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寧安如夢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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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雪寧的房間。
    銀月坐在椅子上,薑雪寧站在她麵前。
    銀月喝了口茶:“你想同本宮說什麽?”
    薑雪寧看了看站在銀月身後的兩大宮女,另外兩名站在門口守著,她麵有難色。
    “無妨,都是本宮的心腹。”
    七大暗衛、四大侍女,還有在公主府的銀甲軍、玄甲軍統領,皆是銀月的心腹。當然,人心隔肚皮,防止出現向謝危那樣胳膊肘向外拐的,銀月還是用了一些手段的。比如,蠱。
    這是她在南方發現的好玩意兒。她燈會上的著裝也是那個部落的女孩衣服。
    薑雪寧抿了抿嘴,終於道:“臣女鬥膽,敢問公主殿下信不信鬼神之說?”
    銀月笑了:“常言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過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怎麽,你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嗎?”
    薑雪寧沒有否認,是啊,她上輩子做的虧心事太多了。
    她狠狠心:“那您認為,一個罪大惡極之人,若有悔過之心,還能有機會重來一世,彌補她犯下的所有的錯,救下所有她想救下的人嗎?”
    銀月看向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薑雪寧也毫不退怯地看向銀月,想從這個同她前世唯一不同的變故眼裏看出幾分端倪。
    銀月的眼微微眯起來,露出一抹笑意:“誰不想擁有這般的際遇呢。”
    大長公主分明隻比她大一歲,但是那雙眼裏一瞬間的光,卻像是經曆無數歲月沉澱下來的……波瀾不驚。
    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銀月“唰”地收回那種視線,忽然有端上小女兒家的神色道:“我說過啦,你是燕臨的好友,也便是本宮的好友,實話告訴你,本宮剛才路過這裏,聽見你們吵架,怕你在薛姝手裏摔跟頭,特地進來給你撐腰的,否則芷衣要心疼壞了。”
    薑雪寧有些無奈:“長公主的確待臣女太好了。對了,臣女所求之事,就是希望大長公主能幫臣女落選公主伴讀。”
    “哎?為什麽?給芷衣伴讀,不是各家嫡女擠破頭都想爭的事情嗎?”
    “臣女……”薑雪寧咬咬嘴唇,“臣女性子毛躁,不適合在宮裏,怕說錯話,做錯事,惹公主太後不快。”
    “那你就想多了,芷衣現在真心拿你當好友,這丫頭很好哄的,也沒什麽心機,就怕這丫頭以後嫁了人,夫君在外養外室,她還會傻乎乎替別人養那種,愁啊。隻要你也真心拿她當好友,她不會虧待你的。”
    薑雪寧忽然想到上一世沈芷衣和親大月國,兩國開戰,沈芷衣身死異國之事,不禁心有戚戚然。
    銀月像是沒發現:“哦對了,聽說謝少師也會當你們的先生,他這人不錯,我剛好要去找他,我去給你打聲招呼,讓他對你別太苛刻就是了。”
    薑雪寧抖了抖,謝危人不錯?公主殿下啊,您是沒見過他殺進皇宮,手刃薛遠人頭的那副羅刹樣子啊。
    但是謝危長得那一副騙死小姑娘的假清高臉,也難怪大長公主都對他另眼相看。他肯定是在利用大長公主,怎麽辦呢,要不要提醒大長公主?她可是現在的燕臨喜歡的姑娘啊。她也得保護她。
    “好了,我得走了,不然人家出宮去了。”銀月起身來,“食盒就全給你了,別餓著。”
    說完,她向門外走去。
    “公主殿下!”薑雪寧忽然叫住她。
    “嗯?”銀月回頭,步搖輕晃,金釵耀眼,半側的容顏似神女金仙。
    薑雪寧喉嚨動了一下,隻能說:“小心……”
    銀月笑了笑,走了。
    “謝危。”薑雪寧嘴邊低低落下最後兩個字,但是銀月和侍女已經走出了房門。
    銀月還是去了文昭閣,謝危還在裏麵等她。因為她派人來通知了,說要給他帶點自己做的糕點。
    結果,她兩手空空來了!
    “點心呢?”謝危老神在在坐在案幾旁,皺眉。
    “被貓吃啦。”銀月裙擺一動,雪胖子走了出來。
    謝危身體反射性地往後一仰,略顯緊張。
    雪胖子跳上案幾,對著謝危發嗲地喵喵叫。
    謝危繃著手指,象征性地摸了它的頭兩下,雪胖子心滿意足地竄走了。
    “不錯哦,有進步。”銀月靠過來,抓住謝危僵硬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解藥解藥。”
    謝危對貓的陰影一直去不掉,雪胖子也隻能偶爾出現在他眼前。每次,他能摸雪胖子一下,七八歲的銀月就把臉湊上去說:“危哥哥,不怕不怕,你看我的臉和貓一樣軟,你就把貓想成我的臉就行啦。”
    然後謝危僵硬的手指碰到銀月的臉,就會緩和下來。
    這次,謝危隻碰了一下,就觸電般縮了回去,說道:“你忘了我說過……”
    “男女授受不親嘛,了解了解。”銀月坐在了他身邊,又誇張地挪開了一尺,“你問我點心去哪裏了,我剛剛經過仰止齋,聽見薑雪寧,就是薑伯遊的二女兒你知道的吧?你以前同她一起進京的那個,她在跟尤府的嫡女吵架……”
    於是,銀月巴拉巴拉講了一下她聽見的,隨後感慨道:“沒想到薑小姐長得漂亮,還這般勇猛,敢說敢做,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你想說什麽?”謝危看到她賊兮兮看他的眼神。
    “嘿,我想說,薑小姐是那幾個嫡女裏長得最好看的,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叫她一聲嫂子的。”
    謝危皺眉:“嫂子?什麽嫂子?”
    “我還有別的兄長嗎?”
    “什麽亂七八糟的!”
    銀月像沒聽見:“嘖嘖,就是年齡差距有點大,她比我都小一歲,但是不要緊,年齡不是問題……”
    “沈銀月,”謝危捏住她的臉,咬牙切齒,“你哪根筋不對?”
    銀月的兩邊臉被捏著,嘴巴隻得撅起來:“我為你參謀參謀,找個嫂子照顧你啊!”
    謝危放開手:“你先操心自己的婚事再說,皇上今天又同我提了!”
    銀月卻是自說自話:“你找個嫂子吧,養在我神息郡好了,我會保護她,不會成為你的軟肋的。還是說……”
    銀月忽然瞪大了眼,笑得蔫兒壞道:“有傳聞說,你不成親,是因為……不行?”
    “沈銀月!”謝危嗬斥一聲,氣得七竅生煙。
    “開玩笑啦。這麽大聲,明天宮裏準要傳你得罪了大長公主,失寵嘍。我回去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銀月撇撇嘴,起身就要走。
    謝危真是牙要咬碎了,手一伸,拽住了銀月的手猛地一拉,銀月一下子倒在了他腿上,坐在了他懷裏。
    銀月瞪眼:“你幹嘛?男女唔……”
    謝危扣住了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主人,你好茶。”
    “會不會用典故?這是激將法。”
    謝危抬起頭來,壓抑著喘息。
    “授受不親……”銀月說完後半句話。
    “就要親。”謝危又親了下去,抱著她的胳膊圈得更緊了。
    親得有點兒過火了,銀月已經隔著布料感受到他很……行。
    “咳咳……”一聲咳嗽傳來。
    謝危猛地鬆開了銀月,將她的臉捂在懷裏,不讓前頭之人看見。
    沈琅頗為尷尬:“朕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但是他心裏酸溜溜地吐槽,捂什麽捂,皇姑母的侍女就站在門外,當他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