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剝離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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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的靴底碾碎地宮青銅磚時,三百名弟子的誦經聲正與弑神槍殘片共鳴。新任院長立在玄武星圖中央,道袍下擺鑽出的神經觸須連接著每個弟子的天靈蓋。當墨塵的龜蛇戰甲感應到弑神槍殘片時,他左胸突然空了一塊——那裏本該有心跳。
"你來得正好。"院長轉身露出脊椎處的青銅轉輪,每個齒槽都刻著情感稱謂,"喜怒憂思悲恐驚...就缺"愛"了。"轉輪突然加速旋轉,墨塵眼前的景象突然蒙上灰調,鼻端嗅不到血腥味,耳中聽不到林小胖機械殘肢的警報。
弑神槍殘片突然射出道烏光,墨塵本能地橫槍格擋。量天尺與殘片相撞的刹那,他感覺有冰冷的手術刀在切割靈魂——第一刀剜走了對五師姐的愧疚,第二刀剔除了對紅璃的眷戀,第三刀......
"這是七情煉魂陣!"玄武龜的殘殼突然嵌入地磚,組成逆八卦陣圖,"快毀掉轉輪樞紐!"但墨塵的瞳孔已泛起金屬冷光,他精準刺向陣眼的身法裏,再沒有往日搏命時的狠厲。
三百弟子的眼眶突然淌出金液,這些承載著喜怒憂思的液體在空中凝成七柄神兵。墨塵的量天尺斬斷"怒"字劍時,迸發的火星竟點燃了他殘存的焦躁——這讓他右臂的蛇鱗戰甲突然暴長,鱗片間彈出的倒刺將三名弟子釘在牆上。
"對,就是這樣!"院長癲狂地舞動觸須,"用純粹的殺戮意誌..."話音未落,墨塵的龜首戰甲突然咬住他左肩,龜牙刺入的傷口卻噴出星砂——這具軀殼早已被改造成陣法容器。
七情神兵組成北鬥殺陣,墨塵每破一柄,就感覺身體輕一分。當"悲"字戟碎裂時,他踩過弟子們凝固著驚恐表情的屍體,突然發現掌心結霜的鮮血不再讓他戰栗。龜蛇戰甲在七情滋養下愈發猙獰,背後的蛇尾生出逆鱗,龜甲上的碑文轉為暗金色。
"還剩最後一道"愛"。"院長的脊椎轉輪突然解體,三百弟子的天靈蓋同時炸開。匯聚成溪的情感洪流中,緩緩浮出個繈褓狀的靈體——那是以墨塵三百世輪回中的溫情為引,煉化的弑神兵器。
量天尺突然劇烈震顫,紅璃的殘魂被靈體吸出尺身。墨塵的瞳孔收縮成豎線,本該撕心裂肺的痛楚卻化作精準的殺招。他踏著星位刺出的二十七槍,將繈褓靈體釘成北鬥狀,卻在最後一槍刺向紅璃眉心時,發現戰甲下的手臂長滿玄武神經束。
"動手啊!"院長半個身子已與陣法融合,聲音帶著電子雜音,"這才是弑神者該有的..."
寒光閃過,院長的頭顱被蛇尾卷住的紅璃靈體捏碎。墨塵的龜首戰甲突然咬住繈褓靈體,吞噬的瞬間他嚐到了老乞丐師父烤雞的味道——那是他十二歲生辰唯一的禮物。戰甲縫隙突然噴出滾燙蒸汽,玄武碑文在甲麵瘋狂流轉。
"你...居然用七情反噬..."院長殘軀上的轉輪開始倒轉。墨塵的右手突然恢複人形,掌紋間流轉著剛奪回的"悲"與"恐"。他捏碎轉輪核心時,三百弟子的屍體突然站起,以青銅釘為引組成血肉碑文——正是玄武第三重碑文的倒影。
地宮穹頂突然塌陷,九道墓門虛影投射下血色光柱。墨塵的龜蛇戰甲自動解體重組,化作披甲執銳的紅璃虛影。當她的手搭上墨塵右肩時,那些被剝離的情感如潮水回湧,卻在觸及靈魂前被墓門中伸出的鎖鏈截斷。
"小心!"紅璃虛影突然推開墨塵。十二根青銅釘穿透她的靈體,釘入地麵的位置恰好是玄武星圖的死門。墨塵聽到自己心髒重新跳動的聲音,那頻率與弑神槍殘片產生共鳴——三百世輪回積攢的殺意,此刻都化作量天尺上的血色星芒。
當最後一枚青銅釘被斬斷時,地宮突然陷入絕對寂靜。墨塵抱著逐漸消散的紅璃虛影,發現戰甲縫隙裏開滿了血色曼陀羅——每片花瓣都刻著道情感烙印。九重墓門在虛空緩緩閉合,門縫中傳出玄武的歎息:"且看你能留住幾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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