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記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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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墜入星海的瞬間,弑神槍尖的望舒神紋突然炸成萬千光屑。每一粒光塵都裹挾著記憶洪流,在他的識海掀起滅世海嘯。他看到洪荒時代的歸墟之眼噴湧混沌,望舒女神立於三十三重天階之上,將半枚神格拍入玄武眉心。
"這是...弑神槍的起源..."
墨塵的喉結滾動,咽下的卻是腥甜的神血。記憶中的望舒突然轉頭,月白色神甲下滲出暗金血線:"看清楚,這才是弑道的代價!"她手中的青銅劍貫穿玄武真身,濺出的血液在虛空凝成三百顆血色星辰——正是後世四象封印柱的雛形。
弑神槍突然發出悲鳴,槍身浮現的饕餮紋裂成無數瞳孔。墨塵的右眼被記憶碎片洞穿,看到第七世輪回的自己跪在星墜崖——懷中的紅璃正在消散,而弑神槍插在崖邊的星紋石上,槍杆爬滿與此刻相同的血色紋路。
"塵哥!"
林小胖的機械殘軀突然撞破記憶屏障。他的胸腔彈射出青銅渾天儀,齒輪咬合聲暫時壓製住暴走的記憶流:"坎位三寸!用龜語震碎..."話音未落,機械舌突然被記憶碎片削斷,迸出的齒輪碎片在空中組成血色卦象。
玄武龜的殘殼突然浮現在卦象中央,龜爪拍出段急促的顫音。記憶洪流中頓時浮起無數氣泡,每個氣泡都裹著段弑神槍的殺戮記憶。墨塵看到三百名持槍者的終局:有人被神孽反噬成腐屍,有人與槍靈同歸於盡,還有人將槍尖刺入至親心髒......
"找到錨點!"龜甲上浮現出紅璃的手書,"記憶海裏的白梅樹!"
墨塵的瞳孔突然映出星海深處的光點——望舒女神親手栽種的白梅正在凋零,每片落瓣都刻著道鎮魂咒。當他遊向梅樹時,記憶碎片突然凝成青銅鎖鏈,鎖鏈盡頭拴著天機閣主的獰笑:"你舍得斬斷這些因果?"
弑神槍突然自主貫穿梅樹主幹,樹身噴湧的不是汁液而是滾燙星砂。墨塵的雙手插入樹洞,抓住柄鏽跡斑斑的青銅劍——正是望舒當年封印玄武的佩劍。當劍鋒出鞘的刹那,所有記憶氣泡同時炸裂,迸出的光影在空中拚湊出被抹去的真相:
玄武真身不過是望舒褪下的惡念軀殼,而弑神槍的真正使命,是誅殺從她神魂中逃逸的十二道心魔。每代持槍者斬殺心魔後,都會在槍身刻下封印咒,直到墨塵這一世......
"你才是最後的心魔。"紅璃的殘影突然從劍身浮現,"三百次輪回,你始終在追殺自己的影子。"她指尖輕點,墨塵在記憶海中看到驚悚畫麵——每世被他斬殺的"玄武化身",眉心的金紋都與自己如出一轍。
弑神槍突然軟化纏住墨塵脖頸,槍尖裂開的瞳孔倒映著他逐漸異化的麵容。右臉爬上玄武鱗片,左眼瞳孔分裂成六芒星狀,喉嚨裏發出的不再是人類的嘶吼,而是洪荒巨獸的咆哮。
"北冥...歸墟..."
龜語咒文突然震碎三顆記憶氣泡。玄武龜的殘殼在星海中重組,叼著林小胖最後的機械核心撞向白梅樹。核心炸開的瞬間,墨塵看到第七十九世輪回的畫麵——那時的自己將弑神槍刺入玄武龜殼,龜甲裂縫中飄出的正是此刻拯救自己的星砂。
白梅樹突然綻放出月華,望舒的神魂從枯萎的花苞中蘇醒。她握住墨塵持劍的手,將青銅劍刺入弑神槍的核心:"記住,你誅殺的不是神明..."劍鋒攪碎三百道封印咒的刹那,槍身浮現出完整的玄武真名,"而是自己的怯懦。"
星海突然沸騰,所有記憶碎片逆流回槍身。墨塵的瞳孔恢複清明的瞬間,看到九星光鏈正被血色浸染——天機閣主的殘魂裹挾著玄武惡念,正在汙染星軌。弑神槍突然發出歡愉的顫鳴,槍尖的饕餮紋張開深淵巨口,將汙染星軌的血色盡數吞噬。
"就是現在!"紅璃的殘影化作流光融入劍鋒。墨塵踏著墜落的星砂躍起,青銅劍劃過玄奧軌跡,在虛空刻下望舒真名。當最後一筆落下時,弑神槍轟然炸裂,三百世的殺戮記憶凝成實質,化作遮天箭雨射向汙染源。
天機閣主在箭雨中發出最後嘶吼:"你永遠滅不盡..."話音未落,他的殘魂已被星砂鎖鏈拖入歸墟之眼。墨塵跪倒在星海漩渦中央,手中的青銅劍寸寸龜裂,劍柄處浮現出紅璃用三世輪回刻寫的箴言:
"弑道者,當以己身為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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