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周身靈力如潮汐般起伏，雖未動用法器，那股沛然的天地威壓已讓她呼吸一滯——這便是頂尖法修的可怕之處，舉手投足間皆可引動天地之力。
    “妖道，束手吧。”灼玄指尖微動，鎖靈陣上的符文愈發熾烈，銀白光芒幾乎要灼穿密林。
    話音未落，身後已傳來破空之聲。
    三位身著白袍的老者踏空而至，手中長劍直指柳昭，三人竟然都是合體中期修為！
    一道翠色靈力如長蛇般竄出，直纏柳昭後心。
    “渡憂……吾今日就要滅了你這孽徒！以證天道！”堯塵長老一聲咆哮而來。
    想來，他就是渡憂的師父。
    前有灼玄的鎖靈陣，後有三位長老的追擊，柳昭被夾在中間，隻能強行運轉渡憂的靈力，黑霧自掌心湧出，化作一麵盾牌硬接下背後那道翠色靈力。
    “砰”的一聲悶響，她被震得後退三步。
    灼玄見狀，指尖法訣再變。
    鎖靈陣上的符文忽然旋轉，無數細小的銀芒如針般射出，專挑靈力薄弱處鑽。
    柳昭隻能側身躲避，卻還是被幾道銀芒擦過手臂，瞬間留下焦黑的血洞，疼得她指尖發顫。
    “妖道。”灼玄的聲音裏聽不出情緒，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何必掙紮？”
    他是法修，最擅長的便是以最小的代價耗死對手。
    每一次法訣變動都精準無比，既不浪費靈力，又總能逼得柳昭疲於奔命。
    堯塵長老與另兩位長老也趁機發難，各色靈力交織成網，將柳昭的活動範圍越縮越小。
    她既要防備灼玄那些防不勝防的法針，又要抵擋長老們勢大力沉的攻擊，不過片刻便已左支右絀，後背被一道雷法擊中，衣衫焦黑，露出的皮膚上滿是細密的血痕。
    “不能再這樣耗下去。”柳昭望著灼玄那雙古井無波的眼，心頭掠過一絲絕望。
    她離蠻域荒坑隻有一步之遙，離大乘圓滿隻有一步之遙，絕不能死在這裏！
    柳昭猛地咬破舌尖，借著劇痛換來的清明，將體內僅剩的大半靈力盡數逼出。
    黑霧驟然暴漲，如潮水般湧向灼玄的鎖靈陣，竟是要同歸於盡的架勢。
    “大不了玉石俱焚啊！”柳昭大吼出聲。
    灼玄眉頭微蹙，下意識加強了陣法防禦，減弱了攻擊陣法靈力。
    就在這瞬間的遲疑，柳昭忽然飛身，硬生生衝破陣法，衝天而去。
    “孽徒！休跑！”堯塵長老怒吼，十分不甘。
    灼玄卻站在原地未動，望著柳昭消失的方向，指尖緩緩收回。鎖靈陣漸漸散去，銀芒斂入他掌心。
    “她跑不遠。”他輕聲道，眼底卻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剛才那瞬間，他分明感覺到渡憂的靈力波動裏，摻了一絲決絕與不甘。
    渡憂……何時會有這樣的情緒？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灼玄抬步，朝著柳昭逃離的方向追去，白衣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處。
    隻有那隻被遺落在原地的螢蟲，還在低空盤旋，綠光微弱，卻固執地朝著同柳昭離去的方向振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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