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把兩人嚇了一跳。
    “靠，誰讓你現在放煙花的！老子還沒說完話！”陸驍對著草坪裏鬼鬼祟祟的兩個人罵道。
    解雲帆和林雪手上抱著沒拆完的禮炮，林雪竄出來指著陸驍罵道：
    “誰知道你沒說完啊！你沒說完你掰沈主任的臉幹嘛？我還以為下一秒就要親了！此時不放更待何時！”
    解雲帆也在一邊幫腔：“就是啊，我們倆在冷風中等了一晚上，你個不識好歹的還罵人！”
    沈昭笑出了聲：“陸驍，你帶著你們警隊，在這兒團建呢？”
    陸驍往前走了幾步，手勢像攆豬一樣往前揮：“去去去！你們倆給我哪涼快哪待著！”
    結果看到了蹲在角落的王登、吳迪、張振、秦笙、老周......
    幾個人咳嗽著跑遠了，一邊跑一邊說：“我們也不是故意圍觀的。”
    “對啊，路過，純屬路過！”
    “我是負責幫你們錄視頻的陸隊，別趕我走啊！記錄一下精彩瞬間嘛！”
    陸驍咬著牙，對著沈昭扶了扶額：“你說的還真沒錯。”
    沈昭笑得合不攏嘴，陸驍卻氣得要命：“我多浪漫多牛逼多刻骨銘心的一個求婚現場，瞧這些笨蛋，淨添亂！”
    沈昭拍了拍他的肩，沉聲道：“挺好的，真挺好的，謝謝你陸驍，我不是不喜歡，隻是我真的不能收。”
    陸驍生悶氣：“不行，你得收。不然我怎麽好意思跟你說下一句話？”
    “......下一句？是什麽？”
    “嫁給我，咱倆去國外結婚吧。”
    沈昭看著他滿臉期待又故作凶惡的表情，拿他沒辦法：“真想結婚啊？你的工作性質能嗎？”
    “這你不用管，我有我的辦法。”
    沈昭笑出聲：“......嗯”
    陸驍愣了：“嗯是什麽意思，你剛剛那是答應了嗎？是同意的意思嗎？我理解的沒錯吧？”
    沈昭把那堆鑰匙放回陸驍手裏，眼睛彎著：“對，是答應、同意、願意的意思。”
    陸驍直接樂得在原地繞著草坪跑了兩圈，一邊跑一邊大喊道：“剛剛那幾個人呢？給我出來！聽見了嗎？老子要結婚了！”
    一群人熱熱鬧鬧鬧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各自回去，陸驍喝了些酒，沈昭開車把他帶回去時他嘴裏還在念叨。
    “沈昭，我沒給你準備戒指，那小玩意兒也沒幾個錢，不實在。你手裏那一棟樓的鑰匙就是我用來求婚的戒指，沈昭，你可不能還給我......你得收著，聽見了嗎？”
    沈昭看了一眼喝得迷迷瞪瞪的陸驍，輕笑了一聲：“我不是答應你了嗎？你不給我那些東西我也是願意的。”
    陸驍晃了晃腦袋：“那不一樣！你婆婆說了，愛一個人就要給那個人花錢，否則那算個屁的愛。我想了半天我都沒送過你什麽貴重禮物，也沒怎麽給你花過錢。草，越想越覺得委屈你！”
    他接著嘟囔著：“你別覺得欠我，而且也別覺得不好意思。我不是就知道啃老，我可把我這麽多年攢的老婆本全花進去了，你的醫院早開張，早點賺錢啊，不然你老公沒飯吃了......”
    沈昭開著車，聽陸驍嘟囔了一路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終於下定決心把那堆鑰匙揣進了口袋。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咱們回去找個大師算算在哪兒結婚......對了我跟你說我認識一個算塔羅牌的大姐，可厲害......”
    沈昭唇角揚起，他覺得今晚的陸驍，格外溫柔。
    ——
    十多天前沈昭隻當陸驍是一時興起搞了個求婚儀式，卻沒想到此時真的會被他拉上飛機前往冰島結婚。
    雖然陸驍給了他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長途飛機加上接駁車，每個人都顯得十分疲憊，但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不虛此行。
    林雪打了個哈欠，感歎著：“我靠，這地方也太夢幻了吧！”
    海風裹著冰川的冷冽氣息，位於山腳下的白色教堂屋頂上還有未融化的積雪，頭頂上飛鳥盤旋著發出鳴叫。
    老周是個把日子過得很樸素的中年人，這次甚至是他第一次出國，他不斷打開手機錄像拍照，一邊錄一邊小聲跟林雪說：“咱們這是來出任務還是度假啊？”
    林雪用胳膊肘打了他一下：“你小聲點兒，等事辦完了肯定有時間讓你度假。”
    另一側，一個黑色商務車上走下來一個笑盈盈的女人，沈昭正攙著她下車，田小玲招呼著現場的幾個人：“別傻站著了，快來幫阿姨抬東西。”
    田小玲給陸驍和沈昭準備了一堆西裝禮服，每個顏色來一套，帶燕尾的也各來一套，領結領帶都準備了兩大盒，西裝精致到連袖扣都雕刻了兩個人的名字縮寫。
    陸驍也沒沒想到，田小玲是什麽時候準備了這麽齊全。
    沈昭正在教堂旁的休息室裏被跟妝和攝影師團團圍住試禮服。
    “沈先生，你這腰是不是又瘦了點，這地方我們得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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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呐，沈先生你穿這套也太帥了吧，明天陸警官看見會瘋掉吧！”
    夜色深沉，因為沒有國內那麽服務完備的婚慶公司，很多事都要親力親為，等大家歇下已經將近淩晨。
    緊挨著海邊的酒店靜謐得仿佛與世隔絕，窗外是無盡的黑色海麵，屋內卻是一片暖意。
    沈昭側躺在柔軟的白色大床上，身上蓋著蓬鬆的羽絨被，睡得安穩。
    陸驍站在床邊，身著一件熨帖的黑襯衣，手上拿著一杯香檳，蹲在沈昭旁邊低頭笑了笑。
    “沈昭，明天你就要跟我結婚了。”他語氣輕快，帶著壓抑不住的喜悅，“什麽破習俗，非得讓我們前一天分開住，你倒是睡得著，我明天一大早來接親，你可別睡過頭。”
    他俯身在沈昭額角落下一吻，隨後轉身，關上了燈。
    “哢噠”一聲，門也被關上。
    屋內陷入靜默。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從窗戶縫擠進來，窗簾被夜風掀動，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潛入，動作快得幾乎像一道掠影。
    是nine。
    他臉上沒有半分多餘情緒，隻有極度的冰冷和執念。他一步步逼近床邊，目光看向躺在床上 安睡的沈昭，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難辨情緒的笑。
    他手中握著麻醉劑，輕輕拔掉了針管上的保護套。手指顫抖地撫過被角，然後猛地伸手，一把掀開了被子。
    一隻手舉著麻醉劑剛要紮下去，卻因為眼前的畫麵怔住了。
    床上是一具做工極為逼真的假人模型，連側臉的輪廓都一模一樣。
    nine身形一滯，整個人驟然僵住。
    “你終於肯出現了。”
    黑暗中，一道極輕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帶著徹骨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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