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椅子上的高城，其實何暮對這個高城的身份也有些懷疑，倒不是他疑心病犯了，主要是謹慎點最好。
    “怎麽把他弄醒呢？”何暮忍不住思索。
    “我聽說，扇巴掌就可以，這算外界刺激。”林薇舉手，似乎隻要何暮同意，她就可以立刻扇過去。
    “你還真不客氣……不過值得一試。”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高城眉頭一皺，居然睜開了眼睛。
    “這個聲音，果然是你啊，”眼神透著疲憊，高城的視線停留在何暮的白大褂上，“你的身份是醫生？”
    “意思是，你的身份是病人？”何暮指了指高城身上的病號服，又指了一下林薇，“和她一樣？”
    “她？”
    見同樣穿著病號服的陌生人望過來，莫名心虛的林薇趕緊說道：“我叫林薇。”
    “高城。”禮尚往來，高城同樣報出自己名字。
    “自稱偶然進入的普通人，”何暮補充，接著問道：“你似乎知道不少？”
    打量一眼林薇，高城收回目光，點點頭：“據我所知，隻要打開這裏的門進入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就會同時在這個世界擁有一個身份。”
    何暮知道他有上一次的經驗，因此沒太驚訝。
    “所以說，你和我一樣，現在的身份都是病人？”
    林薇眼神害怕，道：“為什麽有能力做到這些，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我不知道，”高城搖頭，“但這裏並非無序，並且擁有依托於現實的規則，隻要掌握這裏的規則並加以利用，就能找到離開的門。”
    “你來到這裏後，經曆了什麽？”
    “如你所見，我的身份是一個病人，這個身份在這所醫院並不自由。”
    “我被帶到病房內，一些醫生要給我吃藥，我假裝服從，卻還是被發現，被帶到了主任室。”
    皺眉，高城捂住了腦袋，“之後來了很多醫生，再之後我就記不清了，但能確保自己沒有服藥。”
    “是這種藥嗎？”林薇遞上藥瓶。
    看到藥瓶，高城遲疑的點點頭，接著說道：“這藥是空的對嗎？但就算這樣，在這間醫院的規則裏，吃了藥一定代表著什麽。”
    “這樣啊，高城，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在哪裏嗎？”
    高城明白何暮的意思，主動說道：“星海湖，然後是天平路，再然後，你就進了……”
    “停！我知道了！”何暮打斷，他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還進過警察局。
    “聽起來你沒有得到什麽有效信息啊？”
    “抱歉”高城歉意一笑：“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你應該沒找到這層的樓梯吧？”
    “這裏雖然沒有大門，但卻是有樓梯的，病人前往大廳自由活動的時候，會有樓上的病人通過突然出現的樓梯下來。”
    “隻是因為進入時間的原因，我無法確定病人的休息時間是否有規律。”
    聽到高城的話，何暮將地圖拿出遞過去。
    “地圖上顯示了樓梯，但來的時候有經過卻沒有發現，原來是因為樓梯會隱身。”
    “這是很有用的信息，也讓我有了其他的推測，還不確定，但試試不虧。”
    “辭職才能離開？”高城緊皺眉頭，“我隱約聽到了一些，但是，這種方法可能僅限於你，我們之中，隻有你是醫生。”
    “不過，試試也行，畢竟現在沒有別的線索。”
    “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何暮起身，走進旁邊的雜物間，這裏堆積的雜物繁雜多樣。
    拿出一個廢棄的滅火器掂量掂量，何暮還是對重量不太滿意。
    這時，他的目光瞥見門旁邊的一個大箱子，那裏麵裝的都是些五金工具，作用似乎是用來進行簡單的設備維修。
    何暮眼尖的發現裏麵居然有台電鑽，沒插電，但沒關係，他辦公室裏有個椅子是通電的，可以拔下來。
    看到何暮拿著電鑽回來，屋內的兩人都很驚訝，林薇更是驚呼出聲：“為什麽會有電鑽啊！”
    “這不重要，”何暮提著走到最裏麵的牆壁麵前，插上電鑽線，回頭看向高城。
    “你說過，這裏的規則依托於現實？”
    “沒錯，任何事物都無法憑空想象，何況這麽大的醫院，就算是夢，潛意識也有個參照物。”
    高城立刻答道，而他話音剛落，何暮就提著電鑽開始深入麵前的牆壁。
    牆皮逐漸脫落，伴隨著轟隆隆的巨響，何暮竟隱約有些興奮。
    其實，在不久前察覺自己的精神出現異常後，何暮就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或許是因為壓抑久了，此刻這麽大的動靜，居然反而讓他輕鬆愉快起來。
    “我剛才就在想，為什麽這裏沒有窗戶，”何暮的動作逐漸放緩。
    “原本我以為，這個夢境就是這麽設置的，沒什麽道理。”
    “但聽你這麽一說，我覺得，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在地下呢？”
    “那麽，為什麽沒有大門隻是上去的樓梯就也可以解釋了。”
    鬆開手，何暮停住了勞作，屋內瞬間變得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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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鑽破開了牆壁，留下了一個不大的孔洞，孔洞對麵傳來的不是空氣，而是深色的泥土。
    “還有就是，”何暮將電鑽丟在地上，“連這種東西都能被找到，如果我們在一層，出去豈不是很容易。”
    “看來必須上樓了。”高城點點頭，看起來已經接受了現在的情況，林薇或許不清楚，但對於他以及何暮來說，找到門最有可能在哪本就不是最大的困難，重要的是，娃娃一定會阻礙離開。
    “這……”林薇此時呆呆的望著牆壁，忍不住問道：“可是，不是還有三層嗎？難道我們要一個一個試？”
    “這裏是你的辦公室，其他地方，沒法這麽輕鬆吧？”
    “能輕易被破壞的樓層肯定不能出去，能出去的樓層絕不會輕易被破壞。”
    “到時候我們肯定會受到其他規則的限製。”
    畢竟創造這裏的家夥可能是小孩子，但絕對不是傻子，調侃一聲，何暮在心裏感歎：布娃娃臉的醫患，地下的醫院，這地方真是有節目。
    “這，不是又繞回去了嗎？”林薇不解。
    “至少讓我們知道了地圖上沒有門的地方，是真的沒有門，這應該也是規則的一部分。”
    “對於一座可能在地下的建築，沒有門也代表著沒有窗戶，也就意味著確實在地下。”
    “那麽還有什麽‘門’是存在但不會出現在地圖上的？”
    “我猜是頂樓天花板，上麵可能會有出去的天窗，而這樣的窗戶不會顯示在普通地圖上。”高城思考片刻，答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建議我們直接去頂樓。”何暮點頭。
    “我明白了，所以……還要帶上電鑽嗎？”林薇簡單思考後跟著點頭，接著又遲疑問道。
    “帶上吧，你不覺得這玩意很不錯嗎？破壞力驚人啊！”
    最終還是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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