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四十七分的月光像一把鈍刀，將林默的影子釘在臥室牆上。他盯著蘇雨晴素描本上那組精密到可怕的量子比特結構圖，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係統剛彈出的紅色警告框——"因果律保護程序已激活"。
    "今天別去公司了。"蘇雨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陷入皮膚的力度與昨夜噩夢時如出一轍，"我們重走一遍求婚路線。"
    咖啡廳的玻璃幕牆在晨光中像塊融化的琥珀。林默數到第三塊地磚的裂縫時，聽見蘇雨晴的包扣彈開的輕響。一個泛著冷光的金屬盒被推過桌麵，盒蓋上蝕刻著與係統啟動界麵完全相同的螺旋紋。
    "你見過這個嗎？"蘇雨晴的聲音像隔著毛玻璃。
    兩枚婚戒在黑色絲絨上微微震顫。鉑金指環內側的量子編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重組，細小的光粒在空氣中劃出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林默的係統界麵突然爆出瀑布流數據，最新一條閃著刺目的橙光：【檢測到β3波段實體化產物】
    "去年求婚時..."林默的喉結滾動著，"你戴的是祖母綠古董戒..."
    蘇雨晴的瞳孔驟然收縮。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痕突然滲出細小的光點，與盒中戒指的量子態形成完美共振。窗外傳來尖銳的刹車聲，陳浩的邁巴赫正歪斜地停在人行道上。
    "看來有人等不及驗證閉環了。"係統精靈的虛影浮現在拿鐵杯上方，這次連擬真的咖啡香都忘了加載，"建議立即..."
    金屬盒突然發出蜂鳴。兩枚戒指的量子糾纏現象在達到峰值時突然坍縮，盒底浮現出全息投影的結婚登記照——照片裏的蘇雨晴穿著從未存在過的純白實驗服。
    林默的視網膜上閃過係統緊急提示：【檢測到時間線收束點坐標】。他伸手去抓金屬盒的瞬間，陳浩的身影已籠罩在他們頭頂，陰鷙的目光死死盯著盒內殘餘的量子輝光。
    "有意思。"陳浩的鱷魚皮鞋碾過地磚裂縫，"蘇大小姐的夢裏，該不會也見過我？"
    蘇雨晴的素描本從包裏滑落。最新一頁的量子計算機草圖上，赫然多出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側影——與四十六章出現的暗星代表一模一樣。
    玻璃幕牆突然映出雙重人影。林默看見另一個自己正站在陳浩身後，無名指上的魂戒閃爍著與金屬盒中完全同頻的量子信號。係統警報聲在腦內炸響的刹那，咖啡廳的燈光全部熄滅。
    黑暗中，金屬盒自動鎖閉的"哢嗒"聲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素描本從蘇雨晴指間滑落時，金屬盒裏的兩枚戒指突然發出高頻蜂鳴。林默看見妻子的輪廓在晨光中閃爍，像老式電視機裏信號不穩的畫麵。
    "雨晴？"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腕，五指卻穿透了實體。
    "別碰我！"蘇雨晴猛地後退，撞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體在實木桌麵上蔓延，形成與三天前完全相同的汙漬形狀——那天他們第一次在這家店相遇。
    係統界麵突然在林默視網膜上炸開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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