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著雪粒抽打在臉上，楚淩雲眯起眼睛。
    前方山穀裏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聲浪震得鬆樹上的積雪簌簌掉落。
    "二十三頭。"幽璃兒的紫發在風中飛舞，"領頭的變異體肩高超過兩米。"
    靈魅姬的水晶指甲結了一層冰霜："這群畜生昨天咬死了六個牧民。"
    楚淩雲轉頭看向黑刃。
    這家夥正專心致誌地舔爪子，發現眾人目光後，歪頭吐出一節凍硬的狼尾巴——顯然是路上順手解決的哨兵。
    "要活的頭狼。"楚淩雲揉揉它耳根，"其餘...隨你處置。"
    黑刃的紫瞳瞬間收縮成細線。
    它踱步到懸崖邊，突然人立而起，前爪重重拍在凍土上。
    "轟——"以爪尖為圓心，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出十米遠。
    這記戰錘般的叩擊仿佛某種宣戰，山穀裏的狼嚎戛然而止。
    死寂持續了三秒。
    "嗷嗚——！"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咆哮，雪坡上炸開二十多道雪浪。
    每道浪尖都躥出一頭巨狼，最小的也有馬駒大小。
    領頭的銀灰色頭狼最為駭人，它人立時比黑刃還高出半截，獠牙上還掛著半截鐵鏈。
    黑刃動了。
    沒有試探，沒有周旋，它像柄黑色標槍直接紮進狼群中央。
    首當其衝的灰狼剛張開嘴，喉嚨就被骨刺貫穿。
    黑刃甩頭將屍體拋向空中，同時旋身後蹬，把另一頭狼的脊椎踹成直角。
    血霧還未落地，它已經撲倒第三頭狼——這次用的是純粹的重量壓製，公牛般的體型直接把獵物壓進凍土半尺深。
    頭狼終於撲來。
    這畜生狡猾得很，趁著黑刃撕咬獵物的瞬間偷襲後頸。
    眼看獠牙就要刺入皮肉，黑刃背上骨刺突然"哢哢"翻轉，像兩排鍘刀精準卡住狼嘴。
    "嘎嘣！"
    頭狼的四顆獠牙齊根斷裂。
    黑刃這才慢悠悠轉身，一爪子拍碎頭狼左前肢。
    它故意沒用骨刺，純粹用蠻力把狼爪拍成了肉泥——這是為那些被咬死的牧民報仇。
    剩下的狼群瘋了。
    十七頭巨狼同時撲來，雪地上騰起腥臭的颶風。
    黑刃卻突然收攏骨刺，像塊黑色礁石般巍然不動。
    直到第一波狼牙即將觸及皮毛的刹那——
    "唰！"
    骨刺如孔雀開屏般炸開，最近的三頭狼直接被捅成篩子。
    黑刃順勢翻滾，展開的骨刺變成絞肉機，所過之處狼腿橫飛。
    有個別狼咬住它後腿，卻被突然分泌的黑霧腐蝕得滿嘴潰爛。
    最精彩的當屬對付頭狼。
    這畜生拖著斷腿想逃，黑刃一個衝刺將其撞翻。
    它沒急著下殺手，而是用爪子按住狼頭，扭頭衝楚淩雲眨眨眼——活像抓到老鼠的貓在向主人邀功。
    "留活口！"楚淩雲趕緊喊。
    話音未落，黑刃已經一屁股坐在頭狼背上。
    近噸的體重壓得狼眼珠子都凸了出來，卻偏偏吊著口氣死不了。
    當楚淩雲走近時，黑刃正用爪子蘸狼血，在雪地上畫正字。
    數到第七個時，它突然豎起耳朵，叼起楚淩雲的衣領往後拖——
    "轟隆！"
    頭狼垂死掙紮引爆了體內星核，自爆的衝擊波掀飛十米內的積雪。
    煙塵散去後，隻見黑刃撐開骨刺組成的護盾，把楚淩雲嚴嚴實實罩在下麵。
    它自己後背被炸禿了巴掌大一塊皮，正冒著青煙。
    "蠢貨！"楚淩雲手忙腳亂掏藥膏，"誰要你..."
    藥罐被黑刃一爪子拍飛。這家夥滿不在乎地抖抖毛，突然躥到雪坡高處，仰頭發出一聲穿雲裂石的長嘯。
    聲浪席卷整個山穀，震得鬆樹上的冰棱叮叮當當往下掉。
    遠處幸存的幾頭狼嚇得屎尿齊流，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更驚人的在後頭。
    方圓十裏內的星獸——雪貂、岩羊、甚至冬眠的棕熊——全都鑽出巢穴，朝著黑刃的方向低頭行禮。
    就連幽璃兒的星獸血脈都在共鳴，紫發無風自動。
    "獸王威壓..."靈魅姬的水晶指甲全部軟化，"它居然覺醒到這種程度了？"
    黑刃踱步回來時，身上傷口已經結痂。它把凍僵的頭狼丟到楚淩雲腳邊，然後開始...用雪堆城堡？
    沒錯，這貨正用爪子把積雪拍實，壘出個歪歪扭扭的狼形冰雕，最後還撒了泡尿加固。
    完成品在夕陽下閃閃發光，散發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氣味。
    楚淩雲看著冰雕底座上熟悉的爪印——和當年那個在陶罐裏撒潑的小黑影如出一轍——突然笑出了眼淚。
    夜風卷著血腥味掠過山穀，黑刃蹲在冰雕上舔爪子，背後是緩緩升起的血月。
    它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楚淩雲腳下，像條永遠斬不斷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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