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誌遠皺眉翻閱的瞬間，林默看見他瞳孔裏映出的未來——沒有殘疾的陳浩父親在病房簽署和解協議，而十五歲的陳浩正在海外收到錄取通知書。
    "驗證完成。"係統精靈的聲音突然蒼老，"人性化結局達成條件：宿主放棄用車禍阻止車禍。"
    蘇雨晴的身影在時空裂隙中逐漸清晰。當她完全實體化的瞬間，林默看清她後頸的編號變成了"qt∞"。
    "代價呢？"林默在時間重啟的轟鳴中大喊。
    蘇雨晴消散前最後的微笑裏，帶著所有847次循環積累的溫柔："每次循環都會擦除部分記憶，下次見麵時，我們又是陌生人了。"
    林默在婚禮彩排現場驚醒。
    "發什麽呆？"蘇雨晴把捧花塞進他懷裏，頭紗拂過林默手臂時留下轉瞬即逝的代碼殘影。
    陽光透過教堂彩窗，在她雪白的婚紗上投下編號形狀的光斑。當管風琴奏響時，林默注意到所有賓客的領針都是微型數據接收器。
    "我願意。"他說出誓言時，蘇雨晴睫毛上掛著的數據流凝結成淚滴形狀。
    在他們接吻的瞬間，整個教堂坍塌成二進製星河。林默在意識消散前死死攥住魂戒，指環內側的刻痕正發出與係統初始界麵相同的頻率。
    虛空中有機械女聲開始計數："第848次人性化模擬啟動。"
    水晶吊燈在穹頂折射出十二重光暈，林默的指尖正劃過戒指內圈最後一道納米凹槽。婚戒在聚光燈下突然分解成無數光點，如同被風吹散的星塵。
    "你確定要這麽做？"係統精靈的全息影像懸浮在香檳塔上方，聲音罕見地失去了電子質感，"拆解核心等於永久關閉商業推演模塊。"
    林默注視著指間遊動的數據流，那些曾經幫他贏下三十七場商戰的算法正在結晶。"從qt847號時間線帶回來的不隻是記憶。"他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玫瑰花瓣，花瓣立刻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財務報表，"還有這個。"
    宴會廳突然陷入黑暗。賓客們的驚呼聲中，蘇雨晴的婚紗開始發光，無數量子比特在她裙擺間流轉。當應急燈亮起時，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正吞吐著幽藍火焰。
    "林太太？"司儀的聲音在發抖。
    蘇雨晴低頭撫摸突然隆起的腹部，醫療艙的白光從她皮膚下透出來。林默衝上禮台時，聽見係統精靈最後的歎息："逆熵生長協議已激活..."
    嬰兒的啼哭劃破寂靜。助產士踉蹌後退，新生兒掌心閃爍著"600000"的倒計時。林默抱起孩子時，窗外雲層突然撕裂，第三個太陽的熾白光芒將倒計時同步刷新為"595959"。
    "商業神級係統最終任務。"嬰兒瞳孔裏浮現出林默熟悉的操作界麵，"阻止三體融合。"
    蘇雨晴扯下頭紗纏住孩子發光的手腕："上次循環裏，陳浩的實驗室就在——"
    "北極圈量子對撞基地。"嬰兒突然開口，聲音是係統精靈的電子音與蘇雨晴聲線的疊加，"父親，您還有59小時58分17秒拯救這個被觀測的宇宙。"
    水晶吊燈突然全部炸裂。在墜落的棱鏡碎片中，林默看見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自己正從婚紗照裏伸出手。最遠處那張泛黃的照片上，穿著外賣服的他正把商業計劃書塞進蘇家別墅的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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