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回到現實時空的思考

字數:2500   加入書籤

A+A-


    1967 年的月光從鍾樓殘破的窗欞漏進來,在江淺攤開的虞家族譜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時砂之源被裹在多層鉛皮與族譜殘頁中,安靜地躺在木桌上,卻讓整個地下室的空氣都泛起細微的震顫。陸震山來回踱步,軍靴踏過地麵的青磚,發出沉悶的回響,鐵皮喇叭在腰間晃出冷硬的光。
    “就像抱著顆隨時會炸的核彈。” 陸震山突然停住,伸手抹了把臉上未幹的血跡,胡茬刺得掌心生疼。他盯著鉛盒縫隙裏滲出的微光,那些細小的金色流螢在空中勾勒出轉瞬即逝的星象圖,“老周說過,1945 年廣島核爆那天,鍾樓震動得能把人甩到牆上 —— 現在這東西的能量,怕是能把整個城市都吞進時空裂縫裏。”
    江淺的手指懸在族譜泛黃的紙頁上方,指甲幾乎要戳進記載著古蜀陣法的文字裏。後頸的胎記又開始發燙,提醒著她與守鍾人血脈的聯係。“虞歸荑留下的線索裏,” 她聲音發緊,抽出夾在書頁間的半張老照片,1913 年奠基儀式上戴禮帽的裴照正與穿嫁衣的虞歸荑低語,“提到過‘以血脈為引,以星象為匙’。但時砂之源... 它更像是個失控的容器。”
    鉛盒突然劇烈震動,桌上的油燈 “啪嗒” 熄滅。黑暗中,時砂凝成的光點在空中組成扭曲的眼睛圖騰 —— 正是玄音社的標誌。陸震山抄起鐵棍擋在江淺身前,卻見光點又化作虞歸荑的虛影,她繡著金線鳳凰的袖口輕輕擺動,指向族譜上某個被蟲蛀的角落。
    “這裏!” 江淺摸出藏在旗袍夾層的放大鏡,借著窗外月光細看,“被篡改過的記錄... 原本應該是‘平衡陰陽,調和虛實’,但‘調和’二字下麵,有層極淡的覆蓋痕跡。” 她的手指微微發抖,“有人故意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為時砂隻能用來摧毀或控製。”
    陸震山蹲下身,鐵棍在地麵劃出火星:“所以玄音社才一直想搶這個?他們不是要毀滅鍾樓,是要把時砂變成打開所有時空的鑰匙。” 他突然扯開衣領,露出心口那道陳年傷疤,在時砂光芒下泛著詭異的藍,“我爸當年拚死藏起玉佩,就是知道這東西不該落入他們手裏。”
    地下室的木板突然發出吱呀聲,陸震山立刻熄滅所有光源。兩人屏住呼吸,聽著腳步聲由遠及近。江淺摸到藏在靴筒裏的匕首,後頸胎記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 —— 危險臨近的預感如此強烈,就像在神秘空間麵對吞噬者時一樣。
    “是我!” 老周的兒子小周舉著煤油燈衝進來,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紅衛兵剛查過隔壁巷子,我從通風管道爬過來的。” 他懷裏死死抱著個鐵盒,“我爸留下的最後筆記,還有... 這個。” 鐵盒打開,裏麵是半截青銅編鍾,鍾體上的紋路與江淺羅盤殘片完美契合。
    “這是聲樞的部件!” 江淺的聲音裏帶著驚喜,手指撫過編鍾上的古蜀文字,“膠卷裏提到過,鍾樓的時空能量需要音律調和。時砂之源是容器,聲樞就是開關!” 她突然抓起陸震山的手,將兩人掌心的傷口按在編鍾上,守鍾人的血脈順著紋路滲入,編鍾發出清越的鳴響。
    鉛盒裏的時砂之源劇烈震動,光芒中浮現出鍾樓的全息投影。江淺看見 1938 年的日軍、1967 年的紅衛兵、還有無數個平行時空的玄音社成員,他們都在圍繞鍾樓布局。更可怕的是,投影深處,時砂組成的巨大齒輪正在轉動,每一次咬合都伴隨著時空的震顫。
    “他們在不同時空同時啟動陰謀。” 陸震山的聲音帶著絕望,“我們就算守住了 1967 年,其他時間線還是會...”
    “不!” 江淺突然想起神秘空間裏虞歸荑的最後一句話,“真正的守護,不是封存秘密,而是直麵黑暗。” 她將編鍾、羅盤殘片、玉佩全部放在時砂之源旁,“時砂能跨越時空,我們為什麽不能?也許我們要做的不是阻止某一次危機,而是...”
    地下室的牆壁突然滲出藍光,時砂在空中凝成巨大的星象圖。小周的筆記裏掉出張泛黃的紙,上麵是老周用血畫的鍾樓剖麵圖,在時砂光芒下,圖中隱藏的暗格顯現出來 —— 那裏,整齊排列著十二個與聲樞部件相似的青銅器。
    “十二個時空坐標。” 江淺的聲音輕得像囈語,“玄音社要打開十二個時空通道,但如果我們搶先一步,用聲樞和時砂建立防護網絡...”
    陸震山握緊鐵棍,眼底重新燃起鬥誌:“我爸在日記裏寫過,守鍾人的使命是‘讓時間的河流按它該有的方向流淌’。現在,該我們讓那些躲在陰影裏的老鼠,嚐嚐被光明灼燒的滋味了。”
    窗外,遠處傳來紅衛兵激昂的口號聲。而在這間昏暗的地下室裏,時砂之源的光芒越發明亮,照亮了三個注定要改寫時空命運的人。江淺撫摸著鉛盒上逐漸清晰的古蜀文字,終於讀懂了最後的秘密 —— 所謂平衡,從來不是靜止的封印,而是動態的守護。
    喜歡時砂遺樓請大家收藏:()時砂遺樓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