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戴著各色華麗麵具的富豪權貴們摩挲著手中的籌碼。
    他們或低聲交談或不屑地挑挑揀揀，仿佛籠中的孩子們真的隻是供人消費的商品。
    “剛剛那幾個看起來還不錯，我都有點心動了。”
    “噓，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哦？那我可要睜大眼睛仔細看看了！”
    一陣譏笑聲過後，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企圖一探究竟。
    陸驍和沈昭也悄然準備將周圍的情景盡收眼底。
    陸驍將藏在袖中的微型攝像頭對準周圍，悄無聲息扭動著身體，四下掃著。
    剛剛的鳥籠驟然下降，伴隨著一個孩子的輕聲呼喊，上一輪拍賣落下帷幕，現場有部分人靜靜記錄下了自己感興趣的“認養品”號碼。
    圓台下的機關再次打開，這次升上來的是一個無反光玻璃製成的全透明展櫃。
    展櫃裏有兩個孩子，男孩身上穿得是精致的小西裝，女孩則是雪白的紗裙。
    女孩的頭發被卷成洋娃娃一樣，兩人像玩具店被精美包裝在水晶盒子裏的展示玩偶。
    他們的眼神裏不僅毫無光彩，也沒有孩子的天真和懵懂。
    隻有隱藏不了的麻木，仿佛自己的人生已經到此為止。
    現場討論的聲音此起彼伏。
    “品相是不錯，長得嘛也怪讓人心疼的。”
    “光看長相也不行啊，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有些心動。”
    “你們這話說早了，看他這個架勢，你們心動的代價可不會低。現在還不知道價格，不過如果隻是為了以防萬一的話，價格太貴也下不去手啊！”
    “不一定，聽說今天有人來是為了帶回去立刻用的。”
    “哇…誰家，是人快不行了嗎？”
    隻聽主持人一拍手，慢悠悠走到展櫃旁，手裏拿著一根音樂會指揮用的指揮棒。
    他輕輕抬手，指揮棒敲在展櫃上，驚得裏麵兩個孩子身體抖了抖。
    “各位貴賓，這兩位小可愛是經過嚴格篩選、培育、檢測，最終挑選出的佼佼者。不僅基因優良，性格也極為溫順。”
    “注意，匹配度高達89！”
    現場一陣騷亂……
    “真的假的，這麽高的匹配度！”
    “靠，我前陣子剛花了小七位數搞了一個匹配度60的，能退換嗎！”
    沈昭站在圍在看台的人中，眼神極冷，握著酒杯的手指幾乎要將杯柄捏碎。
    他真想現在就衝上去，不顧一切把那個玻璃櫃和鳥籠砸個稀巴爛！
    沈昭的牙齒緊緊咬住，眼睛閉了閉，甚至不敢再看。
    陸驍則是另一種反應。
    他嘴角努力上揚，仿佛真的和所有人一樣在挑選合眼緣的物品。
    目光則掃向四周，努力記住身邊所有人的聲音，身型，和看不真切的樣貌。
    那一張張笑得肆無忌憚的嘴臉……
    “怎麽？舍不得？”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狐麵麵具的男人站在沈昭身旁。
    他一頭酒紅色短發隨意抓出發型，身上散發著馥鬱的木質香水氣息，語氣輕佻。
    沈昭一愣，目光對上了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眼神透著麵具打量著沈昭：“第一次來，難免會不太舒服，正常。”
    沈昭低了低頭，他眼睛處酒紅色的麵具下，眼瞼有些微紅。
    他掩下眼中的厭惡：“嗯，難免會動惻隱之心。”
    那人嗤笑一聲，聳了聳肩：“真的假的，我差點就當真了。”
    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請盡情挑選您意向的認養對象！如果認養意願強烈可以舉牌下場近距離挑選！當然，如果有任何定製需求也請向我們的工作人員遞交手裏的號牌。”
    “那個男孩骨架不錯，考慮考慮？”
    “我倒是想，還不知道多少錢…”
    “怎麽，何家少爺也有囊中羞澀的時候？”
    “噓！”
    兩人的交談聲落入陸驍的耳朵，陸驍不斷在腦中記錄著所有細節，隻為有一日能一窩端了！
    展台中的兩個孩子無助地站立著。兩人手拉著手，能看出兩腿在止不住發顫。
    隨著身旁主持人的手勢指揮，他們正在360度轉動身體，向四周展示自己的利用價值。
    “你還行嗎？”陸驍走到沈昭身旁，捏了捏他的手心。
    沈昭語氣舒淡：“嗯，我沒事。”
    “再忍一忍，快了……”
    陸驍和沈昭兩人眼看著坐席上的人對著展台中的孩子指指點點，看起來很感興趣卻沒人出價，有些奇怪。
    難不成在這裏展示過後，還有單獨的地方進行交易嗎？
    那個主持人的姿態，仿佛並不急於推銷，他不過多介紹，隻是靜靜站著。
    他嘴角掛著一抹優雅的微笑，雙手交疊，等待在場的這群猛獸進攻。
    一位身穿墨綠色西裝的男人手指輕輕抬起揮了揮手：“我有問題。”
    “您說。”
    “認養後還需要藥物維持嗎？還是說……”
    男人還沒說完，已經被打斷了。
    主持人抬起手，做了一個下壓的手勢：“您說得這個問題，接下來可以和顧問私下討論。其他人還有問題嗎？請有意向的貴賓舉牌！”
    陸驍眼神陰鷙，將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有三個人舉了手裏的號牌。
    主持人嘴角微微上揚：“舉牌的貴賓稍等片刻！還有人想下場嗎？”
    “如果沒有的話請其他人暫時退場，祝大家玩得盡興！”
    這是要清場？
    沈昭有些著急，剛想舉起手裏的號牌，卻感覺手腕被按住了……
    陸驍眼神複雜：“我一個人去，你安全為主。”
    他輕聲說著，隨後微微一笑，跟隨其他三人走向大廳中央。
    而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要離開。
    沈昭走出門這個宴會廳的最後一刻，回頭看了眼陸驍。
    陸驍的目光也從數個人的身後穿了過來。
    兩人簡單對視了一眼，同時轉身走向各自的戰場。
    侍者跟在沈昭身後，將他帶回套房門口：“請您自行決定離開，或是在這裏繼續享受其他娛樂活動。”
    說罷，侍者輕輕欠了欠身，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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