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他不想讓媽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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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珍口中的夏醫生,就是當初新店市的心理診所裏的心理醫生。
    小燕當然認識,那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陽光男孩,叫夏誌遠,當時在那個心理診所裏實習。
    當初珍珍在那裏治療了半年,都是小燕帶著她去的。
    達飛上的是醫科大學,專業是婦科,第一學年的學費,是鍾文濤承擔的。
    他上大學之後,申請了助學金,平時又和同學一起跑兼職,生活費倒也自給自足。
    李停私下裏和鍾文鬆說:“一個大男孩子,也不知道咋想的,去學婦科。將來畢業之後上班,會有人找他看病才怪!”
    鍾文鬆反駁她說。:“當醫生治病救人,這是好事。醫者仁心,哪裏還拘什麽專業。你看咱這附近的老中醫,看婦科的也可多呢!”
    “中醫和西醫能一樣嗎?西醫是要脫了衣服檢查的。”
    李停還想再說些什麽,鍾文鬆打斷了她:“達飛上的大學可是211。要是咱家那渾球,能考個大專上上,也算他有個人樣了!”
    提到鍾磊,李停算是不言語了。
    如今廉珍珍大學畢業兩年了,她學的是心理學。
    她在考上大學後,就通過上網,查找到了當初對她進行免費心理輔導的夏誌遠醫生。
    當時夏誌遠剛大學畢業,在新店市那家心理谘詢所實習。
    當初他願意免費幫助廉珍珍,除了小姑娘的遭遇確實讓人同情,還有一層原因,是因為他的老家,也是洪橋鎮。
    說是老家,卻是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連故鄉也算不上。
    充其量隻能算是他的出生地吧!
    就連夏誌遠這個名字,也是他的恩人為了幫他改頭換麵,重新給他取的。
    他六歲時父親病逝。
    孤兒寡母日子艱難,一年後,母親帶著他改嫁到了另外一個村子裏。
    那個繼父對他開始還算不錯,可是在母親生下弟弟之後,就一切都變了。
    那就是一個畜牲!
    母親懷著孕的時候,他在夜裏就經常聽到母親的哀求聲:“以前身上來事兒,都依你了……可是我這懷著身子呢,你不顧惜我,總得顧惜孩子吧……”
    那時候他七八歲,懵懵懂懂的,卻也知道繼父做的事情不是好事。
    他知道第一個弟弟是不足月出生的。
    因為在繼父送接生婆走到院門口時,他親耳聽到那個婆子對繼父說:“你看看這多危險,才七個多月……以後你要控製一點,那個老婆就是這樣沒的,這個再糟踐沒了,以後哪個女人還敢嫁給你?”
    繼父訕訕地應著,接生的婆子又囑咐道:“這一個月內你可不敢再碰她了,月子淺碰了她,容易大出血,人會沒有命的。”
    “就算月子深了,提前同房,她也會得月子病。女人得了月子病,治都治不好,活不了幾年!”
    接生婆的話,他雖然一知半解,但有一個主要的意思他明白了,就是在母親生完弟弟的這一個月裏,絕對不能讓繼父碰她!
    從此他便緊張得不行,借口在家裏照顧母親,連學也不去上了。
    隻要繼父一回家,他就在母親床前守著,生怕繼父碰了她。
    有一天他去灶房給母親做飯,意外地發現繼父沒有去田裏幹活,一個人坐在灶塘口,自己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知道那是不好的事情,剛想轉身出去,沒想到繼父抬頭看到了他。
    那個畜牲眼前一亮,命令他到自己跟前來。
    “你要是敢不聽我的,我現在就去那邊屋裏弄你媽!”
    他惡狠狠地恫嚇著他,他隻能戰戰兢兢地按他的要求去做。
    他害怕他去碰媽媽,媽媽生下弟弟才五天。因為接生婆說,他要是碰了媽媽,媽媽就會沒有命了。
    他不想讓媽媽死,而且沒有了媽媽,誰還會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依靠?
    那天早上,除了灶塘口凳子下的那一攤血跡,沒有人知道,這個八歲多的少年經曆了什麽。
    從那個時候起,他的噩夢真正開始了。
    母親生下第二個弟弟後,還是得了月子病,每天病殃殃的。
    村裏的計生工作人員也沒有在意,任由那個畜牲拿她當生孩子掙錢的工具。
    在母親生下第三個弟弟的時候,他曾和母親一起,哀求那個畜牲,不要把孩子賣掉,他卻以養活不起為由,還是賣掉了那個嬰兒。
    他對那個畜牲說,隻要以後不再讓母親生孩子賣錢,他可以跟著同村的那個女人出去掙錢。
    那個女人每年都會帶一些十多歲的男孩女孩,去南方掙錢。
    於是他就被那個女人領進了一個魔窟裏,從此出了虎窩又進了狼窩……
    後來他才知道,他走後,那個畜牲為了賣孩子賺錢,還是要母親生孩子。
    母親在生第四胎時,最終把命搭了進去。
    珍珍的遭遇,觸到了夏誌遠的痛處,引起了他的惺惺相惜,所以他才毫不猶豫地為她提供免費的心理幫助。
    幾年前,夏誌遠去了省城新州市,自己開了一家心理谘詢室。
    廉珍珍畢業之後,直接去他那裏,當了一名實習心理醫生。
    醫學院的學製是五年,廉達飛再有一年,就能畢業了。
    如今,眼看大雁的好日子就到了眼前,卻又出了小波溺死在河汊裏的事情。
    當時大雁吼著讓小波好好寫作業,小波看了看她的臉色,隻得乖乖地坐了下來
    嘴裏卻不情不願地咕噥著:“就會對著我吼,有本事吼我爸去啊!”
    他看到大雁進了屋,朝她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然後輕手輕腳地站起身子,眼睛瞄著廚房門口,一步一挨地偷偷溜到院門口,扭頭朝身後看了一眼,轉身撒開丫子,朝河汊子裏跑開了。
    大雁把饅頭蒸好,晾在高粱杆納的鍋排上,端來院子裏晾著時,才發現小波不見的。
    她心裏頓時一慌,抬腿就往河汊子的方向追去。
    大雁一邊快步往河汊子那邊跑,一邊大聲喊著“小波”,直到遇到了三皮他們。
    大家就分頭在河汊子周圍找了起來。找了一下午,才發現喝飽了河水,肚皮鼓鼓的,浮到水麵上來的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