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繼續圍困竇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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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第一次進攻竇莊沒有成功,不過就這麽放過竇莊,劉處直也不甘心。
這個竇莊一直死扛,無非是覺得死守會有援軍來。
想到這裏,劉處直對身邊親兵說道:“你去通知一下各營營官、千總都過來吧,把張天琳和藺養成兩人也叫上,商討一下後續該怎麽辦。”
各營軍官很快就來了,劉處直的大帳內被二十多人擠得滿滿當當。張天琳因為藺養成上次坑他,專門離他坐得遠遠的。
這兩人沒當場火並,還是因為張天琳的隊伍損失慘重——他現在就剩三百多人了,四哥張天野現在還昏迷著,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見人都到齊後,劉處直清了清嗓子說道:“兄弟們,現在情況大家也都知道了。
竇莊裏麵張家團練有三千多人,咱們呢,滿打滿算就七八千人。
若是野外作戰,我拚著傷亡也要吃掉張家,可他們縮在烏龜殼裏麵,咱們強攻肯定是拿不下來的。”
“現在也不知道官軍來不來支援,所以到底要不要留在這裏圍住竇莊,我想聽聽各位兄弟的意見。”
下麵開始交頭接耳地商議起來,劉處直就坐在上首,耐心地聽他們交談。
這種事也不用商討太久,高櫟幾人的意見就是繼續圍住,但不死命攻打,看看能不能激他們出戰。
隻要他們出了烏龜殼,就任義軍拿捏了。
“這是張家先惹我們的!若不是馬老六當機立斷帶人拖住張家團練,給大部隊爭取時間回援,咱們輜重都得丟,底下弟兄們也需要一個交代。”
李茂他也支持繼續圍困:“現在王嘉胤就在王屋山,離這裏不遠。
高闖王估計也就這些天來,若是官軍來支援,到時候可以圍點打援;不來的話,就長期圍困。
竇莊裏麵男女老少咋都有上萬吧?坐吃山空,我不信他們能堅持多久。”
見下麵都達成共識了,劉處直一掌重重拍在地圖上,震得案幾上的油燈一陣晃動。“就這麽定了!不解圍,繼續圍著他們!”他的聲音在軍帳內回蕩。
“咱們糧食還夠吃,就算不夠,就去搶張家在外麵的農莊,得讓這些狗大戶知道,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就該燒高香了。敢惹我們,就得付出代價!”
“對了,郭世征!這個任務我就交給你了。”
“掌盤子,我在!”
“你帶騎兵營去把張家在外麵的農莊全給我端了。”
劉處直的手指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從浮山到陽城和沁水附近的農莊都給我掃蕩一空。輜重營我調一半給你。
記住,一粒糧食都不許給他們留!”
“記得把張天琳帶上,他的人馬都打完了,讓他打了糧食多招點人。”
郭世征笑著抱拳:“得令!保證連老鼠洞裏的穀子都給您掏幹淨!”
待郭世征離去,劉處直又轉向李狗才:“狗才,你將偵察營撒到潞安府和平陽府到沁水的官道附近蹲著,官軍若有動靜,立刻回來報告我。”
“明白!官軍若是來了,我們絕對第一時間告知。”
就在這時,門外親兵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王嘉胤盟主來信了,說他已經打了陽城,目前正在休整。”
劉處直接過信看了看,笑著說道:“這下宋統殷不想來都不行了。
咱們繼續就在這裏耗著。竇莊城牆再硬,他裏麵畢竟上萬人生活,如果他們衝出來與我們血戰一場,倒是還有一點勝算;若是不出來,就隻能坐吃山空。”
劉處直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停在裹著繃帶的張天龍身上:“張兄弟過營這次的表現我看在眼裏,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次日拂曉,竇莊北門城樓上,張道浚望著城外連綿的營帳,眉頭緊鎖。
他身後傳來腳步聲,之前被炮彈濺起石子砸到了腰部的弟弟張道源僥幸未死,此時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來。
“參將大人,賊寇沒撤。”張道源的聲音有些發顫,“今早斥候從賊寇沒有封鎖的西門回報,沁水河南岸的五個莊子都被賊寇劫掠一空,然後一把火燒了。
賊寇直接用搶來的糧食就開始裹挾沁水的窮苦百姓和佃戶。”
張道浚沒說話,隻是死死攥著城牆垛口。青磚上的積雪沾濕了他的衣袖。
忽然,城外響起一陣刺耳的銅鑼聲,隻見數百名義軍推著十幾輛插滿草人的楯車,大搖大擺地向城牆逼近。
“賊人又來挑釁!”城頭守軍騷動起來。
“把藥子上好!等賊寇靠近百步就給我開炮!”張道浚厲聲喝道。
話音未落,那些楯車突然停下。藏在後麵的義軍弓箭手一陣箭雨騰空而起,雖然大多釘在城牆上,卻有兩支正中垛口後的守軍麵門。
“哈哈哈!”義軍中爆發出一陣哄笑。一個赤膊大漢跳上楯車,扯開嗓子唱起俚曲:“張家郎,穿官袍,見了義軍尿褲襠——”
城上守軍氣得臉色鐵青,上百個年輕團練忍不住拉弓還擊,箭矢飛過百步距離,無力地紮在楯車前。
“都給我住手你看看你們賊寇低射高都射死我們兩個人,我們上麵射箭過去倒是一個賊寇都沒射死,等賊寇走了都給我好好練不然別待在我隊伍裏麵了。
說完後他轉身對身邊的人說道:“藥子怎麽還沒裝好?”
他越催操作火炮的人越急躁,最後撒得滿地都是火藥,來挑釁的義軍見上麵在擺弄火炮了,推著楯車就往回跑了。
張道浚見流寇跑了,命令輪班值守,一部分人回營休息:“下次賊寇來,直接裝火藥開炮!”
“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們這邊,流寇想要進來沒這麽容易。
我們竇莊的糧食充足,藥子也能自己生產,都別給我省!”
“戰死的軍士,若是家裏耕種了張家土地的,佃租免五年,皇糧我們交了;沒有種我們土地的軍士,撫恤二十兩白銀。”
財帛動人心。更何況張家在這裏紮根一百年了,也不是啥十惡不赦的家族。
城外流寇雖說打下竇莊開倉放糧,可這些百姓還是本能的願意相信張家,他們並不是天生就非得跟義軍走。
一眨眼,竇莊已經被圍困十日了,還是沒見官軍前來解圍。
劉處直蹲在火堆旁,翻烤著一隻野兔。對麵坐著悶頭喝酒的張天琳。
“張兄弟,過營還剩多少人?”
張天琳的手頓了頓:“這十天募了一千多人,能打的就我之前的老本兵,還剩二百多人。”
“我給你把武器補齊。”劉處直撕下一條兔腿遞過去,“都是我營裏用不完的武器,再給你五十套棉甲吧。”
張天琳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武器給了也正常,劉處直還給他鎧甲,這倒是讓他沒有想到。
外麵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還有叫郎中的呼喊聲。
“怎麽回事?”劉處直皺眉起身。
一個士卒滿臉是血:“回掌盤子,剛才我們去竇莊城下挑釁,上麵的火炮直接開炮打我們,楯車被打壞了一輛,死了兩個兄弟,傷了五個。”
“讓郎中盡量醫治他們吧。下次去的話注意點,看到城牆上要開炮,馬上就跑。”
張氏族人齊聚一堂,卻無人說話。供桌上,張銓的靈位前香火繚繞。張道浚跪在蒲團上,閉目不語。
“大公子!”一個團練慌慌張張衝進來,“斥候說在沁水以東六十裏長平關發現了一支軍隊駐紮!”
張道浚緩緩睜眼:“可是官軍到了?”
“是山西總兵孫顯祖的大旗!孫總兵率三千精兵到了長平關!”
祠堂內頓時一片歡騰。張道源激動地抓住兄長的手臂:“大哥!父親在天之靈保佑!宋撫院真的派人來了!”
張道浚起身整了整衣冠,對滿堂團練軍官說道:“傳令,今天開始殺豬宰羊,所有軍士都吃得飽飽的。
一旦官軍獲勝,我們就直接殺出去,大破流寇!”
而義軍這邊同樣得知了消息,現在王嘉胤就在陽城待著離自己不遠,劉處直圍三闕一故意讓竇莊的斥候進出就是為了引官軍過來然後打援。
他叫來一個親兵讓他帶著親筆信去陽城聯係王嘉胤,請他來沁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