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王天卻沒有太擔心，何暮依舊在他鮮血的範圍內，從他身上脫出的肉鬼就藏在裏麵，隻要他需要，依舊可以輕鬆製住何暮。
    不單單這麽想，他也立刻這麽做了。
    何暮腳下，鮮紅的血液蠕動組合，一隻隻血手自血液升起，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卻一個個在快要靠近時墜落，變得暗沉不再動彈。
    而何暮依舊站在原地，此時無論是影子鬼還是血手，都無法再限製他的行動，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四肢。
    摸了摸下巴，何暮順便還調整了一下表情，讓嘴角的笑容看起來和之前一模一樣。
    怎麽回事，王天感到莫名的恐懼，眼前的何暮仿佛變了一個人，不論是氣場還是細微表情的差異，而何暮剛剛做的，簡直像是在適應這個身體。
    這詭異的一幕讓王天不敢輕舉妄動，他的頭頂開始滲出冷汗，王天很想說服自己麵前這人不過虛張聲勢，但他做不到，他能夠感受到那種危險臨近的感覺，而他卻毫不知情的不受掌控感。
    滴答……滴答……
    尖銳刺耳的水聲近在咫尺，王天頓覺不好，想要逃跑，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此時的空氣早已變得寒冷，樹影安安靜靜，暗紅色的液體從王天身上滴落，王天僵硬低頭，一股冷意直衝頭頂，他看到了讓自己動彈不得的原因。
    混雜著粘稠暗紅色液體的頭發包裹住了王天的身體，血液和海裏的腥味直衝王天的鼻腔；
    女人的頭顱以怪異的姿勢掛在王天腰上，腫脹欲裂的臉龐，滲血的眼睛直直盯著王天，難以形容的怨毒讓王天都難以克製的感到害怕。
    是那個女鬼？！她能來到這裏就代表著王海已經失敗了，可是，為什麽，那個由他精心製作的鬼怪絕不可能這麽弱。
    或者是，麵前的女鬼被不知名的原因加強了？王天看到女鬼身上依舊纏著黑線，那似乎就是它變強的源泉。
    王天思索起對策，鬼影一個消失一個逃跑，血手也失去了能力，王海同樣失敗了，現在能反擊的隻有他本身。
    可是，他會給我機會反擊嗎？王天看向何暮，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和何暮四目相對，那雙眼睛已經變得讓他恐懼，恐怕就算他這次逃成了，也會一輩子陷在這雙眼睛的陰影裏。
    何暮依舊微笑著看著他，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可當王天剛想做點什麽，腰間的女人便瞬間發出尖銳的嘶吼，潮濕的頭發插進王天腹部，痛哼一聲，王天跪倒在地。
    局勢已經完全逆轉了，在短短幾秒內，麵前的何暮就輕鬆掌握了局勢，之前的一切都好像是貓捉老鼠般的玩樂，隻有王天傻傻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你到底是什麽人？！”王天內心的恐懼無限遞增，普通的惡徒沒有辦法擁有這樣的鬼怪，甚至還能隱藏能力。
    “這個問題真的有意義嗎？”沉默片刻，何暮終於開口了，他的嘴角此時帶著和之前別無二致的笑容，“不如問問我打算讓你怎麽死吧？”
    “……如果你的目標是王海，我可以給你，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王天已經難以保持冷靜，他的表情變得著猙獰，“魚死網破的代價你不一定承受的起。”
    “我隻是開個玩笑，你太認真了，”何暮輕輕擺手，黑色的線在指尖輕輕跳動，他還順帶後退了幾步，卻絲毫沒讓王天感到放鬆，這附近好似都成了何暮的領域，王天隻是身處其中就感到不適。
    “你之前的故事很有意思，但我還想聽聽更多的，給我講講吧，作為報酬，我可以考慮讓你離開。”
    “講故事？”王天一愣，不由得失笑，這是什麽古怪的要求，在這種情況下還戲弄他就這麽好玩？還是他的命，和一個故事等同？
    王天咬牙，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你想聽什麽？”片刻後，王天小心的問道。
    “講講你背後的組織吧。”
    “……天平座，我們追求公平的正義，用同樣的罪惡之軀審判罪人，而我們最後一個要審判的，就是自己。”
    看到何暮沒什麽反應，王天隻好接著說道：“組織內，與我有聯係的並不多，我們互相隱藏身份。”
    “如果你想靠我對天平座做什麽的話，我勸你還是放棄。”
    “不過，如果你想加入的話，我可以幫你。”
    何暮看起來並不在意王天說的話，他隨意道：“那還是算了吧，聽起來怪莫名其妙的，它是你親手變成鬼怪的？”
    王天知道何暮說的是什麽，這時候他才敢回頭看一眼，卻再次受到震撼。
    隻見王海已經失去了人形，零散的落在地上，血液混雜著黑色的液體流淌在它身上，乍一看倒更像一堆大型垃圾。
    那個女鬼，居然變得這麽強？王天依舊能感覺到身上冰涼潮濕的觸感，雖然邪惡恐怖的鬼怪他見的多了，但這確實是少有的親密接觸。
    他不想惹何暮生氣，在問出問題後就立刻答道：“善良的人，就算變成了鬼魂也沒法久留人世，更沒法控製，隻有執念才能驅動他們。”
    “但那些邪惡的、有強烈執念的卻不然，它們往往能催生出強大的鬼怪。”
    “王海有這個潛力，如果由我這個哥哥親手殺死他，他變成鬼怪的可能性會更大。”
    “這不是絕對的。”王天說完，沒有繼續說如何控製鬼怪，他的方法，麵前這人恐怕根本看不上。
    何暮的反應依舊平淡，他的手彈琴一樣一下下擺弄著黑線，搞得王天提心吊膽，連忙在心裏搜刮接下來還能說什麽。
    “我還知道有關鬼蜮的事！”
    何暮的手停止了。
    看見何暮的反應，王天斟酌著，小心翼翼的說道：“如果有過於強大的鬼怪，就有可能產生鬼蜮，那是人類難以踏足的地方，誤入的人類，都會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另外，創造鬼蜮的鬼怪死去後，鬼蜮就會消失。”
    ……
    一陣沉默。
    “完了？”何暮漫不經心的說。
    “對，額，我隻知道這些，有關鬼蜮的情況，天平座也了解不多。”
    “哦~原來是這樣~”何暮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有點短，不過夠了。”
    “所以，我能離開了？”王天試探著問道。
    “不，還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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