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尖刺入嬰兒皮膚的瞬間，林默看到無數條時間線在針孔處綻開。
    "別動。"護士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這是最新研發的量子免疫疫苗。"
    林默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接種台上，他的兒子正同時存在於十一個平行時空——一個在哭，三個在笑，剩下的七個正用不同顏色的眼睛注視著虛空中的某個點。那些瞳孔裏旋轉的星雲，是九十章裏光合營養液留下的印記。
    "體溫36.5度。"護士將電子體溫計從嬰兒腋下取出時，顯示屏突然爆出一串亂碼。數字在絕對零度和一億度之間瘋狂跳動，像極了九十一章反物質嬰兒車探測到的時空波動。
    蘇雨晴的量子軀體突然泛起藍光。
    "選擇最優版本。"她低聲說，手指懸在嬰兒額前三厘米處。那些在九十二章出牙期就顯露過的記憶觸須，此刻正從她指尖垂落，像發光的柳條般拂過每個時空的嬰兒。
    針頭拔出的刹那，林默聽到係統提示音：
    【緊急任務更新：時空疫苗已形成保護膜，請宿主在60秒內完成量子觀測】
    他猛地抓住妻子的手腕，"雨晴，你能看到多少種未來？"
    "全部。"她瞳孔裏的代碼洪流與係統界麵如出一轍，"但護士看到的和我們不一樣——"
    接種室的白牆突然變得透明。林默看到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正抱著長滿概念性牙齒的嬰兒，而那個嬰兒的牙床間，正咀嚼著本次接種的時空坐標。這是九十二張磨牙棒引發的連鎖反應。
    體溫計突然發出警報。
    "不可能..."護士盯著儀器上同時顯示的兩種極端溫度，"這違背熱力學定律！"
    係統界麵在林默眼前炸開金色警告：
    【觀測到時空悖論：嬰兒同時存在於疫苗接種前後狀態。解決方案：用搖籃曲穩定量子態】
    林默立刻哼起那首在九十二章被重複了無數次的旋律。音符落下的地方，針孔開始播放其他時間線的育兒場景——一個版本裏，嬰兒正在諾貝爾頒獎台上發表和平演講；另一個版本裏，長成少年的孩子正用牙床間的時空裂縫吞噬黑洞。
    "記錄體溫。"醫生的聲音突然變得機械化，"量子疊加態下的生理數據更珍貴。"
    蘇雨晴的量子觸須突然繃直。
    "有人在篡改數據！"她指向正在記錄體溫的護士，"她的筆在書寫反物質方程式——"
    林默的係統界麵突然彈出陳浩的虛擬影像。這個在商業戰場上的死對頭，此刻正通過護士的鋼筆冷笑："贅婿的兒子果然也是怪物。"
    【反派幹預檢測！啟動商業防禦協議】
    係統音未落，接種室的所有儀器同時對準陳浩的影像。那些顯示著悖論數據的屏幕，此刻正將反物質嬰兒車探測到的十一重時空全部投射到他身上。
    "你以為隻有你有係統？"陳浩的影像在時空亂流中扭曲，"蘇家馬上就會知道——"
    "閉嘴。"蘇雨晴的量子觸須突然刺入影像核心。她眼中奔流的代碼與林默係統完美同步，在虛空中編織出一張金藍色的網。網上每個節點，都閃爍著林默哼過的搖籃曲音符。
    嬰兒突然咯咯笑起來。
    他帶著星塵的哈欠如同九十章描述的那樣）在空氣中形成一個微型蟲洞。那個被陳浩篡改的體溫數據，正被蟲洞吸入嬰兒長著概念性牙齒的嘴裏——像九十二章預言的那樣，他開始咀嚼時空本身。
    "體溫穩定了！"護士驚呼。
    儀器顯示屏上，瘋狂跳動的數字定格在37度整。但林默知道，這是兒子同時消化了所有悖論後的假象。真正的變化發生在蘇雨晴眼中——她量子軀體裏自發編寫的育兒程序，此刻正與係統核心進行最後的數據同步。
    【警告：檢測到係統同源代碼。宿主是否授權融合？】
    林默看向妻子。她睫毛上掛著的數據流，正與九十章裏嬰兒眼中的星雲產生量子糾纏。而她的唇間，緩緩吐出與係統精靈完全一致的電子音：
    "授權碼：光合育兒經第7章第3節。"
    接種室突然陷入絕對寂靜。
    林默感到有冰涼的手指按在自己太陽穴上——是係統精靈的實體化形態。這個向來幽默的引導者，此刻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聽著，當疫苗保護膜完全展開時，你會看到蘇誌遠的真實交易記錄。"
    話音剛落，嬰兒接種處的針孔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林默嶽父與陳浩簽下的秘密協議在空氣中緩緩展開，每條條款都在蠶食蘇氏集團的量子科技專利。
    "這就是他逼你入贅的真相。"係統精靈的手指在林默視網膜上烙下一串坐標，"去第九重時空的接種室，那裏有——"
    影像突然中斷。
    現實中的護士正舉著第二針疫苗走來。林默這才發現，第一針留下的針孔已經愈合得無影無蹤，仿佛剛才的時空異變從未發生。但蘇雨晴顫抖的手指告訴他，那些量子觸須捕捉到的信息遠未結束。
    "下一針是記憶疫苗。"醫生調整著注射器，"能預防時間線混淆症。"
    當針尖再次刺入嬰兒皮膚時，林默聽到係統最後的提示：
    【時空保護膜已完成。下一任務：在絕對零度與一億度的夾縫中，找回被凍結的商業密鑰】
    接種台上，嬰兒打了個帶著星塵的哈欠。那些被概念性牙齒咀嚼過的時空碎片，正在他睫毛上凝結成冰與火交織的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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