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幾乎是瞬間被接通的，nine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昭？”
    他的嗓音略微發虛，像喝了些酒，帶著些許的興奮和輕快。
    “你下午來過醫院？怎麽了？”沈昭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到陸驍有那麽一點點嫉妒。
    他娘的，真想把沈昭直接按在車裏辦了.......讓他敢這麽溫柔對著別人說話。
    nine輕笑一聲：“是啊，還碰到了來找你的陸警官，他攔著我不讓我見你呢。”
    沈昭眉毛一挑，看向陸驍，似乎在懷疑這句話是否有誇張的成分。
    正巧看到了暗搓搓想罵人的陸驍，於是默默把頭又轉了回去。
    應該沒誇張......
    陸驍一臉茫然，心想這人看我幹嘛？那小子是不是在電話那邊告狀了？是不是！他就知道！
    這人什麽毛病啊，又撒嬌又告狀的！
    這招真這麽好使？那自己也該去找個地方進修一下了！
    沈昭繼續對著電話那頭：“是嗎？我下午太忙了沒接到電話，別介意。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電話那頭隱隱傳來夜風和遠處的車流聲，像剛走出什麽喧囂場所，呼吸帶著微微的燥熱：“沒什麽大事，我......隻是想見見你。最近發生了挺多事，有點累，頭疼，想著見到你會好點。”
    沈昭目光壓了壓，沒有立即回應。
    他看向陸驍，陸驍正在開車，雖然耳朵好像努力在往自己這邊湊，但還是沒聽到具體的內容。
    陸驍一邊打轉向燈一邊斜眼看著沈昭，嘴裏做著口型：
    幹嘛呢，還沒聊完）
    給我聽聽？）
    要不開個免提？）
    我聽聽我聽聽，別這麽小氣。）
    沈昭沒搭理他，繼續把手機放在耳邊。
    “沈昭......哥哥。”nine在那邊又輕聲喚了一聲，“可以嗎？”
    沈昭神色沉了幾分：“你...真的沒事嗎？”
    電話那頭輕聲笑了笑：“真的沒事，我就是太久沒見你了，想你。”
    不知道為什麽，沈昭感覺手機那邊的人，有點不太對。nine不是一個容易暴露自己脆弱情緒的人，今天這是怎麽了？
    他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陸驍，今晚還答應了陸驍住他家裏......算了，要不還是先去一趟，然後盡快回來吧。
    沈昭喉嚨滾了滾，語氣軟了幾分：“好，你把位置發我，我等下過去。”
    他明顯感覺自己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旁邊那個人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是，你去哪啊？”陸驍沒忍住問了一嘴。
    沈昭已經把電話掛了，他目光看著前方，語調平靜：“nine的狀態好像不太對，我過去看看，順便告訴他翟宏天的事情。”
    “你不是答應我今晚......”陸驍有些吹胡子瞪眼，說話咬牙切齒的。
    “我會回來的，我去看看他就回來。”
    陸驍沉沉吐了口氣：“不太對......還能怎麽不對，一個大男人，大晚上找你談心呐？我看他是想找你談情說愛，談花前月下，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沈昭揉了揉眉心：“沒你說的那麽誇張，我說了去看看就回來，陸驍，他是我朋友。”
    陸驍沒心思開車，車速越來越緩慢，他盯了沈昭幾眼，心裏也想不出來反駁的詞。
    也是，的確是沈昭的朋友沒錯......
    朋友......
    隻怕那個人不想跟你隻做朋友，你個傻蛋！
    陸驍沒再反駁，算了，表現的太像個妒夫也不太好，咬咬牙，忍一忍，先把沈昭穩住再說。
    “......你說的，看看就回來。”陸驍咬著牙，聲音壓得極低，仿佛一不小心就會失態。
    沈昭垂眸微笑，眸色中浮出溫暖和疲憊：“嗯，放心吧。”
    “那我送你。”
    車子停在nine樓下，沈昭解開安全帶：“你回去吧，我晚點打車過去。”
    陸驍盯著沈昭，眼底暗潮洶湧，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向沈昭揮了揮手：“嗯，別讓我等太久。”
    沈昭笑了笑，轉身時身影冷白纖細，影子在路燈下越拉越長。
    陸驍握著方向盤的指尖微顫。
    放心吧？誰能放心？誰大晚上親自開車把自己老婆往別人家裏送？
    誰？
    除了自己還能有誰能做出這種事。
    想想自己也真是二百五了，竟然會答應沈昭這種事情。
    可如果不是好聲好氣和沈昭說，沈昭最終也還是會來，還不如假裝大度。
    大度......
    大度你妹啊！
    他拍了把方向盤，將車窗按了下來，點了根煙。
    ——
    沈昭進門時，nine正坐在地板上，身上裹著一條豹子印花的藍底絲綢睡袍，修長白皙的腿和腳隨意往前伸去，淩亂的卷發擋住了半隻眼睛，睡袍是交疊式，露出胸膛大片皮膚。
    他的手邊是裝了冰球的酒杯，地上躺著兩瓶喝了一半的琥珀色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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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沒關門？”
    nine抬起頭：“你來了。”
    他額角的卷發隨著抬眼，往一邊散去，露出迷人的眼睛。
    沈昭在門口找了拖鞋換好，往前走近幾步：“我一推就進來了，你也不怕粉絲......”
    “怕什麽，這麽多年躲粉絲早躲出經驗來了，我怕你敲門我沒聽見，讓你在外麵受凍。”
    nine的唇角彎著，眼神溫柔極了。
    “你真沒事嗎？怎麽一個人在家裏喝酒，跟我說說。”沈昭順手在沙發上拿過一個毯子，披在了nine的背上，坐在了nine身後的沙發上，“你坐在這多久了，也不怕著涼。”
    他的手剛要抬起，卻被nine往後一搭肩，伸手攥住。
    “真好啊，你還在我身邊......”
    沈昭一愣，手被nine攥著也沒躲開，把nine的行為當做了小時候撒嬌一樣。
    “怎麽了，小九，今天突然有點不像你，工作太累了？”
    nine沒說話，頭輕輕倚靠在沈昭的大腿上：“陪我喝兩杯吧，我還沒有和你喝過酒。”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破碎，沈昭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nine站起身，搖搖晃晃往酒櫃走，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睡袍上的腰帶長長拖著地麵。
    “要拿什麽，我幫你。”沈昭起身要去扶他。
    “不用，幫你拿隻酒杯，你坐著就好。”
    nine嘴角勾起一絲笑，但笑得有些勉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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