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一身的怒氣，沈昭就被這麽壓在沙發上，動也動不了。
    過了許久，他的肩膀才微不可察鬆了點。
    沈昭睫毛低垂，淩亂的發絲擋住了眼底的一絲笑意。
    陸驍一直在頸窩處趴了好久，沒再說什麽，就那麽靜靜趴著，像把滿腔鬱悶的情緒一口氣撒幹淨了，才慢慢把頭抬了起來。
    屋內的空氣中隱隱殘存著剛剛爭執後未散盡的鋒利氣息。
    兩人的衣服都被壓出了一道道褶，沈昭指尖微微發緊，從沙發上坐直，目光也恢複平靜：“陸驍......我沒有要離開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家就你一個，總要考慮長遠些。”
    沈昭的語氣極淡，說這話時目光刻意避開了陸驍，生怕多看一眼，又被陸驍把嘴捂住。
    陸驍原本的眉頭已經舒展開，此時又擰作一團，半晌，他低低罵了句：“沈昭，你這人，真他媽倔。”
    下一秒，沈昭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覺得腰上一緊，人已經被陸驍扛了起來。
    陸驍把沈昭直接放在肩上，步伐又狠又穩，徑直走向別墅樓梯。
    “陸驍！你幹什麽！”
    沈昭嚇得聲音差點破音，陸驍語氣毫不客氣，一邊上樓梯一邊說：“我剛剛說過了，我那是最後一次和你討論這個問題，沒有下次了。”
    陸驍上了樓梯，徑直走到二樓客廳陽台處，伸手將陽台的推拉門猛地一拉，屋外夜色深遠。
    沈昭喉嚨一緊，頓時慌了神。
    遠處除了鬱鬱蔥蔥的綠化，還有其餘幾棟房子亮著星星點點的燈光。
    晚風從陽台卷著暖意撲麵而來，沈昭被扛在肩上撲騰著要下來，陸驍目光一沉，把沈昭放了下來，又在沈昭反應過來之前把陽台的推拉門拉住，扣上了鎖扣。
    沈昭嗓音急了：“你這是要幹什麽？陸驍我跟你好好說，你別犯渾！”
    話音未落，陸驍已經重重吻了下去。
    沈昭喉嚨發緊，卻毫無轉圜的餘地。
    人已經被陸驍逼退到陽台邊緣，後背抵在陽台的圍欄上，指尖無處安放。
    夜風吹過，沈昭的襯衫被吹得鼓了起來，發絲和衣角隨著風飛揚，兩隻衣袖裏的風不斷鼓動，像極了月色下躁動的兩顆心。
    他的睫毛顫得厲害，指尖發白，嘴唇和鼻尖前的所有空間都被陸驍掠奪，整個人被陸驍壓在陽台圍欄上，幾乎喘不過氣。
    沈昭使勁把陸驍往外推著“陸驍，別這樣，會被人看見......”
    “別躲了，沈昭。”
    陸驍的呼吸滾燙，唇間的話輕輕落在沈昭的耳垂上：“今天晚上你說那麽多話，沒一個字我愛聽的。”
    沈昭微微仰頭，喉結連接脖頸，下巴，鎖骨，形成極為勾人的弧度，他的耳尖都紅透了，眼尾也泛著濕潤的淚光。
    他雙腳微微站不太穩，身形在風中有些瑟縮。
    陸驍此時固執得發狂，絲毫不給沈昭說話的機會，嘴唇貼著吻著。
    沈昭的指尖終於慢慢鬆了力，最後一點繃著的堅持也被陸驍狂熱的呼吸抽幹。
    他肩胛纖薄，藏在襯衫下的線條越來越清晰，月色打在鼻梁上，鼻子像給月色一筆筆畫出的冷玉，薄唇此時偏偏被咬得紅腫。
    本來清冷的破碎美感此時被染上了一抹勾人的的欲色，冷玉在兩人的呼吸間破碎，交融。
    天邊最後一點餘光也沉溺在夜色中，陽台處推拉門的玻璃上模糊地浮現著兩人chan在一處的影子。
    沈昭明顯感覺到陸驍的手在不動聲色地滑\動，他心中一驚，聲音低啞：“陸驍，這裏不行——”
    “怎麽，怕被看到？”
    陸驍抵著沈昭的額頭，輕笑出聲，掌心帶著熾熱的溫度：“可我真的想讓所有人都看到。”
    沈昭一巴掌打了上來：“你瘋了？”
    陸驍完全不躲，把沈昭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不會太過火，附近隻有我這一戶，其他人看不到的，放心。”
    沈昭想反駁，嗓子中的話卻在陸驍手掌的溫度下一點點被攪散了。
    微熱的風似乎把整個身子都穿透了，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從十歲起失去了父母後，就一直活在理智的外衣裏，早已習慣了將對情感的需求藏在最深的地方。
    可陸驍這個人偏偏不肯放過自己，他一點點逼近，讓自己放鬆警惕。
    他的行為看似強硬，但實際上也是看穿了自己才不斷進攻，他的強硬化作了一把溫柔的刀，剔入了骨縫。
    不知從哪一刻起，沈昭沒再掙紮，而是抓住了陸驍的手。
    沈昭的目光有些恍惚，喉間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沈昭任由自己靠在圍欄上，睫毛顫著，他眯著眼，從縫隙裏看著自己身前這個男人，這個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呼吸一聲比一聲粗重的男人。
    他的手指被陸驍緊緊攥著，十指緊扣，手指粗糙的觸感在在沈昭白淨的手指上，像火與雪交融。
    “...陸驍...你剛剛說我...說得...你都不愛聽，你...你...想聽什麽？嗯？”
    沈昭說得話斷斷續續，陸驍抬起頭來，額角滴下一滴晶瑩的汗，像是沒聽到沈昭說什麽一樣，在沈昭麵前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嘛？”
    陸驍輕聲說道：“你知道你膝蓋下麵，膝窩下有顆痣嗎？”
    沈昭微怔：“......不知道。”
    陸驍低笑著：“這個地方，隻有我看得見。”
    他跪在地上，俯身吻在那顆痣上：“沈昭，說你愛我。”
    玻璃窗上兩個人看起來接近瀕死，唇間斷斷續續泄\出壓抑的喘息，薄衫散落在地，風停了——
    那句話輕飄飄地隨風揚起：“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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