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在死之直,轉轉又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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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漫漫,尋星,計劃成功了,地址看定位,71樓。”
一個機械體發出合成音,正對著手腕屏通訊著。
片刻,一段簡短的言語從通話頻道傳來:
“收到,我們馬上過去。”
聽完後,這位人型仿生機械體看向那位被他搬到這來著的女子。
那位看起來女子很痛苦,她捂著腦袋涕泗橫流,嘴裏呃呃呀呀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忽地,她抖了一下,像是回光返照般,靈魂又撐起了她的身體,她艱難地扯著嗓子,像是破了的熱茶壺,冒著絲氣說:
“你.......是誰?”
她是在問我?機械體心裏疑問著。
這時,機械體陷入回憶。
我是宇印生,叛逃“永旭”之後,已經過了五個世界,這個世界我轉生成了一個有著生物大腦的人形機械體,結構是仿生人,卻是有著人形大腦,但這些都是次要。
現在重要的是我眼前的這個瘋女人,她是我們擊敗“永旭”的關鍵。
在這之前我必須要和她達成一個交易,前提是她能保持清醒。
而且還要保護她的性命,如果把她殺了,她就會轉生到下一個世界,所以必須讓她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直到讓她擺脫“永旭”。
所以,這個女人他算認識,容貌雖不熟悉,但卻認得,她原先是不是女人我就不知道了,但在這個世界,她轉生成了受管控的人類女性,被稱為“病原體”。
五個世界前,我曾在“永旭”裏見過她,當然,是我還沒叛逃“永旭”的時候。
她的【魂痕】很厲害,我也不太清楚原理,大概是修改魂痕和開關的聯係,主要體現在能修改別人的記憶。
她能讓轉生的人,沒有其他世界的記憶,這樣會減小記憶對人格的損害,因此她被稱為修正者。
“永旭”裏幾乎沒人知道她的名字,畢竟工具隻要知道統稱就好,不需要知道名字。
刪去多餘的記憶很重要,請設想,如果幾個不同世界、不同性格的記憶伴隨著你,連同痛苦悲傷還有異樣的喜悅,甚至讓你分不清自己是誰。
這些多餘的記憶會成為負擔,同你一起轉生到下個世界,然後蠶食著你的精神。
而她可以做到把這些負擔減輕,隻留給你一些你需要的記憶。
雖有諸多好處,但她的魂痕無法對自己生效。
或者說,這個給別人魂痕修正的醫師,無法醫治自己,她無法修改自己的記憶,現在的她似乎被過去困擾,分不清自己是誰。
宇印生也曾經有這種困擾,即便他意誌堅定,也是曆經了多個世界才適應。
“你!你是誰!!”
她突然怒吼起來,不知道是在質問宇印生還是在問她自己,她拍打著腦袋,想要敲出其他世界的記憶。
然後她指著前方——並不是宇印生所在的方向。她怒目而視,似乎非常生氣。
“你滾!你給我滾!”
作為這個世界的仿生機械體,宇印生輕而易舉地察覺到她的身體水平。
現在的她情緒十分不穩定,像是被颶風卷起的海浪,不知道是會落回海裏,還得會飛到天際。
他打算暫時讓她清醒一下,於是說:
“你叫阮拾亦,想起來了嗎?”
一些熟悉的事物很重要,比如自己名字,如同夜航時的燈塔。
宇印生很擅長對待瘋子,畢竟“永旭”的特產就是瘋子而且,他此前已經看夠了。
稍作等待之後,她眼裏有神,丟的魂已經回歸,撐起了她的身體,她循著自我的名字說道:
“阮拾亦?對,我叫阮拾亦,你是......宇印生。”
阮拾亦變得十分驚訝,但相比之前崩潰痛苦,好歹是有了正常反應。她癱坐在地麵,呆呆地望向宇印生,像是癱瘓的木偶,靜靜地等待宇印生的答複。
宇印生見到她回過神來說:
“對,我是宇印生,你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嗎?”
聽到交易,阮拾亦先是呆滯了一會兒,然後觸電般直起身子,抓住宇印生的手臂。
觸碰讓宇印生感覺很怪,他這個世界的身體沒有觸覺,隻有一堆在腦中奔騰的信號。
阮拾亦喊道:“交易?對,你說過你能讓我擺脫"永旭",快告訴我,要怎麽做!”
她似乎很著急,瘋狂搖著宇印生的手臂,像是祈願時搖著掛繩的鈴鐺,讓機械體的連接處吱呀作響。
“你先等會,隻要等孟漫漫過來,她就可以把你的意識封閉在魂痕裏......”
宇印生看著仔細聆聽的阮拾亦,她專注的眼神如此明亮,差點就要透過宇印生的腦門硬質軟殼,讀出腦海裏交互頻繁的電信號了——此刻他的電信號顯示,有什麽東西正快速接近。
是衝著阮拾亦來的穿甲彈!穿甲彈破開牆壁直直朝阮拾亦飛來,似乎要轟掉她的首級。
宇印生來不及感慨,一把抱過阮拾亦,護住她的頭部,躲過那發破牆而過的穿甲彈,隨後他搬起阮拾亦,扛在肩上,一邊向樓內跑去,一邊看向洞口,判斷著方向和敵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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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外麵,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型號1554,立即放下病原體,馬上投降,接受銷毀。”
樓外飛行的無人機搭載著喇叭,洪亮的音浪轟擊著宇印生的機械體。
宇印生並沒有停下,朝著穿甲彈打不到的地方跑去,他檢索著信息庫,他轉生到的這個載體,是救援類機械仿生人型號1554了。
而阮拾亦轉生到的載體,是這個世界的下層人,因為經常染病基因又不夠完美,普遍稱為病原體。
仿生人需要給市民服務,病原體要被隔離在外牆,而不服從命令的仿生人和沒被隔離的病原體,並不受歡迎。
簡言之,他倆在這個世界,是不受歡迎的組合。
根據信息篩查和邏輯推算,這個世界的執法隊應該沒有來這麽快,肯定是有“永旭”的人轉生到執法隊裏,然後調度執法隊來追擊我們。
他在樓道穿行著,但很奇怪的是,幾乎沒在這層樓看見其他人。
“宇印生......”
手臂通訊設備傳來呼喚,孟漫漫正在叫他的名字:
“宇印生,你的位置在變動?我們很快就到......等等,這邊突然有些狀況......是......”
話音沒說完,通訊設備已經斷開了頻道,宇印生暗自煩惱,為什麽總在這樣的時機斷掉聯絡。
眼看跑到盡頭了,宇印生暫且躲在掩體後麵,對著自帶的通訊設備喊道:
“孟漫漫!你怎麽樣了?”
通訊設備沒有回答,回應的隻有外麵的警報聲、以及無人機的喇叭傳來的勸降聲:
“型號1554,立即放下病原體,馬上投降,接受銷毀。”
宇印生現在身邊抱著阮拾亦,不敢使用魂痕。
魂痕作為世界的通行證,通常會賦予擁有者超脫世界的力量,但也有其他魂痕擁有者,是針對別人魂痕而使用的。
而宇印生的魂痕也十分特殊,隻要達成某些條件,就能把在這個世界的部分能力記錄在魂痕上,帶到之後的世界,而理論上,這個記錄是沒有上限的。
據他所知,魂痕沒有重複,隻有自己的魂痕如此。
大多數魂痕,是針對其他魂痕持有者生效,而且還需要在對方保持魂痕的外顯狀態時,才能使用。
使用魂痕就會讓魂痕外顯,因此宇印生不得不提防她臨陣倒戈,所以才不使用魂痕。
盡管不能使用魂痕,他轉生的這副載體,還是十分可靠,完全機械化的身體在他的控製下高頻運轉,正在樓道裏猛衝著,不僅速度快,還能保證足夠的精確。
隻是為了照顧阮拾亦脆弱的身體,他必須減少碰撞。
這副載體可以輕鬆的破牆而出,但阮拾亦的身體會受不住,所以,他得找到脆弱的點破開逃出,但不知什麽原因,這個世界的陽台少的可憐,窗戶都很少見。
太壓抑了,這個世界。
盡管是深夜,但卻覺得這個房間比室外還黑。
正在宇印生東躲西藏時,阮拾亦開口說話了:
“你是說孟漫漫嗎,她會來幫忙?你們‘裂痕’的孟漫漫。”
“裂痕”就是宇印生組建的小團體,聚集的一群想要終結“永旭”的人,出發點各不相同,但目標還是一致的。
沒等宇印生回應,她又接著說:
“你和她封住了首領的意識,盜取了‘開關’,是真的嗎?”
“開關”,說的不是一般設備的開關,這裏說的是前往下一個世界的“開關”,意識存活的時候關閉,死亡之後就會打開,然後讓所有同頻的人一起轉生到下一個世界。
封住首領意識,盜取“開關”,叛逃“永旭”,全都屬這也是他自願做的,於是他承認:
“是真的,這些我計劃並全程參與執行,“永旭”不是逢人必說這事嗎,你不知道?”
各自罪行在“永旭”裏人盡皆知,基本每個人看到他都會複述這個事,那群人裏竟然會有人對此事不熟悉,讓人感到奇怪,但宇印生沒多想,現在他終於找到了窗口。
他並沒有馬上跳窗,而是把阮拾亦放下,自己去拆一個房間的防爆門。
阮拾亦扶著腦袋,扶著頭沉思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每次我刪掉他們那些不愉快的記憶,矯正他們的思維和人格時,我就會‘休眠’,直到下一個世界醒來。”
休眠,她指的應該是載體死亡,因為他們的意識不會真正死去,而是會隨著“開關”的擁有者一起轉生到下個世界,然後在下個世界的另一副載體上醒來。
其實這事宇印生也有聽說,但他剛剛忙著找窗戶,沒聯想到這件事。
為了避免阮拾亦失控,或者說避免被別人奪走,她都會在執行完思維修正後,被強製休眠,並不打算給時間讓她理清思緒,矯正自我,而是像是用完的工具,用之即棄。
但這樣的做法確實有效,屢次成功避免了宇印生的搶奪,為此,宇印生曆經數個世界做足了準備,才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搶到阮拾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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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阮拾亦心裏很痛苦,每一次轉生那些原來載體的記憶,那些她沒做過的事,都衝擊著她的腦海,讓她分辨不清自己是誰,來自於哪個世界。
多次轉生,不同人生經曆讓她產生錯覺,分不清自己是誰。
為了保持清醒,她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甚至沒有時間消化就再度休眠。
此刻,為了終結這種永無止境的折磨,她幾乎什麽都可以做。
阮拾亦心裏有些不安,再度向宇印生確認:
“孟漫漫可以把我的意識封在魂痕裏,是不是我就不用再受折磨了呢?”
這些事項,早在把她弄出來之前,宇印生就有說過,但他不介意再次重複:
“對,你的意識會封在魂痕裏,雖然會跟我們一起轉生,但不會醒來,而你轉生到的載體,也不會複活,你什麽也感覺不到,如同死去一般。這期間,其他世界的記憶不會進入你的腦海裏,最後,在‘永旭’滅亡時,我可以把你喚醒,讓你沒有負擔地活完最後一世。”
聽到宇印生充滿自信的複述,阮拾亦少見地露出了笑容,她的眼神清澈雪亮,期待的目光不知看向何處。
她喃喃低語:“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阮拾亦並沒有期待能在“永旭”滅亡後醒來,這對她而言太過遙遠,她隻想封閉自己的意識,不再受折磨。
看來她很滿意這樣的交易,於是宇印生不多說,拆下防爆門後,進入裏麵的房間,裏麵有些寫字樓裏會有的座椅。
宇印生搬起桌子,來到外麵的走廊,朝窗口丟去。
隨著破碎聲,金屬桌子破開窗口,還沒落地,便被外麵的槍林彈雨貫穿。
火力比想象中的要猛啊。看著預料中被射穿的桌子,宇印生有些佩服,這可是71樓,竟然還能布置如此密集的火力。
但火力再猛,也要硬著頭皮闖出去,孟漫漫和尋星狀況不明,他必須要盡快趕到他們那邊,完成對阮拾亦的封印。
宇印生默默的調整機械體,開啟推進模式,後背的噴口完全打開,引擎轟轟隆隆,如同劇烈跳動的鋼鐵心髒。
他將阮拾亦抱在懷裏,用機械手臂吸著拆下的防爆門,擋住阮拾亦,然後向著走廊盡頭的窗戶猛衝,打算破窗逃向其他樓區。
後背的噴口給他提供了強大的推力,他猛衝出窗口,像是一架直行的火箭。
早在樓外的無人機從四麵八方襲來,毫不吝嗇地傾瀉著彈藥。
好在之前已經用桌子騙過一輪,這次還有防爆門作保護,才讓阮拾亦的身體沒有受損。
但不趕巧的是,對麵的樓麵並沒有窗口或其他開口,他隻能轉身讓自己背撞向牆麵,然後貼著牆麵向下滑行。
阮拾亦好奇的四處張望著,但她很安靜,似乎這點傷痛對她而言不算什麽,即便在炮火中、宇印生各種受擊下,她依舊一聲不吭。
不遠處的高架橋上的車道引起了宇印生的注意,他沒有遲疑,直接向那處落去。
機械體裏的計算機高速運轉,測算落點的同時調整著推力,就這樣,他穩穩落在這高空中的高架橋之上。
高架橋上沒有一輛交通工具,隻有宇印生抱著阮拾亦快速奔行。
無人機很快就包圍上來,它們跟在宇印生的身後,交替著使用能量武器發射出熾熱的射線,點在宇印生的背後,留下點點痕跡。
型號1554,屬於救援類型的機械體,防護能力很強,可以支持各種地形應對各種突發危機,但卻沒有裝設攻擊火力,無法進行遠程反擊,再怎麽挨打下去,總會變成一地殘渣。
為了躲避射線,宇印生找準機會,打算從高架橋上跳下去,可當他準備跳下去的時候,周圍的無人機突然靜止不動,靜靜懸浮在空中,就連煩人的警告聲,也不再重複播報。
高架橋的另一方向,有一個人站在車頂上,從遠方慢慢駛來,他大笑著,笑聲蓋過了引擎聲。
他遠遠看見了宇印生,似乎想拍手叫好,但他似乎沒發現,他隻有一隻手,右手劃過空氣拍到自己腰部,他尷尬了一陣,切身體會了字麵意思的孤掌難鳴。
隨著冷卻機體的排氣聲,宇印生察覺到孟漫漫的信號突然更新了,而就在那人的附近。
宇印生駐足觀望,看著這位斷臂的來客。
一個半機械體的男人,雜亂的頭發沒時間梳理,有些焦黑;左手似乎也是機械體,線路裸露,似乎不是自然脫落;背後還攜帶了眾多火力武器。
隨著一陣靈魂上的顫鳴,他認出了來的人是誰,他叫堰鈞,是“永旭”的一員,魂痕的能力是轉移自己的意識到另一個載體上。
宇印生就是從他們的看護下,對他們展開攻擊,並奪走了阮拾亦,隻可惜沒能讓他轉生。
堰鈞率先開口:
“宇印生,我還挺佩服你的,轉生到這個世界沒有多少時間,竟然能把我們的‘修正者’搶走,還把我弄得這樣狼狽。”
堰鈞站的車停在宇印生不遠處,能聽清對話的距離,停車後,車上的人都下了車,拿著武器嚴陣以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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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裏有名隊員站在車旁,對著之前站在車上的獨臂男子說:
“隊長,我們的任務是銷毀型號1554,還有,您不該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接近病原體......”
堰鈞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從背後掏出火力武器,對準車旁跟他對話的下屬扣下扳機,槍口瞬間噴出熾熱的射線,融化了那人的腦袋。
隨後,他突然憤怒起來,朝宇印生喊道:
“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全麵部署!不然不會帶上這些傻冒土著,倉促地包圍你!”
死在獨臂男子槍下的人並不是轉生者,和包圍宇印生的人一樣,都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隻是堰鈞轉生成了他們的指揮官,因為如此,他才可以隨意向他們下達命令,即便事後會被這個世界的法庭追責。
而且“永旭”裏的人大多有個通病,就是不在意其他世界裏別人的生命。
他也覺得無所謂,畢竟自己是其他世界的來客。
堰鈞很快就冷靜下來,他從車上跳下,從車裏拽出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並不是機械體,也不是病原體,而是這個世界受到保護的上等人。
但現在,她隻是被孟漫漫轉生到的載體。
宇印生感受到孟漫漫的魂痕,原來孟漫漫被他抓到了。
不過孟漫漫沒有馬上被他們殺害,而是留下一命,難道他還想做些什麽?
堰鈞拽出被捆住的孟漫漫後,說道:
“算了,我承認你把我逼急了,趕緊做交換吧,我把孟漫漫給你,你把修正者交出來,或者我把你們全殺了,讓我們再來一次。”
全殺掉也是種解決方法,但為了少受些責罰,還是拿到阮拾亦更靠譜,畢竟如果不刪掉記憶就轉生,會影響成員的記憶,從而影響下個世界“永旭”內部的秩序。
堰鈞心裏很煩躁,但他盡量不表現出來。沒有阮拾亦,他們無法安排大量轉生者來轉生,也無法控製那些轉生者,甚至都無法保持自我。
況且自身的載體修正還沒有完成,他不想迷失自我,因此必須盡快回收阮拾亦,以除後患。
堰鈞不知道宇印生的計劃,現在他滿腦都是失去阮拾亦的後果。
孟漫漫站在對麵,她一言不發,不知她設計了什麽戲碼,才讓那獨臂男子提出交換,但這樣,反而給了他們機會,隻要孟漫漫靠近阮拾亦,就有機會封閉她的意識。
對宇印生也是天賜良機,這是所有環節的最後一步了,他點頭答應說:
“堰鈞,你先給漫漫鬆綁,我再答應你。”
雖然堰鈞表現得有些不耐煩,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照做,他招呼著手下,給孟漫漫鬆綁。
此刻,宇印生低聲對阮拾亦說:
“孟漫漫就在那裏,你慢些過去,接近之後就把魂痕外顯。”
阮拾亦點點頭,她如履薄冰地慢慢朝著堰鈞走去,她似乎十分害怕,害怕自己再回到那種地方。
孟漫漫被解綁後,也朝著她慢步走來,孟漫漫緩慢而優雅,一直注視著阮拾亦的眼睛,看到孟漫漫溫柔的眼神,阮拾亦有如清風輕撫,腳步變得輕快起來。
堰鈞那些本地民的手下,也十分害怕,因為他們的職責是保護市民遠離病原體,但現在卻讓市民如此接近病原體。
但他們沒有辦法阻攔,聽從命令是他們的鐵律,因此聽之任之。
“堰鈞,你個蠢貨,他們的目的是封閉阮拾亦!”
言罷,一架戰鬥機械體從高架橋下飛躍而上,猛烈地落在橋麵。
沒等那架戰鬥型機械體站穩,一個運輸型機械體緊隨其後,也飛躍而來。
宇印生認出了那名戰鬥型機械體,他是“永旭”的人,名字叫畢紛爾而緊隨其後的那個運輸型機械體,是自己的隊友,她叫,尋星。
沒等畢紛爾站穩,尋星就向畢紛爾發動猛烈的攻擊,不知為何,明明是戰鬥型機械體的畢紛爾,卻被尋星打得無法還手。
畢紛爾盡管滿身怨氣,但麵對眼花繚亂的進攻,也隻能吐出一句感慨:
“娘的,她不是運輸型號的嗎,咋這麽猛!”
尋星使用魂痕的力量牽製著他,讓他無法靠近交換人質的現場。
聽到畢紛爾大喊,雖然堰鈞看起來十分驚訝,一臉不敢置信,但眼神卻朝他閃過一責備。
堰鈞其實不在乎什麽計劃,他隻想用阮拾亦作跳板,施展自己魂痕趁機控製她來刪去他們的記憶。
畢竟記憶和魂痕一樣,是能帶到下一個世界的財富。
“阮拾亦,快!”宇印生朝她發令。
這時候阮拾亦立刻外顯魂痕,孟漫漫也立馬進行封印。
看到阮拾亦外顯魂痕,堰鈞也不打算裝下去了,朝著孟漫漫方向開了一槍,隨後將運用自己魂痕的力量控製住了阮拾亦。
堰鈞的意識直接傳輸到阮拾亦的身體上,原本開槍的身體像睡著了一般,突然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啊啊啊,幹……這記憶也太亂了!”
一瞬間,堰鈞奪走了阮拾亦的意識,但阮拾亦的記憶也衝擊著他的人格,讓他十分折磨,他也痛苦得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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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感受這種痛苦。
但若是別人承受,他卻毫不在意,堰鈞生來就是冷血無情之人,即使感同身受的現在,他也沒有絲毫共情。
“小心!”
光炮朝著孟漫漫飛去時,宇印生也使用了他魂痕記錄的力量之一,將自己快速衝至孟漫漫的身前,此刻,他魂痕外顯,將弱點暴露無遺。
清醒過來的堰鈞附在阮拾亦的身體上,看著使用了魂痕的宇印生,用著阮拾亦的聲音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宇印生,你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看我把你的記憶全清空!”
堰鈞不會放棄這種大好機會,宇印生作為“裂痕”的首領,隻要讓他失去記憶,他們就少了一個指揮。況且宇印生魂痕獨特,隻要達到某種條件,就能獲得那個世界的能力,讓他忘記怎麽使用,也是一個好招。
因此,他操縱著阮拾亦魂痕的力量,刪除宇印生的記憶。
一瞬間,宇印生呆在了原地,他的記憶不斷喪失,連同他的魂痕,也漸漸淡去,但不知為何,明明中招的他,臉上卻帶著微笑。
魂痕淡去,是“失頻”的象征——即脫離了一同轉生的聯係。但他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而是被宇印生的微笑迷惑,為什麽他還能笑出來呢?
但他沒有過分糾結,因為此刻他被敵人包圍,孟漫漫也顯露出她的魂痕,以此來封閉阮拾亦的意識。
孟漫漫的魂痕能夠把別人的意識困在別人自己的魂痕,隻是啟動條件苛刻。
如果不及時脫離,自己也有可能一起被孟漫漫封住意識,但堰鈞不慌不忙,眼看阮拾亦意識漸漸被孟漫漫封閉,又將意識傳回原來的身體。
意識回到原來的身體後立馬站起身,端起背後的火力武器,朝著宇印生連開數槍,打算致宇印生為死地。
他的想法很簡單,“開關”在宇印生的魂痕上,隻要他死了,所有同頻的人都會一起轉生到下個世界。
這樣也能打斷孟漫漫封閉阮拾亦的進度,保下阮拾亦,可謂一石二鳥。
當然,前提是“開關”在宇印生的魂痕上,但他不知道的是,宇印生早就將“開關”的控製權移交給了別人。
槍口噴出炙熱的射線,接連數發,命中了被刪除記憶之後毫無抵抗的宇印生,熔毀了他的身體,也貫穿了他的腦袋。
他此刻已沒了聲息,但令他們震驚的是,此時他們竟然沒有一起轉生。
尋星看到宇印生倒下後,哀嚎道:“不!”
她頗為自責,她的職責是保護宇印生,但他卻在她之前倒下了。
“哈哈哈哈,大快人......哎呀!”
看到宇印生死後,畢紛爾情不自禁地笑出來聲,但挨了尋星一拳之後飛了數米,才變得清醒,又說道:
“等下,為什麽我們還在這個世界。”
此時堰鈞才算是回過神來,喃喃道:
“為什麽?難道說‘開關’不在他身上?”
此時阮拾亦已經完全被封閉意識,她的眼神滿懷感激,注視著已無生命的宇印生,緩緩開口:
“謝謝......你,宇印生......”
幾個世界人格撕扯和意識撕裂也在此刻迎來終點,化作眼角的一滴眼淚,落在腳邊。
她閉上眼,任由意識被封印在魂痕裏,緊接著,她什麽都感覺不到,也無法思考。
意識封印完成,阮拾亦擺脫了“永旭”,她的身體倒在地上,意識被封在魂痕裏,隻留下揚起的微笑。
堰鈞癱坐在地上,拍著腦門,十分自責地說道:
“完了,完了,修正者沒了,自己還白白挨了意識撕裂。”
堰鈞並沒有為失去隊友感到惋惜,而是感慨剛剛自己失敗的操作,還有擔心自己會不會受到責罰。
他複盤,剛剛若是直接控製她遠離孟漫漫,而不是貪心去清掉宇印生的記憶,結果應該會更好。
隻是堰鈞不肯放過每一個能讓宇印生受到損失的機會。
即使現在宇印生陷入“失頻”的狀態,但他起碼還有恢複的可能,交還控製權就能激活他的記憶,雖說能不能找到他是另一回事。
而沒有了阮拾亦,反而讓他們寸步難行,隻能減少轉生人員部署,浪費更多的時間去尋找新的替代品。
這時候他才醒悟,原來剛剛宇印生是故意賣了個破綻,如果不是他吸引了注意,堰鈞就不會任由孟漫漫封印阮拾亦的意識了。
“啊————”
一旁痛苦的喊聲讓堰鈞回到現實,他向喊聲看去,畢紛爾此時已經被尋星打倒在地,手腳損毀。
尋星輕輕一躍,來到了孟漫漫的身邊。
恍然大悟的堰鈞看向孟漫漫,說道“原來開關在你那。”
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後,孟漫漫對堰鈞說:
“堰鈞,宇印生說下個世界見不到你了,他很遺憾。”
“唉,我也挺遺憾的。”
堰鈞苦笑著,宇印生也在“永旭”待過,他知道失去修正者的下場。但堰鈞並不難過,他早知道自己也是一枚棋子,總會有人頂上自己的位置。
孟漫漫說完後沒有理他,隻是閉上眼睛。
尋星揮動著雙手猛烈地朝孟漫漫的腦袋拍去,命中之後孟漫漫死去的瞬間,這個世界所有的魂痕擁有者一齊失去了意識。
無論是拍向孟漫漫的尋星,還是倒下剩下一口氣的畢紛爾,又或者是沒了鬥誌的堰鈞,都失去了生命,意識永遠地離開了身軀。
“裂痕”帶著恢複宇印生記憶的任務,“永旭”也攜著終結任何不穩定因素、維護秩序的原想,一同轉生到了下一個世界。
而失去記憶的宇印生,也在那個世界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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