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蘇誌遠的怒吼在別墅大廳裏回蕩，水晶吊燈隨著他的咆哮微微晃動，將斑駁的光影投在林默蒼白的臉上。他站在玄關處，腳邊是散落的行李箱，幾件襯衫從沒關嚴的箱子裏滑出來，像被丟棄的旗幟。
    "爸！"蘇雨晴抓住父親的手臂，"您不能這樣——"
    "閉嘴！"蘇誌遠甩開女兒，"從今天起，這個家沒有他的位置。"他轉向林默，眼中閃爍著勝利者的光芒，"帶著你的間諜把戲，滾出蘇家。"
    林默彎腰撿起那件掉落的襯衫，指尖觸到冰涼的絲質麵料時，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中炸響：
    【警告：宿主情緒波動超過閾值】
    【保護模式啟動】
    【所有功能暫時凍結】
    他抬起頭，對上蘇雨晴複雜的目光。那雙總是清冷的眼睛此刻盈滿了他讀不懂的情緒，像是憤怒，又像是......歉疚？
    "我會走。"林默平靜地說，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有些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門在身後關上的瞬間，他聽見瓷器碎裂的聲音。
    雨水毫無預兆地傾瀉而下。
    林默拖著行李箱走在人行道上，水窪映出他扭曲的倒影。西裝褲腿很快被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房產中介發來的消息——位於金融區邊緣的一居室，月租相當於他三個月的零花錢。
    "係統？"他在心裏呼喚，卻隻得到一片死寂。
    咖啡店的遮陽篷下，他擰幹襯衫下擺，掏出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財經新聞推送接連彈出：
    《蘇氏集團疑似財務造假，股價暴跌15》
    《獨家：陳氏資本做空蘇氏，稱掌握內部文件》
    照片裏，陳浩站在記者中間，笑容得體得像一把精心打磨的匕首。
    林默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沒有係統輔助，他需要憑自己的判斷找出陳浩的破綻。咖啡杯在桌麵上留下一圈水漬，他盯著那圈不斷擴大的深色痕跡，突然抓起手機。
    "喂，老同學。"他對著聽筒說，"我需要你幫我查個賬戶。"
    出租屋的燈泡接觸不良，忽明忽暗地照著牆上的黴斑。林默將財報鋪滿整張折疊桌，紅筆圈出的異常數字連成詭異的圖案。窗外，霓虹燈牌"蘇氏大廈"四個字在雨幕中模糊成血色光暈。
    敲門聲就是在這時響起的。
    三下，停頓，再兩下——是他們結婚第一年約定的暗號。
    林默拉開門，蘇雨晴站在走廊裏，發梢滴著水，懷裏緊抱著一隻牛皮紙袋。她沒化妝，眼下掛著明顯的青黑。
    "不請我進去？"她問，聲音沙啞。
    折疊桌前的空間逼仄到幾乎無法轉身。蘇雨晴的目光掃過滿桌文件，突然笑了："你果然在查這個。"
    她從紙袋裏抽出一疊文件："財務部昨天銷毀的原始憑證複印件。"她的指甲在某個數字上點了點，"陳浩買通了審計組副組長。"
    林默接過文件，指尖不小心擦過她的手背。兩人同時僵住，某種無形的電流在潮濕的空氣中劈啪作響。
    "為什麽幫我？"他問。
    蘇雨晴轉身看向窗外，蘇氏大廈的燈光在她瞳孔裏搖曳："今早董事會上，父親說要把我嫁給陳浩。"
    雨聲驟然變大。
    林默的拳頭砸在桌麵上，鉛筆彈起來又落下。係統提示音突然刺入腦海：
    【保護模式解除】
    【新任務：72小時內阻止蘇氏惡意收購】
    【獎勵：陳浩私人服務器訪問權限】
    蘇雨晴詫異地回頭，看見他眼中燃起的火光。
    "聽著，"林默抓起筆在便簽紙上疾書，"明天開市前，你需要做三件事。"
    便簽遞到一半，他的手腕被抓住。蘇雨晴的掌心滾燙，睫毛上還掛著雨珠："你還沒回答我。"
    "回答什麽？"
    "為什麽是72小時？"她逼近一步，"你怎麽知道陳浩的deadine？"
    燈泡"啪"地熄滅。黑暗中，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遠處警笛呼嘯而過，藍光透過窗簾縫隙，在蘇雨晴臉上劃出一道轉瞬即逝的裂痕。
    林默深吸一口氣："如果我告訴你真相，你會相信嗎？"
    窗外，雨停了。某種比黑夜更沉重的東西懸在他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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