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昭睜開眼時，感覺自己上半身快被壓麻了，定睛一看是陸驍的胳膊。
    他無奈轉了個身，剛從床上坐起，身後的那隻手又伸了過來，整個人失去重心，重新被撈了回去。
    “別著急走，讓我抱會兒。”
    沈昭轉過身伸手拍了拍陸驍的臉，語氣已經失去了耐心：“你那是抱嗎？”
    陸驍閉著眼懶洋洋地：“那你就讓我再頂幾下。”
    “走開。”
    “求你了，再頂幾下。”陸驍蛄蛹著就往身上蹭。
    “有完沒完了。”沈昭把人一推，翻身起了床。
    “小氣，唉，昨晚還說愛我，用完人轉眼就變了臉，真小氣。”
    陸驍嘴裏嘟囔著，也從床上坐了起來。
    “春宵一刻值千金呐。”他說著舔了舔嘴巴，盯著正在穿衣服的沈昭，眼裏是訴不盡的曖昧。
    沈昭看著在地上躺著的衣服發愁，一時間有點惱：“你家有掛燙機嗎？”
    陸驍也看了過去，地上是一片狼藉......
    他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算了，你的衣服先別穿了，我送去洗。你今天就勉強穿我的唄，衣櫃裏隨便挑，新的或者我穿過的，都行。”
    他說著，快速從床上跪著湊到沈昭站著的床邊：“建議挑我穿過的，不光有洗衣液的香味，還有你老公的體香。”
    沈昭無奈歎了口氣：“我看你以後出任務的時候也不用穿防彈衣了，你這臉皮已經夠厚的，夠用了。”
    “瞧你說的，臉皮不厚能追的上你？”
    沈昭沒再理身後這個耍賴的人，徑直走向衣櫥，挑了淺灰色的風衣外套，加了一件白襯衫。
    他低頭找到了那個白色藥盒，順便把葉清遠的體檢報告也找出來放好，扭頭去洗漱。
    陸驍緊跟著從床上跳起來，身上一件衣服不穿，腰上係了個浴巾就跟了過去。身子一歪靠在洗手間門口，盯著正在刷牙的沈昭，也不說要幹嘛，跟屁蟲一樣走哪跟哪。
    沈昭上下打量了一眼：“你...把衣服穿上。”
    陸驍晃蕩著：“看見你就不想穿。”
    沈昭扭頭過去擠牙膏：“我要去醫院，那些藥物的成分我還沒查，你別來煩我。”
    陸驍偏頭笑了笑：“知道了，我去趟隊裏，晚點過來找你，或者......你找我也行。”
    “嗯。”他把襯衫上最後一顆紐扣係好，遮住了胸口的一片片紅色，擺了擺手道，“我自己過去就行，不用送了。”
    “真是下床就不認人啊。”陸驍低聲笑了笑，“等一下！讓我親一口再走。”
    陸驍說著就把沈昭又扯了回來，“吧唧”在腦門上蓋了個章，才把人放走。
    ——
    申市警局
    陸驍剛一進門，就被林雪逮了個正著。
    “喲，陸隊。就一兩天沒見，陸隊你怎麽看著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林雪扭著胯，說話間帶著調笑。
    陸驍強行憋著笑，眼裏的得意快溢出來：“啊？怎麽個不一樣？”
    林雪雙手抱在胸前，把陸驍從上到下打量了半天：“嗯......”
    “你倒是說啊？”
    “像是開葷了。”
    “噗——”
    陸驍立馬把林雪的嘴捂住：“求求你了姑奶奶，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少說幾句吧。”
    林雪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朝著陸驍翻了個白眼：“切，這算什麽，姐姐我什麽沒見過。不過你今天來得倒是挺早啊，我還以為你今天早上不來隊裏了呢。”
    陸驍疑惑道：“為什麽？”
    “你爸媽......”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林雪，立馬噤聲，但陸驍已經反應過來。
    “我說我爸媽怎麽突然質問我查案的事兒，你在倆人麵前把我給賣了？好你個林雪！”
    “饒命饒命！”
    兩人正打鬧著，老周神色慌張從辦公室門口走了進來。他的步伐急促，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陸隊，有情況。”
    陸驍一看老周的神色不對，自己也立馬嚴肅起來。
    “怎麽了？說。”
    老周深深吐了口氣：“翟宏天，死了。”
    “什麽？！”
    辦公室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看了過來，眼神中無不透出震驚。
    空氣像被人扼住了咽喉，所有人的動作都僵在了那裏，下一刻反應過來後，全部湊到了老周麵前，七嘴八舌問了起來。
    “我靠，人死了？”
    “在哪發現的？”
    “我還以為他跑國外去了，半天找不到人。”
    距離上次“淨島行動”沒多久，所有人都還在進行善後工作。
    翟宏天整個公司的高層剛被抓起來不久，還在審查階段，他控製的那些孩子們還在醫院做心理幹預治療，本想著這一切已經走上正軌，翟宏天的罪行會一點一點被揭露，可就在這個時刻，人卻死了？
    “你說，翟宏天...死了？”陸驍的聲音低了下去，眼裏是不可置信。
    老周咬著牙一字一頓：“今天上午，城南廢棄工業區。接到群眾報警，在一片建築垃圾旁撿破爛時看到一具屍體，經過片區民警初步辨認，是翟宏天。”
    說著，他把手機上剛剛傳過來的幾張現場照片打開，手機放在了桌上。
    辦公室內幾乎所有人都圍了過來，那照片的畫麵屬實有些駭人。
    屍體被壓在一塊廢舊鋼板下，衣衫襤褸，裸露處的所有皮膚上都布滿了鞭痕、刀口、燙傷、
    肉眼可見手和腳的指甲處都是深褐色的血痂，似乎指甲已經全部被拔除。
    空氣瞬間沉得發悶，吳迪的喉嚨滾了滾，隻是看屏幕都忍不住想嘔吐起來。
    “靠......雖然這人不是東西，但死相也太慘了點。”
    陸驍定了定神，指尖微微發白：“舉報人呢？”
    “路過的拾荒老人，嚇得現在還在嗷嗷叫呢，現場的民警發來消息說死了也就一天以上。”
    辦公室內，王登和林雪的表情都極為難看，張振也無奈得撓了撓頭，唯一臉上露出一點興奮的隻有法醫秦笙，他已經默默背好了自己身上的工具包，等待陸驍的召喚了。
    陸驍猛地抄起外套，動作淩厲：“走，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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