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代價的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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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無塵穀後,許遜一路思索著李道的教誨和關於玄默的警告,眉頭始終緊鎖。
他原以為隻要找到一位真正的《德道經》解讀者,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卻沒想到事情遠比想象的複雜。
"玄默究竟是正是邪?他所求的九天玉露又有何種玄機?"這些問題如同一團亂麻,纏繞在許遜心頭。
返回琅琊城的路途遙遠而艱辛。
許遜走了十餘日,終於在一個雨夜重新踏入城門。
琅琊城依舊繁華如昔,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而過,絲毫不受雨水影響。
許遜回到先前的"聽雨軒"客棧,要了一間靠後的房間,將自己從頭到腳都擦洗幹淨,換上幹淨的衣衫,這才稍感舒適。
次日清晨,天空放晴,陽光和煦。
許遜早早起身,按照約定的日期前往玄默的住所。
沿途的景物依舊,那條通往玄默院子的小路上落滿了昨夜的雨水,在陽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
推開院門,許遜發現玄默已在院中等候,正一襲青衫,靜坐在古鬆下,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玄默睜開雙眼,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回來了。"玄默的聲音依舊沙啞,"這兩個月,你可有什麽收獲?"
許遜拱手行禮:"弟子遊曆了幾座城池,對《德道經》有了些新的理解。"
玄默嘴角微揚:"哦?說來聽聽。"
許遜斟酌著詞句:"我領悟到,《德道經》不僅是一部修煉功法,更是一部修心之書。它教導我們在擁有力量的同時,如何保持內心的純淨和對真善美的追求。"
玄默目光灼灼地盯著許遜,片刻後點了點頭:"不錯,這正是《德道經》的核心所在。看來你這兩個月沒有虛度。"他站起身,招手示意許遜跟上,"隨我來。"
兩人穿過一道竹門,來到院子後方的一間石室中。
石室樸素無華,隻有一張石桌、兩把石凳和一個古樸的書架。
玄默示意許遜坐下,自己則從書架上取下一卷竹簡,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桌上。
"這是《德道經》的另一個版本,比你手中的那本更加古老,內容也更加完整。"玄默輕聲說道,"我今日將它取出,是要與你詳談九天玉露之事。"
許遜心中一緊,強自鎮定:"請師父指教。"
玄默緩緩展開竹簡,指著上麵的一段文字:"九天玉露,乃上古仙物,凝聚天地靈氣,日月精華。得之者,可延年益壽,淨化心靈,甚至能增強與神器的融合度。"
最後一句話引起了許遜的警覺,這與李道所言極為相似。
他不動聲色,問道:"師父是如何得知弟子體內有神器之力的?"
玄默笑了:"我與你初次相見時,便感受到了那股特殊的能量波動。世間能發出如此波動的,唯有上古神器。而你能夠掌控這股力量,足見天資過人。"
許遜不再隱瞞:"確是如此。不過,師父為何需要九天玉露?若隻是延年益壽,應當還有其他靈藥可選。"
玄默沉默片刻,仿佛在思考如何回答。
最終,他長歎一聲,卷起左袖,露出那條幹枯如枝的手臂:"我曾告訴過你,五十年前一場意外,讓我修為盡毀,身中奇毒。這奇毒非同尋常,尋常靈藥難以驅除。唯有九天玉露,才能洗滌毒素,恢複我的修為。"
許遜注視著玄默的眼睛,試圖從中看出真偽。
玄默的目光坦然無懼,似乎所言非虛。
但李道的警告仍在許遜耳邊回響。
"師父所說的這場意外,可是與玄天閣有關?"許遜試探性地問道。
玄默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複平靜:"你知道玄天閣?"
"略有耳聞。"許遜不願透露太多,"聽說五十年前,玄天閣因內亂而分裂,與師父所說的時間吻合。"
玄默深吸一口氣,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既然你已知道一些,我也不必隱瞞。是的,那場意外正是玄天閣的內亂。當時,一件上古神器在玄天閣出現,引發了爭奪。我堅持神器應當歸於閣中公用,但有人卻想據為己有,於是..."
"於是爆發了內亂,師父在爭鬥中身受重傷?"許遜補充道。
玄默點頭:"正是。那人使用邪術偷襲我,導致我修為盡失,還種下奇毒。玄天閣也因此一分為二,正派隱世不出,邪派則開始四處作亂。"
許遜心中思忖,玄默的說法與李道所言有所出入,但也並非完全相反。
或許,真相介於兩者之間。
"那麽,煙霞峰的交易會上,九天玉露會出現?"許遜問道。
"據我所知,會有一位名為"墨玄子"的修士攜帶九天玉露前往。"玄默說道,"這位墨玄子是一位隱世高人,素來神秘,極少在人前現身。此次他帶著九天玉露前往交易會,定有要事。"
"師父想要我如何獲得九天玉露?"許遜問出了關鍵問題。
玄默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遞給許遜:"這是交易會的入場憑證,有了它,你可以進入煙霞峰頂的交易場。至於如何獲得九天玉露,我有三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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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豎起一根手指:"其一,以物易物。煙霞峰交易會上各種奇珍異寶應有盡有,若你有足夠珍貴的物品,或許可以直接與墨玄子交換。"
又豎起第二根手指:"其二,以術服人。墨玄子雖是高人,但性情古怪,喜歡獵奇和挑戰。若你能在某方麵技壓他,他或許會欣賞你的才華,主動贈予九天玉露。"
最後,他豎起第三根手指:"其三,借勢取之。交易會上會有不少勢力,你可以尋找合適的盟友,借助他們的力量獲取九天玉露。"
許遜思索片刻,問道:"若我成功取得九天玉露,師父將如何幫我解讀《德道經》?"
玄默微笑道:"你已經掌握了前三章的心法,接下來我會教你後續章節的內容。尤其是關於如何更好地掌控神器之力的部分,這對你至關重要。"
許遜再問:"師父可有什麽特別叮囑?煙霞峰交易會想必不同尋常,弟子需要特別注意些什麽?"
玄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煙霞峰交易會每三年舉辦一次,匯聚山海大陸各方勢力。其中不乏強者,你需格外謹慎。尤其要注意一個名為"黑焰門"的組織,他們行事狠辣,常常通過卑劣手段獲取他人寶物。"
許遜點頭表示理解。
這時,玄默突然話鋒一轉:"對了,我聽聞你近日在四處探尋《德道經》的解讀者?"
這個問題來得突然,讓許遜心中一驚。
他鎮定回答:"確有此事。弟子自知學識淺薄,希望多聽取不同見解,以拓寬眼界。"
玄默意味深長地看了許遜一眼:"求知若渴,本是好事。但要記住,並非所有自稱懂《德道經》的人都值得信任。有些人表麵上教導你真理,實則暗藏殺機。"
許遜恭敬應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談話結束後,玄默又教授了許遜一些應對煙霞峰交易會可能遇到的情況的策略,並約定交易會後三日在此相見。
離開玄默的住所,許遜心情複雜。
一方麵,玄默的解釋看似合理,舉止也無明顯破綻;
另一方麵,李道的警告又讓他不敢掉以輕心。他決定保持警惕,同時做好兩手準備。
回到客棧,許遜取出李道給他的清心露,小心翼翼地打開玉瓶。
一股清香撲麵而來,令人心神清明。
他又想起了李道的教誨:"修行的真諦不在於逃避人間煙火,而在於保持本心純淨,守護真善美,珍視真摯的情感。"
是夜,許遜獨坐窗前,望著明月思考著即將麵臨的挑戰。
煙霞峰交易會三日後開始,他必須充分準備,才能應對各種可能的狀況。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聲響引起了許遜的注意。
他警覺地轉身,隻見窗外站著一個黑衣人,臉上戴著麵具,看不清容貌。
"誰?"許遜警惕地問道,手中已悄然凝聚靈力。
黑衣人抬手示意許遜不要緊張:"別慌,我無惡意。我是來告訴你關於九天玉露的真相。"
許遜沒有放鬆警惕:"說吧。"
"九天玉露確實可以增強與神器的融合度,但不是為了幫助使用者更好地掌控神器。"黑衣人低聲道,"相反,它會使神器的意誌更容易主導使用者的意識。若心性不堅者使用,極易被神器控製,淪為傀儡。"
這個信息與李道的警告相符,令許遜心中一沉:"你是誰?為何告訴我這些?"
黑衣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道:"玄默所求的不僅是恢複修為,更是想通過你和神器的力量,完成一個古老的秘術。這個秘術若成功,將顛覆山海大陸的平衡。"
"什麽秘術?"許遜追問。
黑衣人搖搖頭:"時機未到,不便多言。但記住,在煙霞峰交易會上,務必小心行事。那裏不僅有玄默的眼線,還有許多覬覦神器之力的人。"
說完,黑衣人轉身欲走。
許遜伸手想要阻攔:"等等,你還沒說你是誰!"
黑衣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許遜一眼:"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記住修行的真諦——守護真善美,珍視真摯的情感。無論麵臨何種抉擇,都不要背離這個本心。"
話音未落,黑衣人已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夜色中。
這一幕讓許遜更加困惑。黑衣人的最後一句話與李道的教誨如出一轍,難道他們之間有某種聯係?又或者,這是另一個陰謀?
思索良久,許遜理清了思路:"無論玄默和黑衣人誰在說謊,我都必須親自前往煙霞峰交易會,方能揭開真相。但我不能盲目相信任何人,必須保持警惕,以自己的判斷力來分辨真偽。"
他想起了在無塵穀通過的三關考驗,尤其是心性關和情感關的教訓:"修行的根本在於心性純淨,情感真摯。若我能堅守本心,不被外物所惑,自然能分辨出真假。"
做出決定後,許遜開始為煙霞峰交易會做準備。他一邊鞏固玄默傳授的心法,一邊思考李道的教誨。兩者看似截然不同,卻又有著共通之處——都強調心性修煉的重要性。
深夜,許遜取出《德道經》,輕聲誦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這些熟悉的文字忽然有了新的意義。"道"之所以難以言說,正是因為它不僅是一種修煉方法,更是一種生活態度和價值觀念。它教導人們在追求力量的同時,不忘初心,守護真善美,珍視真摯的情感。
許遜將《德道經》合上,望向窗外的明月,心中豁然開朗。無論玄默和黑衣人的真實意圖如何,無論九天玉露有何神奇功效,他都會堅守自己的本心,不會被外物所惑,不會背離修行的真諦。
這,或許就是他從《德道經》中獲得的最珍貴的領悟。
煙霞峰交易會的前夜,許遜整理行裝,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他知道,這不僅是一次獲取九天玉露的任務,更是對他心性和智慧的考驗。在這場充滿未知和危險的旅程中,唯有堅守本心,方能不負自己的修行之路。
月光如水,灑在許遜的臉上,照亮了他堅定的眼神。無論前方有多少荊棘和陷阱,他都會走下去,因為他的心中有了堅定的信念——修行的真諦是真善美和情感,這是指引他前行的明燈,也是他對抗一切誘惑和危險的最強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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