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車內。
    一台可移動屏幕在車上正播放著綁匪直播的畫麵，畫麵中一片漆黑。
    從昨天約定好沈昭前去替換孩子後，畫麵就一直保持著黑屏。
    陸驍盯著時間，距離沈昭完全失聯已經快要半小時了......
    ——
    沈昭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帶去了哪裏。
    被一個戴著白色麵具的大漢一把拽上車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仔細回憶著，暈倒前仿佛嗅到了某種吸入性麻醉劑......
    黑色麵罩被拿掉的瞬間，沈昭被麵前刺目的光線照得恍惚。
    這是過了多久......陸驍，怎麽樣了......
    皺著眉睜開眼，自己正坐在一個椅子上。房間冷得像冰窖，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看起來非常厚重的金屬門。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孩子！
    起身衝向孩子的瞬間，發現自己的腿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緊接著低頭發現全身的衣服都被換過，身上穿著一身純白的棉麻睡衣。四周堅硬的水泥牆壁上還有昨天直播中飛濺上去的血跡......
    男孩躺在冰冷的手術床上，身上被蓋了一條毯子，嘴發青，手和腳在鐵圈的禁錮下不斷摩擦著想要逃脫，腳腕處已經是一圈的破皮水泡。
    “十三號，我們終於......見麵了。”
    身後一個奇怪的聲音傳來，像是隔著什麽東西。
    沈昭猛地轉頭，一個身穿全套白色西裝的男人！
    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羊毛禮帽，帽子下是一隻看起來單側可視的白色麵具。
    五官被遮得嚴嚴實實。
    他輕笑一聲，從沈昭身後慢慢走了過來，拉過一隻椅子，麵對麵坐在沈昭對麵。
    上半身輕輕俯身，胳膊抵住膝蓋。兩隻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麵具下的人抬頭，目光一寸一寸，像在審視沈昭。
    沈昭目光中帶著殺氣：“你是誰？”
    男人低笑：“故人罷了，你大概不記得我。可我，日日夜夜，都忘不了你。”
    男人的聲音像是歎息，又像是自憐。語氣哀哀怨怨轉了好幾個彎。
    沈昭被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隻能盯著對麵的人，目光緊盯著麵具的眼睛位置，卻什麽都看不到。
    男人的手指輕輕抬起：“我還沒有打開直播，現在是獨屬於我和你的私人時間......”
    他說著，指尖輕柔靠近沈昭的側臉，卻久久沒有放在他臉上。
    男人的動作，體態，都像是許久的求而不得後終於擁有，又不敢觸碰一般。手指和彎曲的胳膊在半空中停滯，呈現中一種又愛又憐的割裂感。
    終於，手指觸碰到沈昭的發絲，他起身俯視著沈昭，語氣極度溫柔：“小時候，明明最討厭別人碰你了。”
    他的手指順著沈昭的發絲劃過，又觸碰到沈昭的鼻尖，嘴唇......
    麵具湊在沈昭耳邊低語：“這麽多年不見，你現在長得真是讓人挪不開眼。”
    那聲音陰冷，潮濕，滑膩。
    沈昭把頭偏了過去，視線在不斷掃視周圍的可能對自己造成危險的設備和能夠防身的武器：“不論你的目的是什麽，我來是為了那孩子。你答應我的。”
    男人把沈昭的臉重新掰正，麵具貼著沈昭的額頭：“放心吧，能看到你，我的心情很愉悅。你想做什麽都隨你喜歡。”
    說著，他從手裏掏出一個遙控器，按動上麵按鈕的瞬間，沈昭看到一個像是鐵籠一樣的帶著尖刺的金屬架從屋頂飛速下降！
    “不！”沈昭大喊，發出嘶啞的悲鳴。
    沈昭感覺自己的心跳得要蹦出來，眼瞳急速放大。
    鐵籠四四方方罩在男孩是身上，上麵四根尖刺，兩根戳在床上，另外兩根直直戳在男孩的手掌之中！
    男孩的下半身在床上急劇抽動了一下。
    “不要！求你，求你.......”沈昭低吼，男孩的手掌上已經浸出鮮血。
    “別急啊。”男人輕輕歎了口氣，“你總是這麽......善良。”
    他懶洋洋走到攝像機旁，把鏡頭蓋擰了下來。
    “好了，也該跟你的好朋友匯報匯報你的近況了。”
    沈昭眼中全是怒意，也隻能強行壓低聲音：“放開孩子......求你”
    那男人在鏡頭麵前跳舞一般轉了個優美的圈：“好啊。”
    他走到沈昭身後，剪開了沈昭身上的束縛帶：“去玩吧。”
    沈昭立馬衝到孩子的床上，跑了幾步卻像是已經耗盡了渾身的力氣。
    “你給我下藥了？”沈昭眼神中帶著絕望。
    男人聳聳肩：“一點限製你體力的藥劑罷了，免得你......時刻想著離我而去。”
    沈昭喘著氣不再看他，撲過上半身掀開金屬籠，留下男孩手上的兩個血洞。
    “我帶來的繃帶和消炎藥呢？在哪！”
    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後麵的椅子上，冷哼著：“你身上的東西帶不進來，就連你耳朵裏那個礙事的小東西......我也，早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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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心中一驚，連通訊器也......
    “連你的衣服都是我親自換的，怎麽可能留下在你身上留下什麽外麵的髒東西呢？”
    他說著，下巴微微仰起，對著鏡頭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仿佛在宣誓主權。
    “醫療箱在床下，你拿上來用吧。”
    說話聲輕飄飄的，頭歪著看著沈昭。
    沈昭快速低下頭，目光在床底掃視了一遍。
    男人見沈昭低著頭久久不起身，問道：“找到了嗎？”
    “嗯，床下這些設備，都是用來折磨這孩子的？”沈昭的音調中有止不住的怒意。
    男人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沈昭吐了口氣把醫療箱拿了上來，顧不得其他，深深看了眼正麵對著自己的鏡頭，快速低頭給孩子進行傷口處理，消毒，止血，包紮。
    一身潔白西裝的男人就這樣歪頭坐在椅子上，戴著詭異麵具，在沈昭身邊靜靜坐著，像是在欣賞藝術品。
    “沈醫生，你平時工作的時候，也這麽認真嗎？”
    沈昭沒理會他，手在醫療箱中不斷翻找著什麽。
    “真想成為你的病人啊。”男人的聲音飄飄蕩蕩拖著，遊蕩在沈昭耳邊。
    “我需要手術的針線。”沈昭抬眼，冷冷看向男人。
    男人站起身，走向沈昭：“這孩子家裏人都不管他，你這麽上心幹什麽？”
    沈昭瞪了他一眼：“給我！”
    男人白色的麵具在沈昭麵前晃了晃，也在鏡頭麵前晃著，他輕笑一聲，伸出手托起沈昭的下巴，逼迫他的頭緊貼著自己的手。
    看不到任何表情，但那聲音和動作卻極度放浪，像是故意在鏡頭前作秀一般：“好啊，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向我討要手術刀和剪刀了？”
    他手指緩慢在沈昭臉上撫摸，滑動，輕聲說道：“那孩子，和你小時候長得很像。”
    “給他做完手術，換你躺著好不好？留下來，陪著我......”
    ——
    屏幕前，陸驍攥緊了手中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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