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張雨墨和趙玄武一路疾馳到醫院。
    急診科的走廊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趙無極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上纏著層層繃帶。他的眼神依然犀利，看到兩人進來，掙紮著想要坐起身。
    “別動。”趙玄武按住他的肩膀，“你的傷很重。”
    “小武，還有雨墨。”趙無極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但時間不多了。”
    張雨墨在病床旁坐下，仔細觀察著這個神秘的老人。之前在張氏集團見麵時，她就覺得趙無極身上有股說不清的氣質，現在看來，這個人的來曆遠比想象的複雜。
    “李文昌的背後，還有一個人。”趙無極費力地開口，“代號"黑王"，真正的魔隱集團幕後操控者。他這次要動手了，目標不隻是張氏集團，而是整個金融體係。”
    “黑王？”張雨墨皺眉，“這個人是誰？”
    趙無極看了看趙玄武，後者點點頭，像是在給什麽信號。
    “雨墨，有些事情，玄武一直沒有告訴你。”趙無極緩緩說道，“你父親張天行，二十年前確實在魔隱的武部學過功夫，但他並不是普通的學員。”
    張雨墨的心髒猛地一跳。
    “他是臥底。”
    這四個字如同晴天霹靂，讓張雨墨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麽？”
    “二十年前，魔隱集團剛剛興起，政府部門察覺到了威脅，決定派遣精英潛入調查。你父親當時是特殊部門的優秀幹員，被選中執行這個任務。”趙無極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他在魔隱內部潛伏了三年，收集了大量情報，本來計劃是要一舉摧毀整個組織的。”
    “那後來呢？”張雨墨的聲音有些顫抖。
    “後來，他愛上了一個女人。”趙無極歎了口氣，“你的母親，林曉雨。她當時也在魔隱內部，但她是真正的成員，而且地位不低。”
    張雨墨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原來她所了解的一切，都隻是冰山一角。
    “你父親為了保護你母親，選擇了暴露自己的身份，與她一起逃離了魔隱。但這也導致了整個臥底計劃的失敗，魔隱集團得以繼續發展壯大。”
    “所以李文昌的複仇，是有道理的。”張雨墨苦澀地笑了笑，“我父親確實破壞了他們的組織。”
    “不隻如此。”趙玄武在一旁補充道，“李文昌的師父，就是在那次內部清洗中被處決的。魔隱懷疑他泄露了消息給你父親。”
    “而現在的黑王，就是當年下令處決李文昌師父的人。”趙無極艱難地坐起身，“他這次出山，不隻是為了報仇，更是為了完成當年未竟的計劃——控製整個國家的金融命脈。”
    張雨墨消化了一會兒這些信息，突然想到什麽：“那你呢？趙先生，你在這件事裏扮演什麽角色？”
    趙無極和趙玄武對視了一眼。
    “我，是你父親的搭檔。”趙無極苦笑，“當年的臥底任務，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執行的。張天行負責武部，我負責財務部。在他暴露身份逃離後，我繼續留在魔隱內部，一直到五年前才脫身。”
    “所以這些年，你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家？”
    “算是吧。”趙無極點點頭，“這是我對老友的承諾。不過現在看來，我做得還不夠好。”
    病房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張雨墨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在寂靜的病房裏顯得有些突兀。
    “怎麽了？”趙玄武有些擔心。
    “我在想，”張雨墨擦了擦眼角，“我父親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兒現在坐在這裏，聽著這些像諜戰片一樣的故事，他會不會後悔當年的選擇？”
    “他不會後悔的。”趙無極認真地說，“因為你就是他最驕傲的作品。”
    正在這時，趙玄武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臉色瞬間嚴肅起來。
    “是李文昌。”
    三人都愣住了。
    “接。”趙無極果斷地說。
    趙玄武打開揚聲器，李文昌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一絲詭異的平靜。
    “趙玄武，我知道你們找到趙無極了。”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遊戲規則要改變了。”李文昌的笑聲傳來，“明天晚上八點，金融中心大廈頂樓，我等你們。不來的話，整個城市的金融係統都會癱瘓。”
    “你瘋了？”
    “瘋？”李文昌的聲音變得有些冰冷，“二十年前，你們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師父的性命，現在，該輪到我了。”
    電話掛斷，病房裏再次陷入沉默。
    “他這是要公開攤牌了。”趙無極緩緩說道。
    “明天晚上，就是決戰的時候。”張雨墨站起身，眼神變得堅定，“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結束這一切。”
    第十三章黑王現身
    第二天傍晚，夕陽西下，金融中心大廈在落日餘暉中顯得格外莊嚴。
    張雨墨站在大廈樓下，仰望著這座城市的地標建築。今晚過後，一切都會有個了結。
    “準備好了嗎？”趙玄武走到她身邊。
    “準備好了。”張雨墨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設備，“趙先生那邊怎麽樣？”
    “他堅持要來，雖然傷還沒好，但攔不住。”趙玄武無奈地搖搖頭，“對了，我已經通知了相關部門，他們會在外圍待命。”
    三人乘坐電梯直達頂樓。電梯在上升的過程中，張雨墨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二十年前的恩怨，今晚就要了結了。
    頂樓的天台上，李文昌已經在等著他們。他背對著三人，望著遠方的城市夜景。
    “你們來了。”李文昌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複雜的笑容，“這座城市很美，不是嗎？可惜，很快就要屬於別人了。”
    “李文昌，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張雨墨直視著他的眼睛。
    “目的？”李文昌哈哈大笑，“當然是複仇！二十年前，你們毀了我的一切，現在，該輪到我毀掉你們的一切了！”
    “那隻是過去的事情，”趙無極艱難地走上前，“現在的你，已經有了新的生活，為什麽還要執著於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