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吞噬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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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在墨塵的睫毛上凝成血珠,他隔著晶簇凝視父親胸口的斷槍。那半截弑神槍突然嗡鳴,墨塵手中的槍身不受控地脫手飛出,兩截斷槍在腐化星髓中熔接重生,迸發的煞氣掀飛三百根晶柱。冰封的父親突然睜眼,瞳孔裏流轉的正是天穹裂隙的黃金豎瞳。
"塵兒..."父親的聲音裹著冰碴刺入耳膜,"把槍...插回...我的..."腐化的星髓順著晶簇裂縫湧入屍身,父親幹癟的胸腔突然鼓起肉瘤,斷槍處伸出青銅神經束纏向墨塵咽喉。
弑神槍突然倒轉槍頭。墨塵的狼化左臂抓住槍杆,掌心血肉在煞氣中碳化剝落,露出暗金色的神骨。當槍尖觸及父親心口的刹那,八百道軍魂怨念從晶柱中噴湧,在空中凝成遮天蔽日的玄武怨靈。
"他們要的是這個!"星璿的殘魂突然浮現,冰晶鎖鏈纏住墨塵右腕。她的虛影指向怨靈眉心,那裏嵌著枚青銅密匙——正是初代院長手劄中缺失的"弑神十三式"最後一頁。
腐化父親突然異變成三首巨獸。左側狼首噴吐星髓酸雨,右側龍首召喚神孽胚胎,中央的人麵誦念起逆轉因果的禁咒。墨塵的弑神槍在怨念滋養下暴漲三丈,槍身裂開的紋路中伸出無數怨魂手臂,爭先恐後地撕扯巨獸血肉。
"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巨獸的人麵吐出古長青的嗓音。墨塵在晶簇倒影中看見自己半身化作怨靈,三千道因果線正從槍尖反向纏繞心髒。星璿的鎖鏈突然收緊,將他的神識拽入槍魂深處——這裏沉睡著曆代弑神者的記憶,每個都在重複弑親證道的輪回。
父親生前的戰吼穿透時空。墨塵在記憶洪流中抓住某個殘片:二十年前的雪夜,父親用斷槍挑飛他手中的木劍,槍尖在雪地刻下的正是"弑神十三式"起手式。現實的腐化巨獸突然踉蹌,胸口浮現出當年的槍痕。
"就是現在!"星璿的殘魂燃燒成冰焰。墨塵的狼爪握住弑神槍尾端,以當年父親教導的姿勢突刺。槍尖穿透三重時空,同時貫穿過去教導槍法的父親、現在腐化的巨獸、以及未來高居神座的自己。
怨靈發出震碎晶簇的哀嚎。弑神槍化作深淵巨口,將三百裏腐化星髓鯨吞入腹。墨塵的視網膜被血色浸染,他看見父親殘存的意識在槍魂中掙紮:"塵兒...斬斷..."未說完的遺言被突然暴漲的煞氣衝散,槍身浮現的饕餮紋首次睜開豎瞳。
天穹裂隙降下血雷。墨塵單膝跪在晶簇廢墟,弑神槍插入地麵引發的震蕩波將方圓百丈的腐化物質淨化。當硝煙散盡時,他觸碰到的父親遺體正在消散,唯留半片未腐的護心鏡,鏡麵倒映出少年時父子練槍的場景。
"滋味如何?"青銅棺槨從地脈升起,藥婆婆的龍爪撫摸著棺麵裂痕,"每次輪回你都會吞噬至親,這是弑神槍的宿命。"她彈指擊碎護心鏡,飛濺的碎片在空中拚成天道詔書:【弑親者,得神位】
星璿的冰晶鎖鏈突然絞住藥婆婆的脖頸:"你誤導他!"兩人在纏鬥中撞入青銅棺槨,墨塵的弑神槍貫穿棺槨時,卻隻刺中星璿的殘魂。她的最後一絲靈識沒入槍尖:"記住...護心鏡裏..."
腐化之雨再度傾盆。墨塵握著護心鏡殘片走向天權城廢墟,每步都引發地脈震動。當他的靴底踏上城牆殘骸時,八百道被淨化的軍魂破土而出,他們的眉心都亮著冰晶印記,在暴雨中築起直通天穹裂隙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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