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還不小！
    女人叫囂著，不顧兩人的阻攔，硬生生衝上樓梯，正好碰到了關門出來的沈昭。
    沈昭立馬把身體擋在門前，冷眼看著她，絲毫不讓。
    “我兒子呢？我兒子是不是在裏麵！你給我滾開！”女人說著，手就往沈昭身上推搡。
    “我剛剛是不是太給你臉了！”陸驍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女人背後傳來。
    女人氣憤得把手揚起在幾個人麵前指來指去：“你們兩個男人欺負我一個女流，還敢威脅我？你們關著我兒子不放，安得什麽心！”
    沈昭眼神沉得嚇人：“你真的關心他嗎？我沒有從你的字裏行間聽出一絲擔心。”
    女人氣得發狂，直接把沈昭一搡，扯過他的衣領把他推了個趔趄，自己衝到門前哐哐哐猛地踹門。
    “用不著你多事！程念川！你給我出來！”
    “給我回家！”
    “程念川！！”
    女人打砸的聲音在整個警局大樓回蕩。
    陸驍快速扶穩沈昭，看著發狂的女人恨得牙癢癢，但又不好動手。
    林雪無奈走上前，麵帶微笑說道：“女士，我們隻是執行辦案必要流程。沒有扣押你兒子的意思。何況孩子現在精神狀態也不穩定，你再這樣，我們會把你強製驅逐。”
    女人橫了林雪一眼：“別跟我裝好人，你們快點把門打開！否則我會讓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沈昭冷笑一聲：“你兒子留在這兒，威脅到你和他的神秘父親了，是嗎？”
    女人的臉僵了一下，踢門的動作也停止了一瞬。她立馬尖銳得喊道：“別胡說八道！我隻是要帶他回家！不管怎麽說，我今天必須把他帶走！”
    說著她又把手攥成拳砸門，一邊砸一邊朝裏喊：“程念川！你給我開門，聽到沒有！”
    正在此刻，陸驍眼睛一眯，突然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對著女人厲喝：“你能不能解釋解釋，你手臂上的淤青，和斷掉的美甲是怎麽回事！”
    女人心中驚了一下，臉唰的一下變得煞白，驚恐得看著陸驍：“你放開我！”
    她使勁甩開手，立刻把大衣袖子往下拉，遮蓋著小臂上的傷痕：“我......我摔倒了！這件事和你們無關！”
    沈昭呼了口氣，步步逼近這個女人：“你要帶他走，我想知道他回家後，等待他的又是什麽？和你一樣任人宰割嗎！”
    女人的身體顫抖，目光閃爍。
    沈昭繼續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沈昭的眼神似乎想要直擊她的內心，女人的身體有些站不穩，腳下的高跟鞋細跟歪歪扭扭的在地上打滑。
    女人背靠著休息室門，身上往下滑動，搖著頭嘴不斷喃喃著：“我如果沒帶他回去，他會殺了我的......他會殺了我......”
    陸驍看了眼沈昭，沈昭搖了搖頭。
    陸驍冷冷開口：“請回吧，你帶不走他。等我問完話會考慮親自把他送回去。”
    女人抬眼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敢！”
    陸驍輕聲嗤笑：“你要是自己不走，我就叫安保拖你走。”
    女人嘴唇發白，眼神失神，咬著牙透過小窗死死盯著在床角團成一團的程念川。
    “你們......你們會後悔的！”
    說罷女人轉身跑了出去，卻突然身體失去重心向前狠狠絆了一跤！
    她齜牙咧嘴轉頭狠狠盯著背後三人，林雪捂著嘴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哎呦，小心點兒！你怎麽不看路啊！”
    女人大口喘著氣，眼神狠狠剜了林雪一眼：“你們......你們都給我等著！”
    幾人轉身時，陸驍悄悄給林雪豎了個大拇指。
    林雪臉上露出狡黠的神色：“誰讓她推沈醫生~”
    陸驍樂個不停，但此時心中難免遺憾，又被林雪搶了先！幹這種事的明明應該是自己才對啊！！！
    沈昭準備回房間時麵露擔憂，問道：“真沒事嗎？”
    陸驍擺擺手：“能怎麽著，頂破天她告到老高那。放心吧你進去好好聊，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沈昭點點頭，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小程，是我。”
    整整一個下午，沈昭都和程念川待在一起，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陽光的影子被越拉越長，陽光的亮度也越來越暗。空氣變得沉悶，壓在每個人心上。
    程念川終於開口。
    “我必須聽話......我聽話的時候，爸爸才會來看我。”
    程念川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沉重的悲傷，但對於自己父親的名字，卻閉口不談。
    陸驍站在門口，雙手插兜，聽著裏麵兩人的交談，手指在褲子口袋裏把玩著煙盒。
    “小程，你被綁了多久？”
    “我不記得，好像是好幾天前......”
    “你還記得自己是在哪被帶走的嗎？”
    “學校。”
    保姆報案時也曾說在學校門口等著接孩子，但遲遲等不到人。
    “你見到過綁匪的......臉嗎？”沈昭輕聲問，手在男孩頭上撫著頭發，讓他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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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跟我講講，從你被綁後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麽嗎？”沈昭說著，又補充道：“別有心理壓力，要是太難受，說一小會兒我們就休息，好不好？”
    程念川回憶著，嗓子被堵住一般，猶豫了許久說道：“其實一開始......他隻是把我關起來，沒有傷害我。”
    沈昭拿著筆記錄，手指微微收緊：“那，他做了什麽？”
    程念川聲音輕飄飄的：“一個穿著黑色衣服戴著口罩的人，給我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我爸爸。他們讓我對著鏡頭喊，讓爸爸來救我......”
    “嗯，你照他說的做了嗎？”
    程念川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臉茫然，眼神晦暗：“那個時候......我其實很高興。”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不止沈昭，連門外靠著的陸驍也一愣。
    沈昭落筆的手，有點不知所措：“你......很期待你爸爸來救你是嗎？”
    程念川點點頭：“我被綁架了，他一定很著急吧......他或許會突然出現，像個英雄一樣打倒綁匪。”
    他的話戛然而止，兩人沉默了許久。
    沈昭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問下去，可程念川又開口了。
    他垂下眼睫，睫毛越來越濕潤：“他連電話都沒有接過......”
    “哥哥，我是不是不該活著？”
    程念川的聲音越來越低，沈昭忍著自己想罵人的衝動，感覺自己的心被堵住了。
    “後來，我就被蒙住眼換了地方，他把我固定在床上，架起了攝像機......”
    沈昭點頭：“你知道綁你的人，想要什麽嗎？”
    程念川搖頭，聲音已經沒有任何起伏：“不知道。”
    天色漸晚，沈昭歎了口氣，攏了攏程念川的頭發：“今天你得先休息了，明天我再來看你，放心，這裏很安全。”
    沈昭關門時，眼神中全是憂慮，轉身看到立在牆邊的陸驍。
    “陸驍，給我一支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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