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
    “唧唧…！”
    “唧唧…！”
    ……
    一眾金剛猿跟著亂叫，聽不懂啥意思，應該是一種歡愉，手舞足蹈。
    “好吵，銅屍有時也這麽叫，我把它的嘴割開啦！”
    冰冷的聲音響起，岸邊瞬間清靜。所有金剛猿像狗一樣蹲坐，兩隻長長的手臂撐著地，不敢弄出半點兒動靜。
    沉默半晌，白毛智猿撓了撓頭皮，尬笑道：
    “嘿嘿，老屍，你還要什麽？我們有的都給你！”
    “嗯…，你問他，我聽他的！”
    光頭一甩，還是那句老話，黑山頓覺受寵若驚。不過隻想說一句，滾遠點兒，礙事！
    當然不能這麽直白，畢竟收了東西，他想了想，剛要開口就聽到，
    “山哥威武！怪不得主人要和你下崽，多下幾個，我一起背！”
    黑山不由一愣，這王八從哪學來的，居然拍得一手好馬屁。可聽著極不順耳，尤其在這個時候。
    “恭喜老屍，喜得貴子。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唧唧唧……！”
    白猿竟有些急赤白臉，調頭一頓噴，貌似在發怒。回身即笑道：
    “嘿嘿，這幫崽子廢物得很，見諒，見諒！”
    “送禮就要送大禮，我可能背啦！”
    “那是，那是，我懂！”
    “要用心！”
    “知道，你瞧好吧！”
    ……
    巨龜和白猿一唱一和，如果說黑鍋有驚心的影子，這隻野猴子又是從哪學來的？話倒是蠻中聽，可因此就敢自稱智猿？還敢叫無悔？
    一個悶聲悶氣，一個尖聲啼叫。他幹著急沒辦法，完全插不上嘴。
    隻見金剛猿幾乎全員出動，一陣忙碌，屠刀揮向了死去的同伴。
    片刻之後，三隻乾坤袋拋了過來。他伸手準備接，中途被黑鍋吸走，然後討好似的吐出黑舌呈上。
    看著那晃動的舌尖，黑山頭皮發麻，一把撈出。
    “一袋子裝的是奶瓜果和果脯，一袋子裝的是肉卵和一隻公牛，一袋子裝的是三隻山蜂，公的，不知卵在哪。嘿嘿，老屍，山哥，你們還滿意吧？”
    “就那麽一回事兒吧！記住他，他叫黑山，他的話就是我的話。對啦，以後不要叫我老屍。我叫驚心，驚心動魄的驚心，心族現任族長。”
    “撲通！”
    黑山再也等不及，一猛子紮入水底，將棺材撈出來，收回地枝。
    “咚！”
    “山哥，裏麵裝的什麽好寶貝，有點兒沉啊！”
    不想說廢話，他飛速打開棺材，沒好氣道：
    “出來，沒事兒了！”
    “啊？你別騙我！”
    “啊？真的？”
    一手一個，黑山將妖精和蠱一拽出來，扶著妖孽站上龜背。
    巫西和巫女已然醒轉，麵色蒼白，互相攙扶著跨過棺材沿兒。
    “陽曲死了吧？元嬰都涼啦！”
    探出的手不由停下，猛然直起腰板，轉身回眸，他頓時氣得直翻白眼。
    妖精捏著小陽曲的後脖梗子，就那麽提著，口中道：
    “不信，你看！”
    “你個小妖精！”
    恨不得這樣提她試試，黑山劈手奪過，心中涼了大半截兒。
    無論陽曲的本體還是元嬰，再無一絲一毫黑色惡意。
    那時她本已逃出生天，可緊要關頭開啟陰陽領域回頭。
    這樣做值得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捫心自問，換作是他，又能做到麽？
    發愣間，一團灰黃氣包裹住元嬰，另一團飛入棺材。
    “吸了就死啦！小黑！”
    冰冷的話語在腦海中回蕩，經久不息。轉眼間他的兩個女人，一個死去，一個成為行屍走肉。
    呆立半晌，黑山默默將陽曲的元嬰小心安置在棺材內，合上了蓋子。
    雙手撫棺，心中一片悲涼，該找誰算賬呢？
    擊傷大凰的老猿早死了，阻他前行間接害死陽曲的魔猿也丟了命！忽想起百花仙子的臨終一言，
    “替我女兒償命罷！”
    什麽女兒？是他殺的嗎？或許是，或許不是。
    直到此刻，他深深體悟到那股悲涼，是對無情命運的回應。
    “小黑，我們該去水下啦，稍等我一會兒！”
    大片屍雲飄過山脊，漫天灰黃，匯聚成一條氣河，奔騰翻滾，飛入驚心口中。
    這景象恰似氣吞山河，著實骸人。一時間，人獸皆悚，團團惡意顫抖不已。
    蠻荒兩族和修行者早已升上高空，方才談話間，無聲無息轉至黑鍋身後，靜靜懸浮等待。
    最後一縷屍氣入體，驚心現出身形。左手木盾黝黑黝黑，像塊兒石板。右手屍骨劍光芒內斂，黃如蒸栗。
    黑山突然覺得她像個女戰神，可雪白的光頭、大張的嘴巴和惶恐蒼白的麵容，越看越邪乎。
    說不出到底是什麽感覺，但震懾力無與倫比。
    他都想留在荒地，打什麽凶獸啊，一路索要一路吃。看哪個不順眼，來個誤殺，啥事兒沒有。
    然而大凰和陽曲的身影不斷浮現，心裏總像壓著塊兒石頭，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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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小黑，我們走！”
    “主人，剛剛不是叫山哥麽？”
    “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我就割了你的卵蛋！”
    “咚！”
    重重一擊，驚心莫名其妙大發雷霆，灰眼睛直瞄巨龜小尾巴。
    忽然間狂風大作，遠遠望去，漫天濁氣洶湧。
    天地暗合下的淨土一片灰蒙蒙，被風一卷，撲向羅刹海。
    看這架勢黑山就知道，定是人或獸在後興風作浪。
    “快屏住呼吸！”
    蠱惑一聲大喊，有的修行者拿出定風珠上前抵擋，有的祭出寶扇對扇，有的撐起寶傘，有的……
    手段不一，但在眾人麵前形成一堵無形的氣牆，阻住風勢。
    風雖靜，氣不止，看似渾濁，卻無灰塵汙垢。
    黑山猛吸幾口，施展凝氣訣細細探察，發現有兩絲本源之氣流入天地盤。
    一黑一白，正是陰本源和陽本源。可它們很不老實，繞圈盤旋，互逆互轉。
    難道說這就是天地陰陽變？與陰離陽曲的陰差陽錯功法幾無二致。
    他大口開開合合，瘋狂吸取濁氣，一番研究後恍然大悟。
    天地陰陽變就是陰陽二氣循環轉換，隻不過時間非常長。擾亂氣海，紊亂氣息，令人難以施法，生命流轉也受波及。
    究竟是誰能施展如此大範圍的法術？這時腦海中浮現一片惡意，看規模又來了一群大妖和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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