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高托山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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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黑石嶺那場激烈大戰過後,整個二月,陳太初的大軍便進入了休整期,同時全力打探高托山殘部的動向。
    這段時間裏,監軍童師閔幾次三番地催促陳太初出兵,這讓陳太初厭煩不已。每次麵對童師閔的無理催促,陳太初還得耐著性子給他擺事實講道理。
    也不知道童師閔給童貫寫了多少告狀信,陳太初滿心無奈。
    朝廷那邊也跟著幾次催促,這讓陳太初深切感受到宋朝武將的悲哀,被一群不懂軍事的人隨意掌控,宋朝能延續至今,真可謂是老天爺眷顧。
    陳太初派出的斥候不斷傳回消息。
    就在二月十五這天,斥候匆忙來報,告知高托山部現已退至韓家塢。
    陳太初得知後心中暗喜,他之前封鎖了進山的道路,起義軍可走的路本就不多,如今高托山主動聚攏部隊,正遂了他的意,省得自己一直疲於追擊。
    韓家塢的土城牆在春霧中若隱若現,仿佛一座神秘的巨獸潛伏在那裏。
    牆頭密布的荊條柵欄上,掛著風幹的馬頭骨,眼窩裏還塞著宋軍的箭矢,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高托山的三萬殘部龜縮在此,處境艱難。
    糧倉裏的陳米已生出綠黴,守軍無奈之下,隻能宰殺戰馬充饑。
    城西箭樓上,流民軍師爺吳用並非《水滸》中的吳用)正拿著遼國的千裏鏡緊張地觀察宋軍動向。
    突然,鏡片被一團黏稠液體糊住,仔細一看,竟是宋軍 “勸降糧炮” 射來的粟米,裹在其中的《分田令》絹布在陽光下泛著蜜色光澤。
    “宋軍妖術!快稟天王!” 吳用扯著頭上粟米,驚恐地大聲呼喊。
    就在此時,他瞧見城外三百步處,陳太初的旋風戰車正拚接成巨型投石機。
    童師閔的監軍大旗插在陣前,旗杆下堆著十口貼著封條的箱子,裏頭裝著西夏密約與遼國鐵甲,此刻卻成了陳太初要挾監軍的重要籌碼。
    寅時三刻,首輪心理戰正式拉開帷幕。
    趙虎帶領著降兵,繞著韓家塢城牆大聲呼喊:“持《分田令》出降者,既往不咎!” 城頭守軍見狀,急忙拉弓欲射,卻驚訝地發現箭囊裏塞滿了粟米,這正是昨夜宋軍細作悄悄混入的 “忠義糧”。
    童師閔坐著轎子來到陣前,看到這一幕,指著粟米炮冷笑一聲:“陳安撫使這是要開粥廠嗎?不如把軍費捐給延福宮修假山!”
    “監軍大人請看。” 陳太初不慌不忙地掀開炮膛,露出陶罐包裹的鐵蒺藜,讓童師閔頓時無話可說。
    話音未落,張猛點燃改良霹靂箭。
    箭矢帶著硫磺煙,如流星般劃過城頭,精準地紮進糧倉茅頂。
    高托山見狀,急忙下令救火,可火焰騰起的瞬間,卻冒出紫煙。
    原來是芥末混入的銅粉遇熱變色,守軍吸入後,頓時涕淚橫流,陣腳大亂。
    “荒唐!朝廷要的是速戰速決!” 童師閔惱羞成怒,一腳踹翻鐵炮基座,將樞密院令牌狠狠砸在輿圖上,“本監軍令你即刻強攻!”
    陳太初瞥了一眼那箱西夏罪證,突然高聲喝道:“取童樞密特賜神兵!” 隻見王鐵柱帶人抬出十具遼國重甲,甲片在日光下流轉著暗紅的光澤。
    這是用銅冶鎮的鐵水重新鑄造而成,胸甲處 “童貫監造” 的銘文被刻意加深,顯得格外醒目。
    “請監軍穿戴此甲,親率銳士破城。” 陳太初麵帶微笑,卻暗藏深意地遞上頭盔。
    童師閔指尖剛觸及冰冷的鎧甲,仿佛看到父親走私的鐵證瞬間變成了索命符,嚇得踉蹌後退,結結巴巴地說道:“本官…… 本官要督查後軍糧草!”
    子夜時分,韓家塢南門悄然墜下條索梯。
    降兵張三順背縛著《分田令》,偷偷溜出城,卻不幸被巡夜的西夏暗哨截獲。
    陳德勝帶領伏兵迅速殺出,可惜張三順已咽下最後一口氣,手中的城門鑰匙牢牢攥在掌心
    “放鬼火!” 嶽飛一聲令下,三十架孔明燈緩緩升空。
    燈罩事先浸過磷粉,當它們墜入馬廄時,瞬間燃起幽藍的火焰。
    受驚的戰馬嘶鳴著撞開西門,陳華啟趁機將 “霹靂雷車” 推入缺口。
    這 “霹靂雷車” 是用遼國重甲改裝而成的衝車,內部藏著三百斤火藥,延時引信正滋滋作響,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撤!” 宋軍急速後撤半裏。
    童師閔的轎夫嚇得四散而逃,他自己則裹著貂裘,驚恐地縮在戰壕裏。
    隻見衝天火光瞬間吞沒城門樓,暴風呼嘯而過,掀翻了監軍的冠冕。
    在轟鳴中,陳太初的聲音清晰地傳來:“監軍請看,這才是童樞密賜甲的真威!”
    五更鼓響,韓家塢的殘垣上緩緩飄起白旗。
    高托山自刎的屍體旁,跪著三千解甲的流民。
    他們手中舉著泡軟的《分田令》,在晨露的浸潤下,化成了 “安” 字水痕。
    童師閔強撐著官威,檢視著這些降卒,卻被一位老婦塞來一塊帶齒印的粟米餅,這正是她餓極時啃食勸降炮彈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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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 —— 地窖發現童樞密手諭!” 張猛適時地呈上鐵匣。
    火漆封印完好無損,打開一看,內藏童貫私通西夏的密信原件,日期竟比黑石嶺繳獲的還要早半年。
    陳太初當眾將鐵匣交予童師閔,說道:“此等要物,當由監軍親呈禦前。”
    童師閔捧著匣子,仿佛捧著一塊燙手的山芋。
    但他不知道的是,陳太初早已用米水複寫了十份,此刻已隨著漕幫的糧船,發往各路禦史的案頭。
    韓家塢的焦土上,嶽飛正帶人熔鑄最後一批遼甲,鐵水緩緩流成 “精忠” 二字,這將成為兩年後嶽家軍的軍魂圖騰。
    《宋史?童貫傳》記載:“重和二年春,北境平。”
    唯獨真定城隍廟的壁畫描繪著一幅詭異場景:宋軍手持糖葫蘆攻城,西夏武士跪獻蜜罐。
    而真正改變曆史的,是此戰後推廣的 “火藥止血術”—— 用火藥撒在傷口上進行點燃封閉傷口,竟使傷兵存活率提升五成。
    當童師閔在汴京痛飲壓驚酒時,陳太初已收到宗澤的密函:“登州新艦下水,可載虎蹲炮十門。”
    仿佛海風捎來鹹鹹的味道,陳太初仿佛看見滄瀾號正破浪前行,犁開萬裏波濤,而桅杆上獵獵作響的,是韓家塢降卒獻上的 “萬民幡”。
    起義軍軍師吳用,帶領高托山剩餘殘部,由韓家塢推至娘子關,這裏由遼國細作與部分皮室軍以及西夏的細作鐵鷂子幾百人相會。
    陳太初這次沒有給逃兵喘息的機會,要把河東、河北的仗先預支10年的,讓西夏與北方的遼國不再輕易煽動農民。
    娘子關的峭壁在暮春細雨的輕撫下,泛著冷冷的青光,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古老關隘的滄桑。
    由遼國工匠修築的關牆之上,密密麻麻地嵌滿了鐵蒺藜,如同猙獰的獠牙,而牆頭架著的西夏特製回回炮,更是散發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
    高托山的殘部與西夏鐵鷂子、遼國皮室軍在此合流,關內囤積著童貫那 “遺失” 的十萬斤精鐵,使得娘子關成為了各方勢力交織的焦點。
    陳太初的斥候匆匆回報之時,童師閔正悠然自得地把玩著遼國進貢的玉扳指。
    這枚玉扳指,是他用韓家塢密信要挾童貫換來的保命符,在他眼中,仿佛握住了這枚玉扳指,就能在這風雲變幻的局勢中保得自己周全。
    “稟安撫使,關內守軍半數著童樞密賜甲!” 嶽飛神色凝重地展開那血染的布防圖,在西夏狼旗與遼國鷹旗交錯的地方,赫然標著 “軍械監童” 的朱砂印,這無疑是童貫通敵賣國的又一鐵證。
    陳太初的目光冷冷地望向監軍大帳,隻見童師閔帳中的炊煙裏,飄著江南荔枝膏那甜膩的香氣,在這大戰前夕的肅殺氛圍中,顯得格格不入。
    “今夜子時,送監軍一份厚禮。” 陳太初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將火藥引信浸入火油之中。
    這是王鐵柱新研製的防潮秘方,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或許將成為扭轉戰局的關鍵。
    亥時三刻,五十架火龍車在關前緩緩展開。
    這些包鐵戰車外形酷似蜈蚣,每節車廂內都載著兩門虎蹲炮,車輪則裹著防火的濕氈布,仿佛是一支鋼鐵巨獸組成的軍隊,蓄勢待發。
    童師閔被 “請” 至陣前觀戰,他的貂裘下暗藏著匕首,神色緊張。
    原來,他昨夜收到父親童貫的密令,若戰事不利,便要果斷刺殺陳太初。
    “放!” 嶽飛揮動手中的狼頭旗,宛如發出了進攻的號角。
    火龍車的首節瞬間噴出濃濃的硫磺煙障,迅速向關牆彌漫而去。
    關牆守軍見狀,急忙發射火箭,試圖衝破煙障。
    然而,宋軍迅速推出包鐵耬車盾,箭矢撞擊在上麵,濺起一片片耀眼的火花。
    童師閔正欲開口譏諷,第二波齊射驟然而至 —— 此次發射的竟是鐵蒺藜炮彈。
    子時的梆子聲響起,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
    陳太初毫不猶豫地點燃三丈長的藥撚,藥撚燃燒的火花如同一顆顆流星,飛速蔓延。
    火龍車在齒輪咬合的 “哢哢” 聲中,開始解體重組,原本的車頂竟翻出八門巨炮,炮身的水冷管中蒸騰著白氣,赫然是滄州船匠精心改裝的艦載炮!
    “此乃童樞密親賜神威炮!” 陳太初一聲暴喝,如洪鍾般的聲音在夜空中回響。
    童師閔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親兵強行按住,捂住雙耳。
    緊接著,震天動地的轟鳴響起,關牆上的鐵蒺藜瞬間熔成赤紅色的鐵流,西夏的大纛也在炮火中轟然倒地,整個娘子關仿佛都在這猛烈的炮擊下顫抖。
    就在關內殺聲四起之時,張猛正率領著死士沿著隋煬帝古道艱難攀越。
    這條廢棄的棧道上覆滿了青苔,異常濕滑,每隔十步,便埋著 “鐵釘”—— 由水凝成的冰錐,給攀爬的人帶來極大的危險。
    當攀至半程時,忽見頭頂垂下條索梯,竟是童師閔買通的遼國細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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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割繩!” 張猛當機立斷,甩出飛斧,砍斷繩索。
    隨後,他轉而將轟天雷綁在山羚羊的角上。
    受驚的羊群如脫韁野馬般朝著關樓衝去,當香柱引信燃盡的那一刻,西夏的火藥庫應聲炸裂。
    一聲巨響過後,關牆崩塌,煙塵滾滾。
    童師閔在混亂中瞥見自己的玉扳指滾落懸崖,那上麵早被陳太初刻下了 “通敵” 的契丹文,成為了他叛國的鐵證。
    “童監軍,關內有請!” 陳德勝 “護衛” 著童師閔,強行衝入已成殘關的娘子關。
    西夏鐵鷂子迎麵殺來,童師閔的貂裘被火油箭牢牢黏在牆磚上,動彈不得。陳太初假裝 “不慎” 打翻火把,火油遇火瞬間爆燃,童師閔瞬間變成了一個火人。
    “救…… 救命!” 童師閔驚恐地呼喊著,拚命撲向水缸。然而,當他掀開缸蓋,卻隻見缸底沉著西夏密信的鐵匣。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想起了陳太初那句 “兵可以捧你也可以殺你”,帶著無盡的恐懼與悔恨,在焦臭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黎明時分,晨光灑在娘子關的關牆廢墟上。
    陳太初屹立在這片焦土之上,神色凝重。
    嶽飛清點出童師閔焦屍懷中的半塊虎符 —— 這可是調遣西京禁軍的重要信物。
    而張猛則從西夏監軍的營帳中搜出童貫的親筆信,日期竟是陳太初剛剛執掌兵權之日,鐵證如山,坐實了童貫多年來通敵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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