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終究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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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姐說得對!”元初也跟著跳了進來,補充道,“他哪是被嚇的?分明是被嚇破了偽裝,把骨子裏的變態本性都露出來了而已!”
“你們……你們這是欺人太甚!”陳閣老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院子裏的芳霏幾人,聲音都在發顫,對著府內厲聲喊道:
“來人!都給我出來!把這幾個膽大包天的東西綁了!”
“你綁誰啊?老東西!”有熱鬧,江浪怎會不湊,他從房頂跳下來,抓住陳閣老指人的手指,隻聽“哢吧”一聲傳來老頭的痛呼聲。
陳閣老的喊聲還沒落地,院牆外突然 “咚咚咚” 一陣響,十幾個身影像麻袋似的被丟了進來 —— 正是陳家養的護院和暗衛,此刻個個鼻青臉腫,連爬都爬不起來。
緊接著,一道大嗓門傳來:“穿雲兄弟,剛數了數,你比我少撂倒一個!哈哈,這回可是我贏了!”
和尚大笑著從牆上跳下來,拍著手上的灰,滿臉都是 “略勝一籌” 的得意。
穿雲也跟著落地,走到和尚身邊,淡淡道:“下次再比,未必是你贏。”
最後,顧惜惜和如意並肩走了進來。
顧惜惜抬手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綢文書,在陳閣老眼前一展,聲音冷得像冰:“奉皇上旨意,今日特來查抄陳府,你敢阻攔?”
陳閣老臉色煞白,卻還強撐著喊道:“你…… 你以什麽罪名查我?老臣不服!我要覲見皇上,當麵辯白!”
“如意。” 顧惜惜看向身邊的人。
如意立刻打開隨身抱著的錦盒,先取出一疊泛黃的信箋,遞到陳閣老麵前:
“陳大人,這些是你暗中與二皇子往來的密信,上麵的字跡,你總認得出吧?”
說完,她又從錦盒裏拿出一本厚厚的賬本,“還有這個 —— 是陳家這些年收受賄賂的賬冊,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人證物證俱在。”
“閣老大人,” 顧惜惜上前一步,語氣帶著警告,“如今證據確鑿,奉勸你坦白從嚴,抗拒從寬,或許還能給陳家留條活路。”
話音剛落,她便厲聲道:“來人!把陳府上下所有人都綁了,不得有誤!”
院牆外立刻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二十名身著監察司服飾的高手縱身躍入,個個身手利落,瞬間將陳家人團團圍住,手中的刀光在夜燈下閃著冷冽的光。
證據就擺在眼前,陳閣老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去,整個人瞬間垮了下來,露出滿臉頹敗。
他知道大勢已去,聲音發顫地懇求:“我…… 我把知道的全都交代出來,隻求大人能免我家人死罪!他們都是無辜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顧惜惜眼神未變,隻淡淡道:“那就要看陳大人你知道的事,到底有多少份量了。”
天剛亮時,路過陳府的行人瞧見門口貼了朱紅封條,沒人敢探頭探腦地好奇張望,都低著頭快步走開 —— 誰都怕沾上這樁事,連累了自家。
近來京中被查封的官員府邸本就不止一兩座,不過先前多是三品、四品的官員,如今連一品大員的府邸都封了。
京裏人的政治敏感度向來比別處高,一時之間,大家都不敢隨意走動,連街頭的熱鬧都少了幾分。
另一邊的監察司內,顧惜惜攥著手中的折子,神色凝重地往皇宮而去。
皇帝接過折子,匆匆掃過上麵的內容,眉頭越皺越緊,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對身邊的小太監吩咐:“去,把張修瀚請來。”
“奴才遵旨!” 小太監不敢耽擱,一路小跑往內閣去了。
養心殿裏靜了片刻,皇帝才開口,語氣帶著幾分疲憊:“這事,你怎麽看?” 這話顯然是問顧惜惜的。
顧惜惜雖知皇帝心情不佳,卻依舊保持著直言不諱的性子,抬眼道:“二皇子謀逆之心早有,這一日終究會到來。”
“是啊……” 皇帝把折子合上,眼中閃過一絲冷冽,屈起手指輕輕敲著桌麵,指尖的力道卻漸漸加重。
殿外很快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張首輔掀簾而入,躬身行禮:“臣張修瀚,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吧。” 皇帝擺了擺手,指了指桌上的折子,“愛卿看看這個。”
小太監連忙把折子遞到張首輔手中。
張首輔細細讀罷,沉吟片刻後道:“臣以為,不如就將計就計,暗中做好防備,該來的終究會來。”
“你們下去辦吧。” 皇帝擺了擺手,語氣裏透著幾分倦意,“朕累了。”
他臉上瞧不出什麽情緒,可微微垮下去的肩膀,卻藏不住那股沉鬱的心情。
顧惜惜和張首輔應聲退下,殿內重新靜了下來。
約莫過了一刻鍾,皇帝才緩緩開口,聲音輕得像在自語:“皇後這會兒在做什麽?”
守在一旁的大太監連忙躬身回話,語氣恭敬:“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此刻正在佛堂禮佛,為皇上和後宮祈福呢。”
皇帝沉默了片刻,緩緩起身:“走,咱們去她那兒瞧瞧。”
安寧宮內靜悄悄的,隻有佛堂裏傳來隱約的誦經聲。
一名宮女慌慌張張地往裏跑,剛到佛堂門口,就被守在一旁的嬤嬤厲聲喝住:“慌什麽!這般毛手毛腳的,要是擾了皇後娘娘禮佛的清淨,仔細你的皮!”
宮女連忙收住腳,臉上還帶著幾分難掩的喜意,壓低聲音道:“嬤嬤,是皇上!皇上過來瞧咱們娘娘了,您快進去通報一聲吧!”
這嬤嬤是皇後未出閣時就跟在身邊的老人,宮裏的事、宮外的暗線,大多經她的手打理,此刻一聽 “皇上” 二字,心裏頓時 “咯噔” 一下。
昨夜陳府被抄的消息她已暗中得知,皇上這個時候來,怕是沒那麽簡單。
她強壓下心頭的慌亂,對宮女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候著,別在外頭亂晃。”
打發走宮女,嬤嬤快步往佛堂深處去,湊到皇後身邊,低聲把皇上駕臨的事說了。
皇後正對著佛像垂眸撚珠,臉上不見半分悲喜,聽完隻緩緩停下動作,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尋常小事:
“知道了。他既來了,總不能讓他在外麵等著,走吧,去迎一迎。”
“臣妾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屈膝行禮,聲音溫婉卻帶著幾分疏離。
“免禮吧。” 皇帝抬手,語氣平淡,話音落下後,殿內便隻剩風吹窗紗的“沙沙聲”,兩人間的沉默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
終究是皇帝先打破寂靜,目光落在皇後手中的茶盞上,看似隨意地問道:“老二近日可有給你來信?他在外頭待了些時日,可說過何時回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