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淵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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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時劃破空氣的尖嘯在耳際回蕩,帝臨天的後背撞上倒懸的藤蔓刹那,腐朽與生機交織的氣息猛地灌進鼻腔。那些碗口粗的藤蔓表麵覆蓋著暗紅鱗甲,觸碰處竟如活物般收縮,瞬間將他倒吊在深淵半空,發梢滴落的血珠墜入下方黑暗,許久才傳來水滴碰撞的清響。
“該死……”他掙紮著抬頭,瞳孔因震驚而驟縮。眼前是片倒置的血色森林,藤蔓從深淵頂部垂落如倒掛的巨蟒,枝條上掛滿拳頭大的果實,果皮薄如蟬翼,內裏流動的金芒與他頸間的帝氏玉佩遙相呼應。每顆果實表麵都浮著細小的雷罰紋路,正是帝氏祖祠典籍中記載的“萬年血靈果”,傳說中唯有神族血脈才能喚醒的逆天靈根。
“神血灌頂,雷罰鑄魂……”爺爺帝蒼海在祭典前夜的叮囑突然在識海響起。當時老人摸著他的眉心,星盤的微光映著皺紋:“若帝氏遭難,葬神淵底的血靈果便是最後的火種。”此刻星盤正自主懸浮在麵前,青銅盤麵瘋狂吸收果香,竟在表麵凝出鳳凰展翅的虛影,清越的鳳鳴震得他識海清明,父親臨終前未說完的“蒼淵島……紫悅……”、母親血祭時石壁浮現的星圖,甚至爺爺斷腿時唇齒間的“創世鼎碎片”,都在鳳鳴中變得清晰如昨。
他顫抖著摘下一枚果實,指尖剛觸到果皮,整株藤蔓突然發出哀鳴,鱗甲般的表皮迅速枯萎,化作千萬點紅光融入他的神紋。果肉入口的瞬間,滾燙的熱流如岩漿衝刷丹田,脊椎發出連串爆響,仿佛有雷龍在骨髓裏奔騰。他看見自己的手臂皮膚下,細密的金色紋路正順著血管蔓延,那是淬體境突破“鍛骨期”的征兆,更驚人的是,袖中散落的斷刀殘片正在掌心自動拚接,碎刃相觸時迸發雷光,最終凝成半柄刻滿雷罰紋路的短劍,劍刃映出他的瞳孔——深處竟有太極圖緩緩轉動,與星盤中央的陰陽魚完全重合。
接連吞下三顆血靈果,帝臨天感覺四肢百骸都被雷光浸透。他隨手一揮,插在石縫中的玄鐵劍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竟在神紋之力下碎成齏粉。金屬碎屑懸浮空中,被雷光煆燒成十二道雷箭,箭尖跳動的電弧聽從他的心意,在掌心排列成帝氏家紋的形狀。星盤此時停止吸收,盤麵中央浮現出“萬界推演”四個古篆,指針瘋狂轉動後,竟將蒼瀾城的景象投射在水幕上:東方榮耀正與灰袍使者密談,對方胸口嵌著的齒輪核心,赫然刻著帝氏神紋的殘片,正是葬神淵地宮壁畫上的初代紋路。
“原來他們一直在吞噬帝氏血脈……”帝臨天喃喃自語,神紋之力在指尖凝成水鏡,照見自己額間的雷罰紋已從三道增至六道,最終在眉心聚成六芒星狀——那是神族血脈覺醒第三階“雷罰鍛體”的標誌。他將剩餘的血靈果收入懷中,忽然發現藤蔓枯萎後露出的石壁上,竟刻著幅巨大浮雕:初代帝氏先祖與龍氏聖女相對而坐,手中捧著的玉杯裏盛著血靈果汁,兩人腳下踩著破碎的齒輪與完整的創世鼎,背後是逆鱗劍與雷罰之翼交織的光輪。
浮雕上聖女的麵容讓他瞳孔驟縮——那與母親上官蘭欣畫像上的眉眼極為相似,腰間懸掛的劍鞘分明是紫悅的逆鱗劍。更震撼的是,先祖手中的星盤與他懷中的幾乎一致,盤麵中央刻著的,正是他剛剛覺醒的六芒星雷罰紋。
深淵底部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帝臨天猛地轉身,發現來時的石階方向亮起幽藍光芒——那是機械教“永生機芯”特有的熒光,東方家的追兵竟順著血跡找到了葬神淵。他握緊手中的雷紋短劍,劍刃與星盤同時發出清鳴,神紋之力在後背凝出完整的雷罰之翼,羽翼邊緣跳動的雷光比之前明亮數倍,每片羽毛都倒映著血靈果的金芒。
“帝臨天!”上方傳來死士的呼喊,齒輪弩箭破風而來。他猛地振翅,羽翼帶起的雷光風暴將第一波弩箭熔成鐵水,星盤指針卻突然指向浮雕下方的暗河——那裏傳來微弱的龍吟,正是蒼淵島方向的感應。
“先取逆鱗劍鞘,再算賬。”他低聲自語,神紋之力注入星盤,盤麵突然浮現出暗河的路線圖。當他掠過浮雕時,發現聖女手中的逆鱗劍鞘上刻著行小字:“雷罰燃魂時,逆鱗自破繭”——正是母親的筆跡。
暗河的水流在神紋感應下變得溫熱,帝臨天順著星盤指引潛入水中,發現河底沉著無數帝氏先祖的斷刃,每把刀刃上的神紋都在為他指路。當他即將離開深淵時,回頭望見血靈果樹的殘枝正在重新抽芽,新葉上竟纏著細小的逆鱗紋路,與他的雷罰紋形成奇妙的共振。
水麵破開的瞬間,蒼瀾海的鹹澀氣息撲麵而來。帝臨天望著懷中的星盤,盤麵中央的萬界推演功能仍在閃爍,這次顯示的是蒼淵島的碼頭——戴著鬥笠的灰袍少女正獨立潮頭,腰間逆鱗劍鞘的鱗甲在月光下泛著青光,與他掌心的雷紋短劍遙相呼應。
他知道,血靈果帶來的不僅是力量的突破,更是帝氏神紋與龍族逆鱗的共鳴開端。那些在深淵中浮現的記憶碎片、石壁上的古老浮雕,還有星盤展現的異世大陸景象,都在告訴他,凡界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而他手中的雷罰與懷中的星盤,正是撬動這一切的支點。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海麵時,帝臨天展開雷罰之翼,朝著星盤指引的蒼淵島飛去。深淵底部,血靈果樹的新枝已長成幼苗,葉片上的雷罰紋與逆鱗紋交織,在黑暗中亮起微光——那是帝氏與龍氏血脈共生的證明,也是六界道統即將顛覆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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