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去麽？好想試試！”
    “試你個大頭鬼，翻了怎麽辦？老娘可掀不動啊！”
    “也是，他們都走了。”
    “噢…，你個大王八，居然是個奴狗，一點兒臉都不要。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
    “唧唧！”
    ……
    岸上一片嘲諷聲，一眾金剛猿紛紛湧上來，看熱鬧一般。
    黑鍋一點兒不生氣，調皮地劃水玩，開口道：
    “主人擔心我，我好開心啊！”
    “唧唧…！”
    一聲尖厲猿啼，岸上瞬間鴉雀無聲。白毛智猿擠到最前麵，打量半天，疑惑著問道：
    “呃…，莫非你是屍澗的老屍？”
    “怎麽啦？我現在叫驚心，驚心動魄的驚心。”
    “原來是你啊，久仰，久仰！我們互不打擾，可好？”
    驚心剛要開口，忽然停下，扭頭望向他，灰眼珠兒轉了轉，回道：
    “我好久沒吃水果山的水果啦，正想去摘呢！”
    “唉…，何必那麽麻煩，我們帶來啦！”
    這頭大妖回頭唧唧叫了兩聲，幾隻凶猿各遞上一個乾坤袋。
    它挑挑揀揀，裝了滿滿兩袋子，用力一拋。
    黑鍋張嘴一吸，含在口中。驚心看也不看，問道：
    “有沒有奶瓜果？”
    “有的，有的，我們隨身帶的奶瓜果都給你了，就知道女人喜歡這個。”
    黑山看得一愣一愣，萬萬沒想到如此簡單，簡直奇了個大葩。
    這些金剛猿居然會使用乾坤袋，估計是搶來的。然而還沒結束，冰冷的聲音又起，
    “那張白虎皮應該不錯，剛好睡覺時鋪在身下。”
    “送你！”
    “唧唧…！”
    一聲猴子令，四隻凶猿抬過來白虎的屍體。
    “牛肉大補，我要公的！”
    “給！”
    “唧唧…！”
    不一會兒，三隻死去的凶牛呈現眼前。智猿一攤毛茸茸的大手，賠笑道：
    “嘿嘿，母的多，公的少啊！”
    幾句話收下大妖白虎和三隻凶牛，驚心也有些意外，那團惡意搖曳不止。晃點著雪白的光頭，道：
    “不錯，我很滿意！對啦，你們怎麽過來的？”
    “啊…，那裏叫大小山門吧？不知何時生出一片藤蔓，我們順著藤爬過來的。”
    “噢…，是我們栽種的爬山藤，以前長不了那麽高啊，奇怪！”
    “這樣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九天的手段。哼，看來他們賊心不死，今天定教這幫畜生有來無回。”
    隱約聽到大黃牙磨得咯吱響，黑山一陣無語。都是畜生，怎麽還互相瞧不上呢？
    心中暗暗著急，生怕驚心打開話匣子，沒完沒了。
    趕緊衝她使了個眼色，見好就收，打包走人。
    驚心回望一眼，微微點頭，隨即開口問道：
    “九天是個人麽？”
    黑山不由一怔，在五煞蓮池中秒懂的她去哪了？恍惚中聽到，
    “九天…？哼，是狸首山的一隻狸貓，自稱九天術士。”
    “狸首山…？沒聽說過，在哪？”
    “挨著歧狐山，他們是一夥的。”
    智猿扭頭望了望幾隻狐，咧嘴一笑，繼續道：
    “一群手下敗將，陰謀詭計可沒用，就看誰的拳頭硬。”
    “什麽狸首山？那時候叫做安鹿山。歧狐安鹿，一收狐皮，一收鹿茸。”
    “啊…？安鹿山？現在沒鹿啊，倒是在須彌山見過。”
    “須彌山…？在哪？”
    “翻過狸首山，渡過沙陀河，向西走兩天的樣子。須彌山太大了，山連山，很容易迷路。”
    “噢…，那時候叫糊塗山，一進去就迷糊，不過我知道怎麽走。再過去就是鏡湖與心湖，完全一樣，心如明鏡。”
    “啊？不愧是老屍，我在須彌山迷了三年，碰到天雷滾滾，一路躲一路逃，稀裏糊塗出來了。”
    一人一猿聊得興起，岸邊金剛猿齊齊坐下，不知是好學還是喜歡聽故事，關鍵它們聽得懂麽？
    黑山可等不起，縱身跳到黑鍋背上，卻見驚心那張嘴又開，
    “心湖和鏡湖是我們心族的發源地，心中的聖湖。每逢百年便要朝聖，我張羅過一次，所以認得路。湖邊長滿心花，用血澆灌方能盛開，又叫生命之花。湖底各生一朵白蓮，百年才開一回，正是朝聖之時。天上白月光，水下白蓮花，四周心花怒放，交相輝映，世間絕美！”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她是挺美，黑山伸手真想堵住那張嘴。抬到一半，落在肩膀上晃了晃。
    驚心似有所悟，懷念的目光一斂，冷冷道：
    “草藥對你們沒用，都拿來吧！”
    “草藥…？不多啊，給，給！”
    一番倒騰，的確不多，但也裝了半個乾坤袋，多是根莖之類。
    “咚，咚，咚！”
    驚心敲了敲黑鍋，巨龜伸出一條黑舌，舌尖上擺著五個乾坤袋。
    “山哥，拿著！”
    黑山毫不客氣，收起別在腰間，卻聽到，
    “老屍，不能給他啊，這小子殺了我們太多崽子，老祖和魔猿都死在他手裏。”
    “我想給誰就給誰，你管得著麽？”
    她那囂張勁兒一回來，狂得沒邊。黑山忽覺一陣暗爽，得意地輕拍幾下乾坤袋，撣落一團灰塵。
    “無強，算了，死了就死了。回去給奶瓜樹多多澆水，讓母猿吃個夠，沒幾年又是漫山遍野。”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她是老屍，荒地之內誰敢招惹？遇見即閃，避無可避，任打任罵，笑臉相迎。”
    這隻白猿倒不計較，背了一遍蠻荒兩族的族規，扭頭道：
    “老屍，早知道你老人家在，我們都不跨過屍煞河。等奶瓜果成熟時，我挑些個頭大的，給你送過去。”
    “不用啦，進入屍澗的都得死，送瓜就是送命。你這猴子倒識趣，我有一個狗奴喚做銅屍，和你們同類。等空閑時，我讓它過去一趟，講講水果山的由來。”
    “來自水果山，也是金剛神猿…？”
    “就是野猴子嘛，個大點兒而已。它有三個頭，其實另兩個是肉瘤，不知你們見過沒？”
    “啊…？傳說中的三頭神猿，那可是…，讓我先算算！”
    算半天，白猿一揮手，果斷放棄，興奮道：
    “老屍，三頭神猿還活著…？做了你的奴狗…？”
    “是狗奴！這猴子特別調皮，有天我一生氣，割了它兩個頭，不方便騎。”
    “啊…？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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