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兩個粗壯婦人一人抱起一個，身後還跟著那叫荷花的女夥計，三人快步往門口馬車奔去。
    待元初從二樓下來，一樓靜悄悄的。
    她忙摸出幾粒藥丸，一一塞進馬茗茗、春桃及洗澡房眾女夥計口中。沒過多久，眾人便扶著腦袋，暈暈乎乎地醒轉過來。
    馬茗茗腦袋昏沉得像灌了鉛，扶著額頭直犯暈：“元初小姐，這到底怎麽回事？”
    “有人使壞下了藥，把兩位師姐騙出去擄走了！”
    “趕緊報官！還是先找顧夫人？” 馬茗茗慌得直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得分頭行事，我這就往衙門跑！”
    “茗茗姐別急！” 元初一把拉住她，“我師父早知道這事了！”
    “謝天謝地！” 馬茗茗捂著胸口長舒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再說鄭姨娘，自以為在顧府動手不方便，特意選在碧水閣發難。
    哪曉得，顧惜惜早派了暗哨盯著鋪子，兩個婦人從進門到動手，一舉一動都沒逃過她的眼睛。
    顧惜惜不著急截下馬車，待到了這兩名婦人的落腳地，看看是否還有同夥，再動手也不遲。
    被扔在車廂裏的如意和芳霏，聽著外頭兩個婦人嘰嘰喳喳算著賞錢，盤算著要遠走高飛。
    正琢磨對策時，忽有個紙團從車窗飛進來。如意眼疾手快接住，展開一瞧，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 是師父的字！上頭寫著：鋪中夥計已被俘，為師隨在後麵。
    兩人相視一笑，眼裏滿是暖意。
    雖說平日裏行事利落不輸男子，可在師父眼裏，她們到底還是孩子。這短短幾字，既是定心丸，也是無聲的牽掛。
    芳霏衝如意努努嘴，無聲比劃：“眯一覺？”
    如意輕輕點頭。有師父在，天大的事也能兜住。況且昨夜趕黃夫人家的笄宴方案，兩人熬到後半夜，正好趁機補個囫圇覺。
    約莫過了半炷香功夫，馬車 “吱呀” 一聲停了。
    如意悄悄掀開窗簾一角，眯眼一瞧 —— 隻見外頭灰撲撲一片，四周高牆圍著，瞧著像是青州城外某個荒僻莊子。
    車轅上，那個白淨些的年輕婦人朝著門口守著的彪形大漢擠眉弄眼：“李哥，今兒給您送倆好貨！”
    那漢子大步走來，順手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淫笑著湊近：“能有多好？” 說著就要伸手掀簾子。
    如意心下一緊，趕緊閉眼裝睡。
    漢子掀開簾子，盯著如意和芳霏的臉瞧了又瞧，咧嘴笑開了花：“嘿！還真是標致！”
    又打量兩人身上的綾羅綢緞，問道：“從哪弄來的？”
    年長些的婦人擺擺手：“您放心！就是尋常商戶家的丫頭，出不了岔子！”
    “成！把車趕進去！” 漢子一揮手，兩個婦人七手八腳把如意和芳霏拖下車，丟進一間黑屋子，“哐當” 一聲上了鎖。
    等外頭腳步聲走遠，兩人悄悄睜開眼。屋子角落裏，蜷縮著好幾個跟她們年紀相仿的女娃，個個眼睛紅腫，臉上還掛著淚痕。
    兩人對視一眼，心裏頓時明白了 —— 敢情這是落到人販子手裏了！
    這時，門外傳來年長婦人的叫罵聲：“這點銀子可不成！這倆丫頭少說也得翻個倍！”
    “就這些！您瞧她們這派頭，指不定哪家小姐呢！我們擔的風險多大！” 另一個聲音不耐煩地吼道。
    年長婦人啐了一口，咬牙接過銀子：“算你們狠！便宜你們了！” 接著扯著嗓子喊：“珍娘！咱們走！”
    很快，外頭傳來馬車軲轆聲。芳霏貼著門縫聽了聽 —— 應該是那兩個惡婦要離開這莊子了。
    兩人還未走到大門，忽聽得 “轟隆” 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一聲淒厲的慘叫，直往耳朵裏鑽。
    院中漢子們齊刷刷扭頭望去，隻見門口立著個年輕娘子，生得那叫一個標致。
    為首的漢子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牙：“喲嗬，這莫不是老天爺賞飯吃，送上門的肥羊？”
    車轅上坐著的兩個婦人，看清來人模樣，瞬間麵如死灰，兩股戰戰，心裏頭直叫苦：“這下可完犢子了！早知道就不接這趟買賣，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正說著，隻見一個石子 “嗖” 地飛過來，不偏不倚砸在為首漢子嘴上。
    漢子疼得跳腳，捂著嘴罵罵咧咧：“小賤人，敢偷襲你爺爺！兄弟們抄家夥，把這臭娘們給我拿下，今兒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話音未落，顧惜惜身影一閃，如同一道疾風掠過眾人眼前。
    為首的漢子還沒反應過來，腹部已重重挨了一腳，整個人飛出去老遠。
    顧惜惜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隻聽得 “哎喲”“啊呀” 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眨眼間，七八條漢子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疼得直打滾兒。
    有幾個漢子見勢不妙，掙紮著爬起來就往門口跑。顧惜惜冷笑一聲，腳尖點地，瞬間攔住去路，又各自重重賞了一腳。
    隨即，顧惜惜轉臉看向正悄悄往門口挪的那兩個婦人，冷聲道：“你們也想跑？”
    兩人“撲通” 一聲跪了下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不住地磕頭：“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這條賤命吧！我們全招，全招！”
    “說！” 顧惜惜柳眉倒豎，眼神冷得像冰刀子。
    年長的婦人嚇得牙齒直打顫，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出來：“是，是鄭二夫人，她找到我們，給了好大一筆銀子，讓我們把兩位小姐擄走賣掉，還特意交代……”
    說到這兒，她偷偷瞥了顧惜惜一眼，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不敢再往下說。
    “接著說！” 顧惜惜寒光一閃，抽出腰間長劍，劍尖抵在婦人咽喉處，“若是敢有半句假話，我立馬割了你的舌頭！”
    婦人嚇得魂飛魄散，哆哆嗦嗦道：“她、她讓我們把人賣到暗娼館，說要讓那兩個丫頭生不如死……”
    顧惜惜怒極反笑，“好個蛇蠍心腸的毒婦！你們兩個聽到了？打算怎麽處置？師父給你們撐腰！”
    “哐當” 一聲，那扇緊鎖的房門被踹開，兩個嬌俏的身影衝了出來，異口同聲：“師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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