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怕是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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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根寶咳著喘勻了氣,急忙道:“她、她失蹤了!打從第一日上船,夜裏就沒了蹤影!”
“她到底去了哪裏?”江浪手上猛地一緊,張根寶頓時被掐得擠出生理淚,臉漲得像豬肝,手腳拚命亂蹬。
江浪本就不是真要他的命,見他快喘不上氣,才狠狠將他往床上一摜,冷聲道:“別裝死!把你知道的、這些天船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清楚!敢漏一個字,我現在就把你丟海裏!”
張根寶癱在床榻上,咳得撕心裂肺,緩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道:“我、我真不知道薑如意去了哪兒……那晚她還在陳公子房裏,等我按公子吩咐過去時,人就沒影了!後麵……後麵公子就像瘋了一樣,對我又打又罵,還……還……”
“還什麽?接著說!”江浪眉峰一豎,語氣更厲。
張根寶臉漲得通紅,帶著恨意把他和陳彥之的齷齪事抖了出來,連那些不堪入耳的細節都沒落下。
他說得咬牙切齒,江浪卻越聽越驚,嘴巴漸漸張大,眼睛都瞪圓了——他活了十五年,走南闖北見了不少事,卻從沒聽過京中公子竟玩得這麽荒唐!
暗自腹誹:這哪是讀書人的樣子?比碼頭的地痞還沒規矩,自己再浪蕩,也有底線在,比不得,比不得!
他猛地打斷:“行了!你們的破事別再提了,髒耳朵!”
眼下找人要緊,哪有功夫聽這些齷齪事,“我問你,陳彥之沒找過薑如意?你就沒敢多問一句她的去向?”
“小的不敢啊!”張根寶嚇得渾身發抖,“自那以後,公子就像變了個人,眼神凶得能吃人,我連跟他說話都不敢,哪還敢問薑姑娘的事……”
說著,他忽然渾身一顫,褲腿間竟濕了一片,還夾雜著黃色穢物,一股腥臭味瞬間彌漫開來。
江浪猝不及防聞見這味道,忍不住捂住嘴幹嘔起來,又氣又嫌:“呸!你看你這慫樣!”
張根寶慌忙拉過被子裹緊自己,滿臉羞愧——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幾日屁股總不聽使喚,一緊張就控製不住失禁。
江浪見從他嘴裏也問不出有用的消息,還得受這份罪,當下抬腳就往艙外走,連多看一眼都嫌髒。
張根寶看著他的背影,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敢喊“救命”。
他雖笨,卻也猜得出江浪是為薑如意來的,而自己先前與薑如意有過節,若是求救,對方也恐怕不會救他,可能還會惹惱對方,自己再遭受皮肉之苦。
想到自己這副殘破身子,張根寶再也忍不住,蒙著被子“嗚嗚”哭了起來——他真的後悔了,早知道會落得這般下場,當初說什麽也不該跟著陳彥之出來,他現在隻想回家!
江浪聽見身後的哭聲,腳步半分沒停,徑直走上甲板。
瞧見像死豬似的躺在地上的陳彥之,他忍不住抬腳踹了過去,可地上的人依舊紋絲不動,連哼都沒哼一聲。
“和尚,你給他用了多少藥?”江浪轉頭問身邊的憨直青年。
和尚在光頭上摸了摸,咧開嘴露出大板牙,嘿嘿笑道:“俺聽弟兄們說這小子鬼機靈得很,怕他跑了,就把你先前給俺的迷藥全用上了!”
“你個傻子!他們騙你的!”江浪又氣又無奈,指著地上的陳彥之,“這小子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用得著這麽多藥?”
和尚武藝高、對自己也忠誠,就是腦子不太靈光。
“啥?敢騙俺!”和尚一聽就炸了,眼睛瞪得像銅鈴,擼起袖子就想去找人算賬,“回頭俺就把他們揍扁!”
“行了,先別管這個。”江浪按住他,想起正事,“陳彥之身邊不是跟著個高手侍衛嗎?人呢?既然他醒不了,拷問那侍衛也一樣。”
“少主,那小子倒還有些能耐!”和尚立刻忘了方才的氣,撓著頭回憶,“俺往他身上撒了不少藥粉,他竟還能跟俺過兩招……”
江浪見他越說越偏,趕緊打斷:“我問你他人在哪兒!”
“嘿嘿,早被俺丟進海裏喂魚了!”和尚拍了拍胸脯,一臉得意,又摸了摸光頭,“那小子看著厲害,其實也不是俺的對手!”
“什麽?你怎麽把他丟海裏了!”江浪急得抬手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才穩住情緒——這唯一可能知道如意下落的人,竟被和尚直接處理了!
“少主你不是說,隻活捉陳彥之這小子嗎?”和尚一臉無辜,伸腳踢了踢地上的陳彥之,“俺尋思著那侍衛不是目標,留著也沒用,就……”
“合著還是我的錯了?”江浪又氣又笑。
“可不是嘛!誰讓你當時沒說清楚!”和尚還真較起了勁,小聲吭嘰著,滿臉不高興。
“行行行,是我的錯,我的錯還不行嗎?”江浪沒轍,隻能順著他,“勞煩您老人家,把地上這貨扛到咱們船上關起來,若是醒了,派人來告訴我。”
和尚一聽這話,立馬消了氣,樂嗬嗬地彎腰,單手就把陳彥之拎了起來,跟拎小雞似的,腳尖一點,朝漕幫的船飛去。
那中年船主看著陳彥之被漕幫的人帶走,半點動靜都沒有——他現在滿腦子隻盼著趕緊送走江浪這尊煞神,哪還有心思管旁人的死活。
若是這趟給二皇子運貨的差事辦砸了,他最後也落不得好下場,橫豎都是“死”,不如先顧著自己的小命。
“老大,船漏的地方補好了!”一個管事快步湊到船主身邊,壓低聲音道。
中年船主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朝江浪走去,臉上瞬間堆起笑:“江少主,您要找的人可有眉目?若是還沒尋著,在下這就讓人把船上所有人都叫過來,少主親自瞧瞧?”
他心裏隻想快點讓江浪查完走人,別耽誤了趕路。
江浪卻順著他的話接道:“既然船主有這份好意,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船主朝身邊的管事使了個眼色,管事立刻扯著嗓子喊人。
不過一刻鍾的功夫,船上的船員、雜役全被叫到甲板上,排成一列。
江浪走過去,目光一一掃過每個人的臉,最後搖了搖頭:“我要找的人,不在這兒。”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既然人不在這兒,那我親自去船艙裏尋一尋吧。”
船主的臉色瞬間變了,連忙上前阻攔:“江少主,這……這怕是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江浪打斷他,語氣帶著幾分玩味,“難不成船主是想讓這船再沉一次?還是說,你怕我查出這船上裝的‘好東西’,傳出去壞了你的好事?嗯?”
最後那個“嗯?”字,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十足的威懾力。
這話一出,船主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眼中忍不住迸出怒意。
“別這麽看著我,我可害怕得很呢。”江浪故意擺出一副戲謔的模樣,半點沒把他的怒氣放在眼裏。
船主死死攥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咯響,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那……少主便尋吧。”
江浪看著漫不經心,一間艙房一間艙房地查,可那雙黑亮的眼睛卻亮得驚人,裏裏外外掃得仔細,半分蛛絲馬跡都沒放過。
等他走到廚艙門口,正好瞧見裏頭的雜役少年——正是先前那個叫狗娃的,手裏剛洗幹淨的碗,竟又放回了髒水盆裏,反而把旁邊的髒碗摞了起來,明顯是心不在焉。
“狗娃,你這是咋了?魂都快飛了似的?可是先前被嚇著了?”旁邊一個中年廚子見了,也沒責備,語氣裏滿是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