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操心爹媽千裏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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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建築設計界最有名的金童玉女,江行舟和喬冉的結合一直都是被業界內外廣為傳頌的佳話。
    隻是,可能世間所有的婚姻都會存在那麽一些不為人知的暗流,即便是像江行舟和喬冉這樣的模範夫妻也沒法例外。
    由於工作性質的緣故,喬冉早些年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與心血,不知不覺便熬壞了身子。
    在這種糟糕的情況下,要孕育一個孩子對她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盡管周圍的人不止一次勸她放棄,但是出於母愛的本能,她還是冒著風險將這個孩子留了下來。
    可能就是因為母體健康程度欠佳,導致江雲禮打出生起體質便異於常人,平時大病小病不斷不說,哪怕就是一個小小的感冒,最後也總能引發一連串的並發症。
    對於兒子相較同齡人明顯孱弱的病體,夫妻倆人一直都問心有愧,也因此將自身所有的愛意與愧疚都化為了無微不至的嗬護與陪伴。
    原本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著,如同一潭靜謐無波的湖水,雖無波瀾壯闊,卻也自有一番寧靜致遠之美。
    直到江雲禮八歲那年,江行舟被迫坐上了江家家主的位置,在那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在接任江家家主之位後,江行舟的肩上便扛起了整個家族興衰的重任,他的世界從此不再隻是局限於小小的家庭溫馨,而是著眼於廣闊無垠的商業戰場和錯綜複雜的家族紛爭。
    隨著年齡的增長,江雲禮和父親之間的關係也逐漸從單純的親子溫情演變成了一種極其微妙的對立與理解並存的複雜情感。
    看著父親日益忙碌的背影,江雲禮心中既有著對其辛勞的體諒,也不免生出幾分被忽視的落寞。
    於是,他便開始更加頻繁地生病,似乎每一次病痛都是對父親忽視自己的無聲抗議。
    最開始的時候這種苦肉計還確實有些用處,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江行舟即便是心中滿懷愧疚,也不得不麵對現實的重壓。
    家族的事務如潮水般向他湧來,每一樁每一件都關乎著江家的未來與榮耀,容不得他有半點的分心與懈怠。
    喬冉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她深知丈夫的不易,也理解兒子的委屈,卻又束手無策,隻得暗自垂淚。
    她也曾嚐試著用自己的溫柔與耐心去填補兒子心中的空缺,但那份來自父親的堅實依靠,卻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在歲月的洗禮下,江行舟變得越來越冷漠,而喬冉卻變得越來越歇斯底裏,原本幸福的小家也變得越來越壓抑。
    這樣的變化深深地刺痛了江雲禮的心,出於對母親的疼惜,他對父親的疏離與冷漠也逐漸轉化成了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那是一種混合著失望、不解與暗自較勁的倔強。
    江雲禮十四歲那年因為母親意外生病的事情和父親大吵了一架,在諸多負麵情緒的左右下,便有了絕食抗議的舉動。
    江行舟以為這又是兒子為了逼他低頭使下的苦肉計,便沒有過多在意。然而卻未曾料到,等他忙完手頭工作回家之後,迎接他的不再是滿滿當當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而是一紙冰冷的離婚協議。
    在費盡心思安撫好妻子崩潰的情緒之後,他這才後知後覺,原來他的兒子這次真的沒有使苦肉計,自己的確是真的差一點就失去了他……
    江雲禮在病愈出院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之前的叛逆與不羈仿佛都隨著那場大病一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他整個人都是淡淡的,淡到連空氣中的塵埃都不願沾染其分毫。
    即便兒子的精神狀態確實已經異於常人,但夫妻倆卻還是懷揣著無盡的愧疚與心疼小心翼翼地圍繞在他身旁,試圖重新走進他的內心世界。
    隻是卻未曾料到,這個越來越“陌生”的兒子有一天竟然會直接消失……
    江雲禮的突然失蹤給這個本就動蕩的小家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風暴,也讓江行舟和喬冉的婚姻走到了岌岌可危的邊緣。
    就在夫妻倆人即將徹底崩潰的時候,警方卻突然給他們傳來一組照片,照片上的身影可不就是他們日思夜想的兒子嗎?
    隻是,他們兒子懷裏抱著的小男孩兒又會是誰呢?
    夫妻倆人通過照片順利查到了陸勉的身份,但怎麽想怎麽奇怪,自家兒子這些年一直足不出戶,又是如何與這陌生孩童產生交集的呢?
    帶著滿心的疑惑與焦灼,江行舟和喬冉急切地驅車前往陸勉所在的村子,沿途風景如畫,但他們卻始終無心欣賞……
    過了許久,車子停在了一座簡陋的土坯房前,門扉輕啟,一位麵容慈祥卻略顯滄桑的老婦人便出現在他們麵前。
    “你們是?”
    江行舟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
    “我們是江雲禮的父母,來找我們的兒子。”
    老人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似乎明白了什麽,便側過身子讓他們進屋。
    “真是不好意思,這段時間你們怕是著急壞了吧?前些時候,那孩子突然暈倒在我家門口,我怕他一個人在外頭出事,便留了他一晚,但我確實沒想到他會這麽久都不回家,真是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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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是我們該謝謝您才是,謝謝您能收留他,這段時間,真是麻煩您了”
    “你們倒也不必這麽說,雲禮這孩子既乖巧又懂事,這段時間幫了我不少忙呢”
    聽到這話,江行舟和喬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您……您不覺得他有些孤僻嗎?”
    “孤僻?沒有啊,他可喜歡跟我這老婆子嘮嗑了”
    “那……那他現在在哪兒?我們可以去看看他嗎?”
    “他和我孫子去菜地摘菜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且再等等吧”
    “好”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傳來了細微的響動,緊接著,大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江雲禮和陸勉手牽著手走了進來,懷裏還抱著一籃子剛從地裏摘回來的新鮮蔬菜。
    “雲禮,媽媽終於找到你了,跟媽媽回家,好不好?”
    江雲禮聞言腳步微微一頓,那雙曾經淡漠如寒星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自己與陸勉緊握的手,又抬頭望向滿臉焦急的父母,沉默良久之後才終於開口。
    “這裏,很好。”
    聽到這話,喬冉的心猛地一沉,眼眶瞬間泛紅。
    “你……你說什麽?你難道不要媽媽了嗎?”
    “不,不是,我隻是,不能回去,我想留在這兒”
    “那原因呢?”
    “沒有原因,我就是想留在這兒”
    江行舟神色凝重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撫,隨後便緩步上前,目光溫和地望著自家兒子,試圖以自己一貫的沉穩來化解此刻的僵持。
    “雲禮,我們知道這段時間你可能經曆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才讓你有了現在這樣的想法。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是什麽讓你覺得留在這兒會比回家更好呢?”
    江雲禮自然不敢直視父親迫人的目光,他下意識地低下頭,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籃子裏嫩綠的菜葉,似乎是在尋找著合適的言辭。
    一旁的陸勉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內心的掙紮,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用稚嫩卻堅定的聲音說道
    “雲禮哥哥,你爸爸媽媽很擔心你,你就跟他們回去吧,我一定會想你的,等放假了我們再一起玩兒”
    聽到這話,江雲禮眸色一暗,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哀傷的氣息。
    “你……你也想讓我走?那如果我說,我這次走了,我們……就再也遇不到了呢?如果是這樣,你還想讓我走嗎?”
    “我……”
    “說實話!隻要你需要,我就會一直留在這兒”
    陸勉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他不自覺地抿了抿唇,小手下意識地揪緊了衣角,那雙清澈如泉的眼睛裏泛起了層層漣漪,似乎是在努力消化著江雲禮話中的深意。
    “雲禮哥哥,我不知道什麽是再也遇不到,我隻知道,如果你真的覺得這裏比家好,那就一定有你的理由。可是,家永遠是家,不管你走多遠,爸爸媽媽都會在那裏等你。
    而且,我一直相信緣分,如果我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那麽未來無論我們在哪裏,都總有一天會再次相遇。就像星星無論相隔多遠,都會在夜空中各自閃爍,相互守望。”
    “………那如果我說,我離開之後,會死呢?你確定還要讓我走嗎?如果,這就是你能見我的最後一麵,你還想……讓我走嗎?”
    聽到這話的陸勉驟然變了臉色,那雙清澈的眼睛裏頓時盈滿了淚水,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些許哭腔。
    “江……雲禮哥!你不許說這種話,如果你不想走,那就留下來,一直留下來,一直等我……”
    “好,那我就一直等你……”
    江雲禮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後便自顧自地抱著陸勉回了房間,小心翼翼地將小家夥放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床邊,目光溫柔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整整十歲的“愛人”,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心裏總是覺得有些不得勁兒,隱隱約約有種預感,要是這次分開了,怕是以後便再也遇不到了……
    “小勉,不要趕我走,我不想和你分開,真的不想……”
    聽到這話,陸勉的淚珠沿著稚嫩的臉頰緩緩滑落,滴在被褥上,暈開了一片濕潤,但他卻毫不在意,隻是心疼地擦拭著年長者眼角若有似無的淚痕,雖然動作仍顯稚嫩,但卻充滿了無盡的愛意。
    “好,既然你已經有了選擇,那我就聽你的,我一定會留住你,沒有人可以將我們分開,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的,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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