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雁羞紅了臉，廉建偉又一本正經地說：“還有，咱家裏是三間簡邊房子，兩間偏房，你放心，肯定夠住的。”
    大雁看自己還沒有問，他就把家裏情況說完了，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想了半天，想起了她娘說的，要問清楚年齡，就鼓起勇氣問：“你今年多大了？”
    “我啊，我今年……哎，你別動！”大雁正等著他說出自己的年齡，廉建偉突然把手伸向大雁胸前。
    大雁嚇了一跳，趕緊把身子往後麵躲。
    他的指尖觸到了大雁的衣服，拈起了一根頭發，然後把頭發湊到大雁跟前，說：“你看看，你的頭發掉了。”
    大雁又羞又臊，以為他剛才是想摸自己的胸，誰知道是在幫自己捏頭發呢！
    於是打開他的手，說：“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廉建偉看著手裏的頭發，然後小心翼翼地揣進了褲子口袋裏。
    這才抬頭回答大雁說：“你今年二十整是不是？我比你大三歲，今年二十三。”
    關於年齡問題，他和馬美娥之前就說好了，是按馬美娥說的大三歲的說法說的。
    眼下先這樣說，至於以後會不會露餡，等以後再講。
    剛開始第一次見麵，大雁按聶大梅的囑咐，認為該問的都問完了，便拉開套房的門，走了出來。
    馬美娥客氣了幾句，要留廉建偉在這裏吃飯。
    廉建偉還算識趣，沒有一讓就留下來。
    廉建偉走了，老鍾一家人也回家了，他們要合計合計這樁婚事。
    馬美蘭留了下來，說中午不想做飯了，要在姐姐家蹭飯吃。
    麒瑞逗著昊宸玩，馬美蘭去了灶房，坐在灶下，準備幫姐姐燒火。
    她看灶房門外沒有人，就問馬美娥：“姐，昊宸爺爺說，廉建偉比大雁大三歲。我小時候，那廉建偉就經常在咱芳嫂子家裏，我咋覺得，他比我還要大上三四歲呢？”
    馬美娥低聲斥她道：“管好你的嘴！說那麽多幹啥，對你有啥好處！”
    馬美蘭性子也有些強：“那你說這媒對你有啥好處？這是啥關係啊你瞞瞞哄哄的？”
    “你就不怕以後啥都挑明了，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咋圓這個謊？”
    “還有，這個廉建偉也不是個啥好鳥，我以前在家裏時，就聽說他天天不幹活，好吃懶做，還小偷小摸的。”
    馬美蘭想了想，又說：“對了，聽人說好像他還耍錢，因為爬人家寡婦的牆，還被打得多少天起不了床。”
    她兀自說著，無意間一抬頭，卻發現她姐和著麵一言不發，還不時用袖子擦一下眼睛。
    原來馬美娥在哭！
    馬美蘭嚇了一跳，她趕緊止了話，問她姐：“你怎麽了？好端端的哭什麽？”
    馬美娥紅著眼睛，這才把鍾麒祥相中廉建偉的妹妹廉仙芝的事情給妹妹說了。
    馬美蘭聽後不作聲了，她也知道，她這個外甥在這個家裏，有多麽金貴。
    當年她姐結婚後，一直滑胎，為這個看過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苦水，受了多少窩囊氣，她也是知道的。
    她隻得訕訕地閉上了嘴。
    “為了這個媒能成，麒祥他爺把村西頭的宅基地都給你公爹了！”
    馬美娥又擦了一下眼睛，對妹妹說：“當初你想嫁給文同，我可是沒少出力。雖然他沒了，但那是天災人禍，誰也沒法。”
    提到鍾文同，馬美蘭有些黯然，她點點頭，說：“我都知道，是我自己沒福氣，不怪姐姐你。”
    馬美娥又說：“咱兩個雖然不是一個娘親生的，我平時待你啥樣，你心裏也有數。你可千萬不能壞事啊，娶不到廉仙芝，你外甥這一輩子就毀了！”
    晚上馬美娥又過來對老鍾說，既然兩邊都沒有什麽意見，人廉建偉父母那邊催著要娶媳婦呢。
    想在秋收前，把大雁娶回去。
    老鍾嫌他們娶的急，說這才剛見過麵，要辦事的話，怎麽也得等到年關。
    他哪裏會想到，這都是鍾懷山和馬美娥的主意，他們比廉家父母還著急。
    甚至他們答應人家，提前把廉仙芝的聘禮送過去，讓他們給廉建偉娶親時用。
    他們真怕夜長夢多，要是老鍾家這邊再生變卦，婚事黃了，廉仙芝還是要給她大哥換親，那他們的寶貝疙瘩可怎麽辦？
    最後好說歹說，老鍾總算答應，收秋後把大雁嫁過去。
    他對馬美娥說：“你也知道你嬸子那個性子，這幾年家裏都是大雁在做飯。”
    “要是現在把她打發走，收秋這麽忙，家裏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
    馬美娥把老鍾穩定住，又托堂嫂去王廉溝過話，說想等廉建偉娶了大雁，後腳就把廉仙芝抬進門。
    廉建偉他娘倒沒有什麽，他爹因為自家的兒媳婦有了著落，一時忘記了是誰給他們解的愁，有點兒拿喬。
    他說：“咱這裏就不興一年辦兩場事兒，除非是雙胞胎，可以同一天辦。”
    堂嫂過完話回來，向馬美娥複述了姐夫的話，馬美娥氣得直想罵人。
    轉念想想廉仙芝的爹說的話，又不覺有了主意。
    她對堂嫂如此這般說了半天，她堂嫂也不知道可不可行，就又去了姐姐家一趟。
    好在王廉村和馬王廟是鄰村，有二三裏地的光景，堂嫂腿腳也快，很快就回來了。
    原來她是讓堂嫂去給她姐姐姐夫說，既然一年不能辦兩場事兒，隻能同一天辦，那兄妹倆就在同一天辦好了。
    為了促成這件事，馬美娥還讓她堂嫂對廉家父母說，她們家願意出兩份聘禮。
    一份讓廉建偉娶親用，一份直接給廉仙芝的爹娘。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事兒就這麽說成了！
    哪裏想到，馬美娥這邊為了讓兒子早日得償所願，費盡心思想出來的招，回到家裏，卻被鍾懷山和老支書雙雙否定了！
    老支書氣哼哼地說：“同一天辦事兒，虧你想的出來！兩邊同時辦，這族裏辦事的人是迎親還是去娶親？”
    鍾懷山瞪了馬美娥一眼，說：“咱總得遮點兒臉麵吧？這樣一來就等於直接告訴所有的人：咱家麒祥的媳婦，是拿大雁給換來的！”
    馬美娥張口結舌，半晌才說：“誰會這麽認為？咱家麒祥找媳婦，還得用著別人給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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