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家倆也會辦事兒，時不時就給裴之送點小禮品，燕窩，阿膠，偶爾還搞瓶好酒上供過來，所以仨人現在也勉強稱得上好朋友了。
    大學放假後，崔曉峰把財務報表發給裴之一份，從去年12月到今年1月中旬，累計營收5400多萬，她粗略估計淨利潤能有個1600差不多。
    這倆人，還是有點水平的，業績比她那時候好看多了，不過，她也跟著賺了。
    之前合作的那幾個外貿成衣的廠家，為了感謝她給介紹的客戶，給郵了好多樣衣，穿不完，根本穿不完。
    化妝品跟著他倆賺點差價，今年也掙小一百，這個收入，真的很好很好了。
    臘月十六，李樹放假，他一放假就拖著行李開車來了杭市，裴之就開始了每天中午飯有人給送，上下班按時接送的好日子。
    好日子隻過了三天，人夫李樹就被李長川的人接去了義烏。
    這老頭兒，走的“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路子，死活不放他走，讓他參加各種聽不懂的大小會議和雜七雜八的聚會。
    臘月二十六，兩個公司合並舉辦年會，每個員工都收到了大大小小的紅包，鍾曉琪李賢華他們幾個高層還被獎勵年後帶薪三亞七日遊。
    年會結束，裴之騎著自行車搖搖晃晃回了公寓。
    第二天早上拉著收拾好的行李直奔義烏。
    在義烏待了一天，陪李長川父子倆參加了一場宴會和工廠年會，就被解放回老家了。
    裴之和李樹開著他的寶馬五係，趙文軒趙文壯開著考麵包車，在某服務區等他們一起匯合回家。
    四個人兩輛車，路上慢悠悠的開，畢竟越到年跟前，高速越堵。
    家附近的高速堵的更厲害，根本擠不動，四個人在隔壁縣的高速下來，在省道上開了兩個小時才到家。
    回到家第一件事是什麽？
    打掃衛生！
    元元晚上的火車到家，趙喜梅兩口子明天到家，打掃家務這事，鄉下也沒有小時工，裴之抄起掃把和抹布，幹吧。
    騎著吱吱呀呀的腳蹬三輪車去廠裏帶了兩大桶熱水，把家裏裏裏外外擦了個幹淨。
    地窖去年收拾了就沒用，今年也不用大收拾，冬儲菜也不行流行）囤了，鎮上和隔壁村都開了連鎖超市，買菜很方便。
    臘月二十九，一家四口才算是正式聚齊。
    元元兩隻手朝著暖袖筒，穿著新買的省服，“明明也沒趕過很多次大集，可這一到家，一進到這熱熱鬧鬧的集上，心裏就覺得踏實呢！”
    弟弟一身青藍色的省服，她一身玫紅色牡丹花的省服，這是今年家裏最流行的款式，站集上打眼望去，十個有六個都是穿的這衣服。
    她跺跺腳，今天穿的是超厚海綿底針織的棉靴，舅媽給做的，姐弟倆一人兩雙，穿著合腳，這零下八九度的天穿著還出腳汗，“在外邊漂時間長了，就覺得家裏哪哪都好，哪哪都順心。我就覺得，踩這夯土地上就是比在踩大城市硬地板，還要穩當。”
    姐弟倆本是陪著趙喜梅來的，趙喜梅嫌倆人穿的太“洋氣”，不願意跟他倆一塊走，下了三輪車就把他倆打發走了，這會兒倆人像個街溜子，漫無目的的瞎逛。
    碰到了擺攤賣煙花的六指，裴之還熱情的跟他打了個招呼，六指把她扯到自己身邊，“妮兒，小兒，我咋聽說嫩爺又給尋摸了一個後奶奶？真的假的？”
    裴之霎時覺得兜裏的瓜子都不香了，自家的老房子真著火啦？
    “我不知道啊，六爺，我牙兒前天）剛到家，沒聽我爺跟我爸媽說這事啊。您老這消息擱哪打聽來的？”
    六指接過客戶手裏的錢點了點，頭也不抬的回複他倆，“你不知道啊，咱這一圈子都傳遍了，你說你爺那個老東西，這都快八十的人了，整天穿的花裏胡哨的，還剃那洋頭，戴那洋帽，穿那洋大衣，作興的不得了嘞！這不是要給你找後奶奶是幹啥？”
    啊，這，老裴風評被害啦！
    裴之幫他扯了個塑料袋遞過去，“六爺，您可別聽外邊瞎說，我爺跟您這關係這麽好，他要是討老婆指定得跟你說一聲啊，這事兒指定不對。”
    六指點點頭，“我想也是，你爺這老鰥夫鰥了十幾年，早年輕時候不找，現在土都埋鼻子眼了再找，人家能圖他啥啊？圖他老圖他醜圖他精的骨頭縫裏榨油啊？”
    “……”
    裴之和元元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你小子，大學快畢業了不？”
    六指和元元以前也在一起擺攤，爺倆處的還可以，元元也挺喜歡這個老頭兒，總感覺他跟自己親爺爺有點像，踏實，善良。
    “下一年本科畢業，畢業了還得上三年研究生，也快畢業了。”話說完，他從裴之手裏要來一小包巧克力，塞六指的圍裙兜裏，“六爺，這糖好吃，我姐從杭市帶來的，你帶回家嚐嚐，省著點吃，別把血糖吃上去。”
    六指也不抗拒，這小子長得俊，有出息，脾氣也好，他就待見這樣的小輩，摸了摸兜裏的巧克力，笑出一大口假牙，“嗐，老裴這人，有點運道，孫子孫女都嫩出息，中，我也不跟你瞎客氣。我給你裝一兜呲花，你倆拿回家玩兒。”
    “可別，六爺，我倆都二十多的人了，不玩這了，你別麻煩了。”
    告別六指，姐弟倆溜溜達達開始轉。
    “姐，那邊攤子上賣的是凍梨嗎？”
    裴之伸脖子看了看，“好像是，黑不溜秋的。”
    “咱買幾個唄，我還沒吃過呢。”元元搓搓手，頗有些心動。
    “我不能吃這，你少要點。”她夏天都不敢吃雪糕，冬天更別說吃這玩意兒了。
    “我吃你看著唄，我聽說這個可以在微波爐加熱。”
    “因為倆梨再買個微波爐啊？我媽不得揍死我，不值當。你挑挑，挑長得俊的。”
    “對象都不知道找長得俊的，買個梨還挑上了。”
    裴之一腳踹在他小腿上，這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