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羅盤是不是耍我？！"
    祁春韶把羅盤放好，羊皮紙地圖揉成一團又展開，指針顯示，第四件靈器的標記明明白白顯示在斯特國境內——寒霜洞。
    她記得清清楚楚，三天前這標記還在野人國！
    "有人動了靈器……"
    她盯著地圖上細微的移動軌跡，突然打了個寒顫。能移動靈器的，要麽是青冥派傳人，要麽就是……破解了靈器封印的高手。
    更麻煩的是，從她現在的位置去斯特國，最近的路必須橫穿玄武國南部——那個她大半年前像喪家之犬一樣逃出來的地方！
    為什麽野人國沒有輪渡要不要看看你在想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祁春韶感覺到後半程前途黑暗……
    ——————
    "斯特國那群科學怪人，沒事把國境線劃這麽遠幹嘛！"
    祁春韶氣得踢飛一塊石子，石子撞在樹上，"哢嚓"一聲——被整齊地切成兩半。
    她渾身汗毛倒豎，青冥劍瞬間出鞘。樹後轉出個猩紅身影，鐵爪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跑啊，怎麽不跑了？"
    赤牙舔著爪刃上的樹汁
    "小老鼠不是最擅長鑽洞嗎？"
    祁春韶心裏罵了句髒話。這瘋子居然追了她三天三夜！
    護心鏡在胸前發燙預警，青冥劍也微微震顫——這是遇到強敵的反應。
    ——————
    "牙哥，"她強作輕鬆地轉著劍花，"追女孩子這麽緊，會讓人誤會的。"
    赤牙的回應是一道血色爪風。祁春韶側身閃避，身後兩人合抱的大樹轟然倒地，斷口處像被猛獸撕咬過般猙獰。
    "一千兩黃金，"赤牙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紅光，"夠買你全身上下的骨頭了。"
    "才一千？"
    祁春韶佯裝憤怒
    "我這麽可愛至少值一萬！"
    話音未落，她突然甩出三枚煙霧彈，同時青冥劍直刺赤牙咽喉。
    "鐺！"
    赤牙的鐵爪架住劍鋒，火星四濺。
    祁春韶趁機激活護心鏡，青色光幕將兩人籠罩。她原本指望反彈赤牙的攻擊，沒想到對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尖牙：
    "靈器不錯，歸我了。"
    鐵爪突然變招，以詭異角度繞過護心鏡防禦，直取她手腕！
    祁春韶倉促變招，劍鋒與鐵爪相擦，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
    兩人眨眼間過了三十多招，祁春韶越打越心驚。赤牙的招式毫無套路可言，完全靠野獸般的直覺和變態的反應速度。
    更可怕的是，他的鐵爪似乎能吸收血氣，每次交鋒她都感覺體力流失一分。
    "血魔爪的滋味如何？"赤牙一爪撕開她肩頭布料，帶出三道血痕，"下一爪就掏你心窩！"
    祁春韶咬牙後退，突然踩到濕滑的苔蘚險些摔倒。赤牙抓住機會猛撲過來，鐵爪直取她天靈蓋！
    ——————
    生死關頭，懷中的三件靈器突然劇烈共鳴。護心鏡爆發出刺目青光，青冥劍自動飛起格擋，藥鼎則噴出一股綠色煙霧。
    赤牙的鐵爪在離她額頭三寸處硬生生停住，整個人像被無形力量擊中般倒飛出去！
    祁春韶自己也驚呆了。
    她抓住懸浮的青冥劍，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奔湧。
    三件靈器的能量在她周圍形成青色旋渦，空中隱約浮現出寒霜洞內部的景象——冰晶覆蓋的洞窟深處，一塊透明晶體懸浮在石台上，內部似有液體流動。
    "寒玉髓……"她喃喃自語。
    赤牙從地上爬起來，嘴角滲血卻笑得更加瘋狂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扯下破爛的披風
    "看來得動真格的了……"
    祁春韶知道這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她甩出最後兩顆臭氣彈，借著靈器共鳴的能量騰空而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密林中。
    滾吧！誰等你動真格！
    ——————
    天亮時分，精疲力盡的祁春韶癱坐在山洞裏。肩頭的傷口已經敷上藥鼎煉化的藥膏，但赤牙的血魔爪留下的暗傷仍在隱隱作痛。
    "牙齦出血的怎麽這麽難纏……"
    她又一次齜牙咧嘴地包紮傷口，突然意識到——如果連赤牙都這麽難對付，刺客組織首領該有多恐怖？而最後半件靈器居然在他們的老巢！
    沒錯，這就是祁春韶沒有第一時間去小雞島跟玄武國禁地迷雲鎮尋找裂成兩半的淨世青蓮的原因。
    小雞島太遠了，迷雲鎮太危險……
    她隻能先集結其他四件靈器，然後趁赤牙等人去小雞島鬧的時候尋找第五件神器，最後，趁暗影刺客內亂的時候，尋找最後一件神器分身。
    可是，事情真的會如她所願嗎？
    尤其是打完架之後，她知道外掛神器的強大，祁春韶認命了，再不集齊五大靈器，被暗影刺客找到，青冥派就完了！
    她掏出小本本，手還有些發抖：
    《生存指南·摸魚版》第14條：當退路被截斷時，就燒橋前進。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得好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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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上本子，祁春韶下定決心。
    天亮後她就偽裝成藥材商人，混入前往玄武國的商隊。
    寒霜洞必須去，在此之前……玄武國，我祁漢三又回來了！
    ——————
    傍晚
    三根銀針釘在樹幹上，排成個歪歪扭扭的三角形。祁春韶後退兩步審視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
    "《生存指南》臨時附注："
    她一邊在樹皮上刻字一邊小聲嘀咕
    "對付群毆，就讓他們自己打自己。"
    說完，她輕巧地躍上樹枝，青冥劍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劍花，三根蠶絲般的細線從劍柄延伸出去，連接著那三根銀針。
    這是她在忘憂穀學來的"懸絲診脈"技法，現在要拿來幹點不太正道的事。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至少八個人。祁春韶屏住呼吸，看著三個小隊的賞金獵人同時從不同方向逼近她剛才休息的營地。
    這些人明顯不是一夥的——左邊那隊穿著白虎堂的服飾，中間是野狼幫的，右邊則是獨來獨往的賞金獵人臨時組隊。
    "人呢？"
    "明明追蹤到這裏的！"
    "白虎堂的滾遠點，這獵物是我們先發現的！"
    爭吵聲越來越大。祁春韶看準時機，劍尖輕挑——三根銀針同時從樹幹射出，精準紮進三個領頭者的後頸。
    這不是普通的飛針，針上淬了白芷特製的"情緒放大劑"，能讓人在短時間內變得極其易怒。
    效果立竿見影。
    "你他媽推誰呢？！"
    白虎堂的刀客突然暴起，一刀劈向野狼幫眾。
    "敢偷襲老子？"
    野狼幫的壯漢掄起流星錘就砸。
    "都去死吧！"
    賞金獵人們掏出暗器無差別攻擊。
    祁春韶蹲在樹梢上嗑瓜子，欣賞著下麵混戰的場麵。不到半刻鍾，三隊人馬已經打得兩敗俱傷，最後罵罵咧咧地拖著傷員撤走了。
    ——————
    接下來是更麻煩的部分——易容改裝。祁春韶從行囊掏出藥鼎，加入幾味藥材開始熬製。
    這是她在聽雨樓跟白芷學的配方，藥材熬煮後會形成粘稠的藥泥，不僅能改變膚色，還能暫時改變麵部肌肉走向。
    "嘶——好涼！"
    她把藥泥抹在臉上時打了個哆嗦。藥泥接觸空氣後迅速凝固，將她的鵝蛋臉塑造成布滿皺紋的方形臉。
    再配合縮骨功改變體態，綁上特製的駝背支架，眨眼的功夫，妙齡少女就變成了佝僂老嫗。
    最後一步是氣味偽裝。
    祁春韶將幾種氣味刺鼻的藥材塞進衣服夾層，又往頭發上抹了些陳年藥油。
    現在她渾身散發著濃鬱的藥味，活像個常年與藥材為伴的老藥農。
    "咳咳……"她試著發出沙啞的老嫗聲音，滿意地點點頭，"完美。"
    ——————
    五天後，玄武國邊境。
    祁春韶拄著拐杖，顫巍巍地排在商隊末尾。前麵十幾個商販正接受守衛檢查，有個賣絲綢的因為文書不全被扣下了，正在苦苦哀求。
    "下一個！"
    祁春韶低著頭上前，故意讓背駝得更厲害些。守衛皺著眉頭打量這個渾身藥味的老太婆
    "賣什麽的？"
    "回、回大人話……"
    她聲音抖得恰到好處
    "老身賣些山裏的土藥材……"
    說著解開包袱，露出各種曬幹的草藥。
    ——————
    守衛用刀翻檢了幾下，突然指向她腰間："那是什麽？"
    祁春韶心跳漏了一拍——那是她偽裝成水壺的藥鼎！她故作鎮定地解下來
    "老身的藥罐子，熬藥用的……"
    "打開！"
    藥鼎裏飄出刺鼻的苦味，守衛剛湊近就打了個噴嚏。祁春韶趁機奉上一包藥丸
    "大人辛苦，這是老身特製的十全大補丸……"
    守衛將信將疑地拿起來了一顆，聞了之後頓時臉色漲紅——這哪是什麽補藥，分明是超濃縮辣椒丸！但他又不好在部下麵前打噴嚏，隻能強忍著揮揮手
    "快走快走！"
    祁春韶千恩萬謝地通過關卡，她暗自好笑，這辣椒丸配方還是從柒那兒學來的——當初在清水鎮，他就用這招糊弄過巡邏兵。
    過了邊境，地勢逐漸平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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