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半小時前，蘇禦和蘇夢夢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手裏拿著剛開的化驗單。走廊上人來人往，蘇夢夢還沉浸在檢查結果的震驚中，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小心！”蘇禦突然拽住蘇夢夢的手臂，一個挺著孕肚的女人急匆匆地從拐角處衝出來，差點撞到她們。
    那女人穿著寬鬆的孕婦裝，看起來約莫七八個月的身孕。她腳步一頓，看了看蘇禦兩人，眼珠轉了轉，突然“哎喲”一聲跌坐在地上，手裏的包也掉在了地上，東西散落一地。
    “你們怎麽走路的！”女人突然放聲大哭，“撞到人了知不知道！”
    蘇禦愣住了，她明明記得雙方根本沒碰到過。正要解釋，一個肌肉虯結的壯漢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老婆！你怎麽了？”
    “她們撞我...”孕婦抽抽搭搭地指著蘇禦二人。
    壯漢立刻變了臉色，凶神惡煞地逼近：“我老婆懷著孕呢！你們想怎麽賠？”
    蘇禦本能地把蘇夢夢護在身後：“我們根本沒碰到她！”
    “就是她們！”孕婦哭得更凶了，“我肚子好痛...”
    周圍漸漸聚攏了看熱鬧的人。
    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婦女突然出聲：“現在的年輕人啊，撞了人還不認賬。”
    “就是，”另一個老頭附和，“人家大著肚子多不容易。”
    蘇禦敏銳地注意到，最先出聲的幾個人似乎總在人群裏煽風點火。那壯漢趁機壓低聲音：“要不咱們找個安靜地方商量賠償？在這兒鬧多不好看。”
    蘇禦後背一涼，這分明是要把她們騙到沒人的地方！她死死攥住蘇夢夢的手腕：“不必了，我們可以在這兒等警察來。”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顫巍巍地站出來，“人家小夫妻多不容易，你們態度好點不行嗎？”
    人群的情緒被徹底點燃，有人甚至開始推搡她們。蘇禦摸出手機想報警，卻被一個年輕男子攔住：“有話好好說，報什麽警啊！”
    混亂中，蘇禦快速按下了緊急聯係人的快捷鍵——那是她給江韻陽設置的專屬號碼。
    原來，就在蘇禦撥通電話的那一刻，周圍那幾個一直幫腔的路人突然神色慌張地散開了。那個肌肉男的表情也明顯變得焦躁起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少在這兒耍花招！”他壓低聲音威脅道，眼神卻不斷往醫院門口瞟，“趕緊跟我出去談，別耽誤別人看病！”
    蘇禦冷笑一聲，把蘇夢夢護得更緊了些。她故意提高音量：“好啊，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撞了你老婆，那不如直接報警？等警察來了調監控，該賠多少我們一分不少！”
    肌肉男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猛地往前逼近一步，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你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周圍真正的病患和家屬開始竊竊私語。有人小聲說：“這男的好奇怪，非要拉人家小姑娘出去...”
    “就是啊，人家小姑娘態度挺好的，真覺得有問題直接找警察不就好了，怎麽總是想要出去什麽的。”
    肌肉男聽到議論，表情越發猙獰。他突然揚起巴掌：“臭娘們找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如鐵鉗般扣住了他的手腕。江韻陽不知何時已經趕到，一米八八的身高在氣勢上完全壓製住了對方。
    “你動她一下試試？”江韻陽的聲音冷得像冰，手上力道加重，肌肉男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與此同時，溫歲然已經護著蘇夢夢退到了安全距離。他敏銳地注意到，走廊盡頭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快速離開——正是剛才在人群裏煽風點火的那兩個“路人”。
    “我已經報警了。”溫歲然亮出手機屏幕，上麵顯示正在通話中，“警察說他們三分鍾就到。”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肌肉男猛地掙開江韻陽的手，轉身就要跑。卻被聞訊趕來的保安堵了個正著。
    “放開我！”他瘋狂掙紮著，“我老婆要生了！我得去找醫生！”
    那肌肉男見勢不妙，轉身就要往樓梯間逃竄。原本坐在地上哭嚎的“孕婦“也一個激靈爬起來，提著裙子就要跟著跑。
    “想走？”溫歲然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女人的手腕，“不是要討公道嗎？警察馬上就到。”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女人瘋狂扭動著身體，假發套都歪到了一邊。她突然扯開嗓子尖叫：“非禮啊！有人非禮孕婦！”
    這聲尖叫引來了更多圍觀者。溫歲然冷笑一聲，直接掀開她鬆垮的孕婦裝下擺——一個矽膠假肚子“啪”地掉在地上，彈了兩下滾到人群腳下。
    “這就是你的"胎兒"？”溫歲然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意。
    現場一片嘩然。與此同時，醫院保安已經將逃跑的肌肉男按倒在地。兩名穿製服的警察快步走來，年輕的那個亮出證件：“我們是轄區派出所的，麻煩幾位跟我們去所裏做個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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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韻陽摟著蘇禦的肩膀，輕聲問道：“要不要先送你去休息？”
    蘇禦搖搖頭，眉頭緊鎖：“我就是想不通，這些人怎麽敢在醫院...”她的話沒說完，但江韻陽懂她的擔憂，安撫地捏了捏她的肩。
    另一邊，蘇夢夢的狀態顯然更糟。她整個人掛在溫歲然身上，臉色慘白如紙，雙腿軟得站不住。溫歲然能感覺到她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在不住發抖，單薄的身子像片落葉般簌簌發顫。
    “我...我頭暈...”蘇夢夢氣若遊絲地說，濕漉漉的眼睛裏滿是驚魂未定的恐懼。
    溫歲然抿了抿唇，二話不說彎腰將她打橫抱起。蘇夢夢輕得讓他心驚，隔著衣料都能摸到凸出的肩胛骨。他下意識收緊了手臂，將人往懷裏帶了帶。
    “能走嗎？”警察關切地問。
    溫歲然點點頭，抱著蘇夢夢跟上隊伍。懷裏的女孩把臉埋在他頸窩，溫熱的呼吸拂過皮膚，帶著淡淡的洗發水香氣。他這才注意到，她後頸處有一道細小的擦傷，可能是剛才混亂中碰到的。
    “疼嗎？”他低聲問，聲音是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蘇夢夢搖搖頭，發絲蹭得他下巴發癢。她似乎終於緩過勁來，小聲嘟囔：“你...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溫歲然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沒接話，隻是抱著她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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