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聞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見心中擔憂被講出，也就不再在言語上周旋。
    他歎了聲氣，帶著謝意地講道：
    “抱歉，公子，讓您見笑話了。我們做父親的，想的最多的就是女兒。以前這城裏麵住著舊貴族，他們搶百姓的錢，搶百姓的糧，甚至搶百姓的人。”
    “您是不知道，以前這城裏有一戶姓周的人家。那老周家一家五口人，當家的老周是個本本分分勤勤懇懇的農夫，每年種地賣糧雖然日子過得沒那麽好，但是養活自己一家子還是夠了。”
    “他們家三個孩子，兩女一男，老大是個女孩。”
    “那時候，他們家大閨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而且還相中了個得意郎君。那婚貼發了，彩禮嫁妝也齊備了，婚房都有了，甚至結婚的日子都定好了，就差等著了。”
    “結果就結婚前一天，他大閨女讓貴族給搶走，活生生的淩辱死了。”
    “老周的老婆去討說法，殘了，老周去討說法，死了。”
    “這種事還不是一出兩出，我是個當父親的，最擔心的就是女兒。您穿的這麽好，身邊還有兩個那般漂亮的女子，一看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不是我惹得起的人。”
    “您說要包場，我還以為是以前那些貴族的暗語，他們有他們之間流傳的黑話，都是些不法的事情。”
    “今天我真的是怕了，我怎麽樣都好說，要是我女兒出了點什麽事，那我這個當父親的，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掌櫃皺著眉，每一字都講的勤勤懇懇。
    父親是堅挺的，卻也是軟弱的。
    因孩子而堅挺，也因孩子而軟弱。
    我點點頭，鋪墊完了，也該問我真正想知道的事了。
    那就是關於陌亦的事。
    陌亦是怎麽處理前貴族的，陌亦對城民的態度和做法，陌亦上任後所推出的政策和法律，並以此推斷他的性格，習慣，將來的發展上限，和陌亦對破東城的威脅。
    “沒事，我都理解，不過要是你們讓人欺負了，你們城主難道不管嗎？”
    “那是肯定管的。我們陌城主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倒不知道，這兒是銳鋒城的外圍，陌城主一般是不來的，我沒怎麽見過他。但是我這樓就是靠著城裏的補貼蓋起來的。但我再怎麽說也就是個小酒樓的老板，要是真出了點什麽事，我覺得城主沒必要為了我去得罪哪個貴公子。”
    給了補貼，還沒有滿地跑地探民生。
    不是新手。
    我點點頭，心裏對陌亦這個人的了解又進了幾分。
    “不過這戲我該看還得看，你要是不放心那你就挑個地方看著，我要是騷擾你女兒你就擱樓底下喊，你看行不？”
    掌櫃的見我都跟他掰扯的這麽明白了，也沒再彎彎繞繞。
    “不用不用，公子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行那般苟且之事？公子上去吧，有要求就叫我。湘湘這時候也快理好妝了，我就不打擾公子的雅興了。”
    講罷，掌櫃對我一拱手，示意我可以上樓聽戲了。
    我沒動，再次啟口問道：
    “我再跟你打聽個人。”
    “公子講便是。”
    “我聽說著城裏邊來了個叫林覓清的，戲唱的不錯，人也還行，我對她挺有興致的。不過我到了這銳鋒城之後，發現這個林覓清的名聲似乎不怎麽好。你跟我說說你覺得這個人到底怎麽樣吧。”
    “嘶……這林覓清吧，她……”
    掌櫃的不知道我和那個林覓清關係怎麽樣，他支支吾吾地講，生怕哪一句惹得我不開心。
    “我和這個林覓清並沒有什麽交情，你不用擔心，跟我說說鄰裏街坊裏的人都是怎麽說她的就行。”
    掌櫃的抿了抿唇，而後仍舊小心翼翼地說：
    “這林覓清，我也隻是聽說過，至於他們的話能不能信，不好說。”
    “你講便是。”
    掌櫃長出一口氣，彎下腰，附在我耳邊，輕聲說：
    “這林覓清……”
    “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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