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窮的就隻剩下這十三位姨太太了，家裏一個傭人丫鬟都沒有。
    戲班在院子裏搭台唱戲，姨太太們忙的不可開交。
    就連莫非這位尊貴的客人，都被抓了壯丁，又是搬運，又是搭棚，幹的不亦樂乎。
    好在一雙雙雪白的大腿總是在眼前晃悠，也算是精神上有了一點慰藉。
    “白玉樓呢？它怎麽不來幹活？”十三姨太扛著這一根圓木，故意撞了一下莫非，“你到底有沒有轉達我的心願，為什麽不來找我？”
    莫非差點被這一下撞了一個狗吃屎，沒好氣的回道：“人家是戲班的台柱子，怎麽能跟你一塊抬柱子？”
    “這會肯定在後麵化妝，整理行頭什麽的，一會還要給咱們表演呢。”
    十三姨太還不死心，說道：“可是它來了這麽久了，連句話都沒跟我說，幾次照麵，都沒看我一眼。”
    “哎呦我的姑奶奶！”莫非一個勁的作揖，說道：“你一個人發瘋就夠了，還讓別人跟著你一起發瘋？”
    “本家大爺還在場呢，它就是想看，也不敢啊！”
    “切~”十三姨太對這安排很是不滿，很想現在就去找那白玉樓，可礙於蘇老爺在場監工，也不敢太過放肆。
    於是扛著原木，繼續幹活去了。
    “見招拆招吧。”莫非被夾在中間，感覺很無奈，得罪哪一邊，都會分分鍾要了自己的小命。
    忙乎了大半天，總算是勉強把戲台搭建完畢，累的早就沒有看戲的心情了。
    隨著鑼鼓聲響起，正式開戲。
    蘇老爺坐在中間最好的位置，兩邊坐滿了姨太太們。
    它跟著鼓點搖頭晃腦，姨太太們也一起鼓掌叫好。
    還別說，要不是這宅子次了一點，還真有大宅門的感覺。
    莫非自然沒有心情看戲，和這些姨太太們合作隻是權宜之計，自己的手裏也要有一定的籌碼。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戲台上，悄無聲息的離開座位。
    穿過那道爬滿藤蔓的月亮門時，青灰色的磚縫裏還滲著昨夜的潮氣。
    莫非貓著腰溜進後院，輕易進了進了蘇老爺的房間，反手關上門，戲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詞，被隔絕了大半。
    鑼鼓聲也變成了模糊的嗡鳴。
    蘇老爺的房間不算大，青石板鋪地，倒是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正對麵那座一人高的座鍾最是紮眼，銅質鍾身爬滿綠鏽，雕花的羅馬數字蒙著灰，擺錘垂直地麵紋絲不動，說明已經壞了許久。
    繞過座鍾，被靠牆一排的玻璃罐所吸引。
    深褐色的酒液裏泡著些黑黢黢的東西，剛湊過去，酒氣混合著腥臊的氣息衝開鼻腔，直至天靈蓋。
    那罐子裏泡著的，竟然有蛇，有蜈蚣。
    但是更多的，還是各種動物的鞭。
    “嘖嘖……”
    “它是有多虛，泡了這多鞭酒，天天喝這種東西，遲早有一天能上樹。”
    莫非並沒有興趣喝一杯，於是開始翻箱倒櫃，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最好能弄清楚昨天晚上，它在鬼叫什麽。
    “這是什麽？”
    莫非從櫃子裏翻出幾本書籍，像是以前拓印下來的那種，很有年代感。
    拿到手裏一看，直呼好家夥。
    “本草綱目，黃帝內經，千金藥方……”
    “看不出來這二五眼還挺好學，竟然喜歡看這種書。”
    “難不成，這家夥已經虛到開始自學中醫？”
    “嗬嗬……”莫非搖了搖頭，把書籍放回了原處。
    除此之外，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是真的沒有任何價值，這位蘇老爺，連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要不是十三姨太出錢，估計它連清戲班唱戲的錢都拿不出來。
    唯一還能值點錢的，就是那些鞭酒了。
    “所以，它隻是腎虛？”
    “腎虛要叫的那麽大聲嗎？”
    莫非最後得出一個不疼不癢的結論，毫無參考意義。
    在找下去也沒有收獲，停留的時間也夠長了，決定先撤再說。
    剛從蘇老爺的房間出來，人就愣住了。
    大太太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月亮門旁，堵住了唯一的通道。
    “誒？”莫非撓著腦袋，原地轉了一圈，開始了它的表演。
    先是看了一眼蘇老爺的房門，然後奇怪的自言自語：“原來這不是廁所，走錯了，走錯了。”
    “廁所在哪，快憋不住了。”
    說完，低著頭，就往一邊出溜。
    可還沒走兩步，就被一隻手掐住了後脖子！
    “昨天有那幾個賤人給你撐腰，讓你撿了條小命，多活了一會。
    可現在它們全都脫不開身，我看誰還能保的了你！”
    莫非對於大太太鬼魅的身法，沒有半點應對的能力，剛才已經開了鬼步，但依然被瞬間追上。
    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贏，隻能嘴遁了。
    “這就是你們家的待客之道，你現在動我，蘇老爺怕是不會高興的吧？”
    “哼！”大太太冷哼一聲，顯然不吃這一套，“你以為我和那些賤人是一個地位？”
    “就算我捏死你，它又能說什麽？”
    莫非徹底沒轍了，對大太太的信息一無所知，自然沒有應對的法子。
    如此絕境，也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你再快，還能快的過電！”
    啪！
    莫非一口氣放出了體內的電流，一陣火花在腦後炸開。
    感覺像是被人扇了自己後腦一巴掌，往前趔趄了幾步。
    這一下也彈開了大太太的手，借著一瞬間的空檔，瘋狂的逃竄。
    但是心裏清楚，這點小伎倆，還躲不過去。
    於是也不管目標在哪，轉身盲開大。
    左手抓住右手手腕，恐怖的電流匯聚掌心，猶如九天玄刹，聲勢浩蕩。
    “掌心雷！”
    轟隆——
    這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消失了，看不見，也聽不著。
    隨後，劇烈的餘波裹挾著全身，五感被瘋狂的揉捏。
    “我還活著嗎？”
    莫非腦袋怪嗡嗡作響，也不是很確定。
    慢慢的，煙塵散去，一切歸於平靜，耳邊又聽到前院戲曲的聲音。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肯定驚動了姨太太們。
    可是一個都沒出現，那就隻有一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