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盒在林默掌心發出最後一聲嗡鳴，全息投影隨著陳銳的突然倒地而消散。蘇雨晴的指尖還殘留著生物認證的灼熱感，她轉頭看向抽搐的陳銳，晶體化的右臂突然不受控製地亮起藍光。
    "他的皮下組織......"蘇雨晴蹲下身，掀開陳銳的襯衫下擺，"和我一樣的納米紋路。"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遊動的銀色線條正組成他再熟悉不過的圖案——與蘇雨晴晶體化時投影的星圖完全一致。係統精靈突然在他視網膜上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記憶汙染源，淨化程序建議立即啟動】。
    "把他抬到地下室。"蘇雨晴已經扯下領帶塞進陳銳嘴裏防止咬舌，"我母親留下的淨化係統還在運作。"
    地下實驗室的環形裝置發出幽藍光芒，十二根神經導管連接著陳銳的太陽穴。蘇雨晴調整著全息界麵的參數，晶體化的右手在控製台上留下細碎冰晶。"記憶檢索風險係數87，你確定要這麽做？"
    林默將陳浩辦公室的3d模型投射在空氣中："係統顯示他上周連續三天深夜造訪陳氏大廈地下三層，但官方平麵圖顯示那裏隻有配電房。"
    "我母親說過，記憶是最精密的迷宮。"蘇雨晴按下啟動鍵，導管頓時亮起刺目紅光，"跟緊我的意識鏈接，我們隻有十分鍾。"
    淨化係統的嗡鳴聲中，林默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撕成兩半。一半留在實驗室看著陳銳痙攣的身體，另一半已經墜入記憶旋渦，在破碎的畫麵裏看見陳浩推開偽裝成變電箱的金屬門。
    "左轉第三塊地磚！"蘇雨晴的聲音在意識層麵響起。林默的虛擬體穿過記憶迷霧，看見陳浩用戒指上的藍寶石輕叩瓷磚，隱藏電梯無聲滑開。
    記憶突然劇烈震蕩。陳銳的潛意識開始攻擊入侵者，無數記憶碎片化作尖刺襲來。蘇雨晴的晶體手臂爆發出耀眼光芒，強行穩定住通道："快記下密碼！"
    林默盯著陳浩輸入的數字————蘇雨晴的生日。這個發現讓記憶迷宮整個扭曲變形，他們被狠狠彈回現實世界。
    陳氏大廈地下三層。林默用係統模擬出的戒指藍寶石輕叩地磚，電梯門如期開啟。蘇雨晴看著電梯麵板上的指紋識別器，晶體化的指尖泛起漣漪："需要生物認證。"
    "不需要。"林默突然扯開通風管道蓋板，"記得66章發現的通風路線嗎？這條管道直通密室。"
    管道內壁殘留著納米機器人休眠後留下的銀色粉末。爬行七分鍾後，林默踢開盡頭濾網，落入個二十平米左右的密室。整麵牆的星圖在感應到人體溫度後自動亮起，與蘇雨晴晶體化時投影的分毫不差。
    "這不是星圖。"蘇雨晴觸碰牆壁，晶體手臂與牆上的光點產生共鳴，"是生物芯片的神經網絡投影。"
    林默順著光路走向角落，發現嵌在牆裏的保險箱。密碼盤泛著熟悉的藍光，他輸入，箱門卻紋絲不動。
    "試試矛盾算法。"蘇雨晴突然說，"母親在68章的全息演示裏強調過。"
    林默將密碼倒序輸入，保險箱發出氣密閥釋放的聲響。箱內天鵝絨襯墊上，躺著半片泛著幽藍的透明芯片——就像被人從中間撕開的銀杏葉。
    【檢測到神級係統缺失模塊】係統精靈突然在林默視網投影出全息警報，【警告：生物芯片強製融合將引發記憶覆蓋風險】。
    蘇雨晴伸手去取芯片的瞬間，密室突然劇烈震動。頭頂傳來陳浩聲嘶力竭的吼叫："把芯片放下！那是蘇誌遠當年從我父親這裏偷走的！"
    通風管道傳來密集的攀爬聲，林默抓起芯片塞進口袋。星圖牆上的光點開始瘋狂閃爍，在牆麵投射出蘇誌遠病房的實時監控——老人正用輸液架在牆上刻著與芯片缺口完全吻合的曲線。
    "走！"林默推開暗門，露出後麵鏽跡斑斑的消防梯。蘇雨晴的晶體手臂突然射出一道藍光，在星圖牆麵上燒灼出深達三厘米的刻痕："給他們留個紀念。"
    攀爬時林默摸到內袋裏的芯片正在發燙。係統精靈的警告不斷刷新：【宿主記憶完整性97...96...檢測到強製覆蓋程序啟動】。下方傳來陳浩保鏢撞開密室的巨響，而消防梯盡頭透出的月光裏，懸浮著數十個納米機器人組成的監視網。
    蘇雨晴將晶體手臂舉過頭頂，藍光在夜色中劃出完美拋物線。當第一個納米機器人被擊碎的瞬間，林默想起監控裏蘇誌遠刻畫的曲線——那分明是半片芯片邊緣的拓撲地圖。
    "係統。"他在意識裏輕聲問道，"如果我融合這半片芯片，會看到誰的記憶？"
    視網膜上跳出的答案讓他在消防梯上踉蹌了一下：【根據基因匹配，記憶主體為蘇雨晴母親。但載體數據顯示，該記憶已被蘇誌遠人為編輯過37處關鍵節點】。
    夜風吹散身後追兵的叫罵，林默握緊芯片，感覺到某種冰冷的刺痛正順著指尖流向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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