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跑這麽快幹啥？”
    廖紅霞哭笑不得地看著推車進郵局的向南山。
    她剛招手要問是什麽好消息，這家夥就跑了。
    算了，反正回公社就能知道。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向南山跟她聊了幾句的原因，之後郵局裏的人沒再出來打量她了。
    就在廖紅霞快等的不耐煩時，那付大爺終於來了！
    “久等了。”
    付大爺說了這句，就衝廖紅霞點頭，示意她跟上。
    廖紅霞也不多問，這時候在外麵說什麽反倒影響不好，抬腳就跟了上去。
    進巷子裏拐了兩個彎，付大爺就停在一處門口。
    廖紅霞跟著他進了院，就聽見他說：“這是我家，以後你有什麽好東西都可以直接送這邊來。”
    以後？
    感情這付大爺是想自己弄個線路出來？
    廖紅霞沒答應，隻是放了背簍，“剩下的野豬我照樣晚上帶城裏來，不過沒法送到這個院子。”
    郵局百米開外就是公安局。
    她要是大半夜地把貨往這邊送，那跟直接綁了手進局子有什麽區別？
    白天過來倒是還能遮掩一下，就算真有人來查，她直接把背簍裏的東西調換了就行。
    晚上……風險太大。
    這年頭，誰家好人晚上還在外麵轉悠？
    “我知道，剛才就是在跟人換班，晚上還是我看著那邊，你敲完門立馬躲開，我會讓人出來接頭的。”
    付大爺進屋裏拿出杆秤來，將野豬身上的繩子掛上，“就不分肉和骨頭了，一塊兒算六毛錢一斤怎麽樣？”
    “你確定？”
    廖紅霞咋舌。
    野豬的骨頭和內髒加一塊兒可比肉重。
    四舍五入一下，她小賺一點點。
    “這會兒宰殺也不方便，我吃點虧沒什麽，下次有這樣的好東西……”
    付大爺意味深長地瞄了眼門洞，“你白天往門洞裏塞一張白紙，晚上再去那邊敲門找我就是。”
    這又是芒果，又是野豬的。
    這兒下次再有什麽要賣的，肯定不會太差。就是擔心常見了點，自己低價收了也不吃虧。
    隻要再收到一兩次像芒果野豬一樣的好東西，他早晚能把老黑那個家夥再次壓下去！
    廖紅霞猶豫。
    自己原本隻想著跟黑市交易，怎麽就被這老頭盯上了呢？
    相比於這老頭這邊，黑市那邊顯然能吃下更多。
    自己的大頭還是空間裏的水果，空間裏的其餘東西可不好交易啊……
    見她在猶豫，付大爺咬牙：“你要答應，晚上的那兩頭也照這個價來。”
    這頭野豬這樣買，自己就得虧個幾塊錢了。
    要晚上那一大一小也這樣，虧的就會更多。
    但這人要是答應下來……
    也不過是半個月工資而已。
    廖紅霞搖頭：“芒果那些我答應了老黑那邊，而且你一個人盤東西風險太大了。”
    黑市通車站，人流多。
    這付大爺這邊在郵局和公安局周邊，太危險。
    而且黑市有底子在，就算出了什麽問題也有人兜底。這老頭這裏，看著讓人不太踏實。
    她不可能為了那麽十幾塊錢就把自己置身於風險中。
    “放心，我可不是一個人。”
    付大爺明白她在顧及什麽，當即放鬆了不少：“老黑手底下那些人還是從我手裏接過去的，他當了三年小頭頭還以為自己真隻頭頭了。”
    “隻要等那一塊兒換了人，你別死認老黑那家夥就行了。”
    手底下那些人，自己進去後可沒供出來一個。
    他們可沒幾個服老黑那家夥的。
    自己翻身是早晚的事，之所以要這人一句準話也是擔心他把老黑弄下去後，這人不繼續供芒果了。
    要因為自己斷了蕪縣芒果這條路子，上頭的人肯定不樂意。
    “做生意的，哪有死認一個人的道理？”
    廖紅霞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
    感情這家夥不是要單幹，而是要把老黑幹掉然後上位？
    不對，照他的話來說，應該是叫：拿回屬於他的一切！
    自己跟老黑又沒啥交情，不過是看上這蕪縣黑市背後的靠山而已。
    這句話瞬間讓兩個人達成了共識。
    付大爺稱重給錢。
    廖紅霞背背簍拿錢走人。
    離開巷子後廖紅霞還故意拐了方向，在拐彎處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付大爺這邊開門的動靜，她才原路返回。
    沒去郵局找向南山，也沒直接回客車站。
    而是去了國營飯店點了餐，又借了廁所換衣服。
    吃了雞蛋麵，又打包了兩份肉菜，廖紅霞又跑了趟供銷社。
    左瞅瞅右看看，最後買了幾樣幹果餅子啥的，又買了兩個罐頭。
    這才去客車站。
    上車後，她往兩個布兜裏塞了幾個桃子，這才坐車回公社，等著聽大閨女的好消息是啥。
    車到公社，廖紅霞拎著兩包東西下車，看了看日頭後直奔公社學校去。
    這個點，學校還沒放學呢。
    去校門口等兩閨女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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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門口，廖紅霞給看門大爺抓了把瓜子，就得了大爺準許站在校門口等人。
    下課鈴聲一響，廖紅霞就伸著脖子張望。
    沒一會兒就看到一行十來人的老師往這邊來，廖紅霞眼尖地瞅到了人群邊上偏頭說話的兩個閨女。
    “秀英！念念！”
    廖紅霞這兩嗓子喊的，廖秀英和廖念念齊刷刷抬頭，“媽！”
    廖秀英和廖念念立馬跟自己班級相鄰的老師招呼，讓人幫忙看著點班裏學生吃飯。
    人老師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畢竟她們有急事的時候，人家也沒少幫。
    等去公社食堂打了兩份老師的免費飯菜後，三個人才一塊兒去廖秀英婆家。
    廖念念把剛才從廖紅霞手裏接過來的兩包東西放堂屋地上，“媽，李光祖那家夥上午來的，當著民兵隊的人把五塊錢給我了。”
    “給了就行，你自己拿著用。”
    廖紅霞去拿包裏的盒飯，“我打包了兩樣肉菜，你們嚐嚐。”
    “媽，肉菜你留著跟念念晚上吃，你今天嚐嚐公社食堂的飯菜，有梅菜扣肉呢！”
    廖秀英從廚房那邊拿了五個糙麵饅頭和一副碗筷過來。
    三個人吃兩份飯菜再加五個饅頭，夠夠的了。
    “好，聽你的。”
    廖紅霞笑著點頭，“我在城裏碰見南山，他說你有好消息要跟我和念念說，是啥好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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