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米白紗簾在地板上織出淡金色的網，薑雅琴的發尾掃過沈傑鎖骨時，他後頸的汗毛跟著顫了顫。
    昨夜被揉皺的床單還帶著體溫，她趴在他肩頭，指尖揪著他睡衣領口的紐扣，聲音裹著剛醒的軟"你說托著我刷，怎麽托？"
    沈傑喉結動了動，單手托住她膝彎將人抱起來。
    薑雅琴驚呼一聲，本能環住他脖頸，發梢掃過他耳垂"沈傑你耍流氓！"可話音未落就笑出聲，因為他真的就這麽抱著她站在洗漱台前，鏡麵蒙著層薄霧，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他的下巴抵著她發頂，她的小腿晃啊晃，蹭到他睡褲的布料。
    "手往左。"他低頭指點，"第二個杯子是你的牙刷。"
    薑雅琴伸長手臂去夠，卻在碰到杯沿時故意歪了歪手。
    玻璃杯磕在瓷台上發出輕響，她轉頭看他，睫毛上還沾著點昨夜的倦意"夠不著。"
    沈傑當然知道她在鬧。
    他托著她的手又往上送了送，指腹擦過她手腕內側的軟肉，那裏還留著昨夜他吻過的淡紅印子。
    薑雅琴的牙刷沾了牙膏，他就著她的手往她嘴裏送，看她鼓著腮幫子刷牙，嘴角沾著白泡泡，眼睛彎成月牙。
    "笑什麽？"他被她的傻樣逗得低笑，下巴蹭過她發頂。
    薑雅琴含糊不清地哼"像像喂小奶貓。"
    等兩人收拾妥當，沈傑套上厚羽絨服準備出門買早餐。
    薑雅琴扒著門框看他係圍巾，突然踮腳在他後頸親了一下"要鹹豆腐腦，加辣油。"
    "知道。"他轉身捏了捏她凍得有點涼的鼻尖，"你昨晚說要喝粥，我買了小米粥，溫在保溫桶裏。"
    下樓時樓道裏還飄著煤爐的煙火氣，沈傑哈出的白氣在眼前散成霧。
    雪停了，但路麵結著薄冰，他挑了常去的早點攤，瓷碗裝的豆腐腦還冒著熱氣，他用圍巾裹著保溫桶往回走，指節被凍得發紅——可一想到樓上那個扒著窗戶等他的姑娘，連冷風都變得甜絲絲的。
    推開門時正撞上進屋的穿堂風，薑雅琴裹著他的灰色毛衣從地毯上跳起來，發頂翹著撮呆毛"我、我剛在做瑜伽！"
    沈傑把保溫桶往茶幾上一放，彎腰扯了扯她露在毛衣外的腳踝"瑜伽需要把臉埋在地毯裏裝睡？"地毯絨毛還沾著她剛才壓出的痕跡，他蹲下來，手指戳了戳她發燙的耳尖，"臉都蹭紅了。"
    薑雅琴撲進他懷裏搶保溫桶，小米粥的甜香混著她身上的奶味湧進鼻腔。
    她捧著碗吹熱氣，白氣模糊了鏡片，突然把腳從拖鞋裏抽出來，涼絲絲的腳心蹭他小腿"沈老板手好涼。"
    "早上買早點凍的。"他握住她的腳往自己腿上帶，隔著棉襪焐她的腳尖，"再鬧粥要涼了。"
    "不鬧。"她舀了勺粥遞到他嘴邊，"你先喝。"
    兩人頭挨頭喝著粥，薑雅琴的腳趾還在他腿上不老實，像隻不安分的小貓。
    沈傑正想說她，手機在茶幾上震動起來——是萬博軒的視頻通話。
    他剛接通，屏幕裏就跳出對方皺著的眉頭"沈總，餓了麽那邊提前融資了，估值直接翻了三倍，現在正砸錢鋪高校市場。"
    薑雅琴自覺端著碗挪到沙發另一頭，抱著靠墊看他辦公。
    沈傑捏著眉心"某團呢？"
    "昨天剛上線，現在在做校園地推。"萬博軒的背景音裏傳來打印機的嗡鳴，"魔都鋼材型超市那邊，陳虎躍說下周三能動工，您看需要去現場嗎？"
    沈傑餘光瞥見薑雅琴正扒著他的筆記本電腦看，指尖在觸控板上劃來劃去。
    他應了萬博軒兩句，掛斷電話時剛好聽見薑雅琴倒抽一口氣。
    "沈、沈傑！"她的耳尖紅得要滴血，屏幕上的網頁還停留在某成人用品測評頁麵，"你、你電腦裏怎麽有這個？"
    "那是上周陳景明借我電腦查的！"沈傑手忙腳亂關網頁，想起那小子說要給女朋友挑禮物，臉也跟著燒起來，"我真沒看！"
    薑雅琴咬著嘴唇憋笑，突然湊過來"所以測評裏說的"超薄款"，是真的嗎？"
    沈傑喉結動了動，剛要說話，她又"啊"了一聲，指著右下角彈出的廣告"這個不孕不育專科醫院的廣告怎麽總跳出來？"
    他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瀏覽器推送的彈窗正閃著"科學助孕，圓您父母夢"。
    沈傑心裏一緊，伸手把她撈進懷裏"是不是是不是我最近太忙，讓你有壓力了？"
    "想什麽呢！"薑雅琴戳他胸口，"是你上次搜鋼材市場時，瀏覽器記錄被廣告商抓取了！"她掏出手機翻記錄，"你看，你搜過"上海寶山鋼材市場周邊醫院"，所以才會推這個。"
    沈傑鬆了口氣，捏著她後頸的軟肉晃了晃"那我給你找個動畫片看，別盯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他點開視頻軟件，卻見薑雅琴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備注是"薑女士專屬快遞"。
    "喂？"她眼睛一亮，"放門口就行，我馬上下來拿！"掛了電話就去穿外套，"我買給媽媽的羽絨服到了，還有上次說的抗皺精華，還有烘幹機！"
    "又是給阿姨買的？"沈傑抱著手臂倚在門框上，"上周是絲巾，前周是按摩儀，再前周是養生壺——我這個正牌男朋友，連雙襪子都沒收到過。"
    薑雅琴套上雪地靴，踮腳親他嘴角"下周給你織圍巾，行不行？"她拎著快遞盒往屋裏走，盒子上還沾著雪渣，"再說了，我媽高興了，才會同意我們嗯，早點把戶口本給我。"
    沈傑接過她手裏的盒子，指尖觸到盒麵上"女士羊絨大衣"的標簽。
    他突然注意到，她帶來的行李箱還敞著，幾件毛衣搭在箱沿，上次逛街買的那條紅圍巾團成一團塞在角落——802的衣櫃裏，還掛著他去年冬天的舊外套，空出的半麵，連個衣架都沒有。
    "雅琴。"他低頭拆快遞的動作頓了頓，"等周末我們去買些家具吧。"
    "買什麽家具？"她正拆第二盒，裏麵飄出化妝品的甜香。
    沈傑看著她彎起的眼睛，把"專屬衣櫃"四個字咽回肚子裏。
    他伸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笑意在眼底漫開"買個能裝得下兩個人的東西的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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