息已經彈出來:【薑先生來電。】
趙駕駛接電話時,手在發抖。
他背對著賓館大門,聲音壓得像蚊子哼:"是,薑先生......中午十二點到的長城,下午兩點去天壇,四點到頤和園......五點四十進的賓館......"
電話那頭突然炸響摔杯子的聲音。
薑文軒的怒吼穿透電流:"開房?!
你早幹嘛去了?!"
趙駕駛的後頸瞬間沁出冷汗:"薑先生,是雙床房......沈總買水還沒回來......"
"雙床房就不是開房?!"薑文軒的喘氣聲粗得像風箱,"雅琴才剛畢業!
你跟著他們一天,就沒看出那小子打的什麽主意?!"
趙駕駛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在長城上,沈傑把薑雅琴的遮陽傘往她那邊偏了十五度;在天壇回音壁,沈傑彎腰替她係鬆了的鞋帶;在頤和園,沈傑把藍頭巾係得那麽仔細,連穗子都理得整整齊齊——那哪是"打主意",分明是把人捧在手心裏怕化了。
"薑先生。"他突然挺直腰板,"沈總對雅琴的心思,比昆明湖的水還透亮。"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有半分鍾。
薑文軒再開口時,聲音啞得像砂紙:"這個月工資扣一千。"他頓了頓,"我個人補給你。"
趙駕駛看著手機屏保——那是他孫女周歲時的照片,粉團子似的小人兒正抓他的警徽玩。
他突然笑了:"薑先生,我開了三十年車,載過的人裏,沈總是第一個......"他望著賓館二樓亮著燈的窗戶,"把副駕駛當珍寶箱的。"
掛了電話,趙駕駛摸出根煙,卻沒點。
他望著手機上還在閃爍的定位小點,突然想起薑雅琴在長城上的笑聲——那麽脆,那麽亮,像他老伴兒生前養的金絲雀。
賓館房間裏,薑雅琴已經蜷成團睡著了。
她把藍頭巾抱在胸口,眉頭卻還皺著,像隻受了驚的小貓。
沈傑輕手輕腳替她脫了鞋,蓋上薄被,手指剛碰到她發梢,就被她無意識攥住。
他坐在床沿,看著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小影子。
窗外的暮色漫進來,把兩人的影子疊在牆上——像極了西湖那張合照裏的模樣。
夜風掀起窗簾,吹得床頭櫃上的房卡輕輕晃動。
沈傑的手機在靜音模式下震動,是趙駕駛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薑先生說,明天早上八點,讓你去他住的酒店。】
他低頭看了眼懷裏睡得正香的人,替她把被角掖了掖。
窗外的月光漫進來,落在薑雅琴攥著他手指的手背上——那裏有塊淺淺的疤,是她高中幫同學搬書時劃的。
有些硬仗,總得先安頓好身邊的人。
而此刻,身邊的人正攥著他的手指,在睡夢裏輕輕歎了口氣,像株終於找到依靠的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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