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房梁！”我提醒孫林。他顫抖著舉起手機，腐爛木梁上，七盞青銅油燈擺成北鬥形狀。鏡頭掃過天權星位，我血液凝固——燈盞裏燃燒的竟是凝固的黑黑的煙袋油。
    血字彈幕飄過：【你們毀我化龍道場】。電子設備響起蒼老歎息，我用熱成像模式，看到孫林周身纏繞三圈蛇形熱源，最外層與北鬥陣鬥柄方位重合。
    “當年你祖太爺用煙袋油擺的不是殺陣，而是鎖龍釘！”我抓起五雷令拍在桌麵，“白蛇那隻是一個隻是容器，真正被封印的是渡雷劫的蛟龍！”
    話音未落，孫林發出嘶吼，脖頸皮下凸起鱗片狀物體。大量亂碼id湧入直播間，惡意彈幕化作黑霧構成符陣。我將天蓬尺插進電腦主機，雷紋順著網線炸開青紫色電光——“電光朝鬥”秘術。
    電弧照亮祖宅，我看清槐樹焦痕組成的圖案：被雷電劈開的龍門。白蛇群中，七條頭頂肉角的蛇王正用尾尖蘸雨水，在青磚上書寫龍章鳳篆。
    “快用舌尖血點眉心！”我話音剛落，孫林身後立起三丈高的虛影，是穿清代馬褂的老者，右手煙杆插在白蛇頭骨天靈蓋上——正是百年前的孫九芳殘魂。新舊時空畫麵重疊，百年因果形成閉環。
    突然，所有電子屏爆發出刺目白光。在設備燒毀前的瞬間，我看見天蓬尺上的雲篆雷紋與孫林胸口的蛇鱗印記產生共振，彈幕化作金色願力注入北鬥陣眼。
    白光消散，直播間陷入黑暗。天蓬尺傳來刺骨寒意，雷紋滲出暗紅液體，在地板上蜿蜒成古老星圖。窗外雨變成黑色，粘稠地砸在玻璃上。
    手機響起，是孫林的號碼，接通後卻是混合著蛇信吞吐的電子合成音：“你以為困住蛟龍殘魂就結束了？”背景音裏有鎖鏈拖拽聲和誦經聲。畫麵切換，直播界麵亮起，鏡頭裏是密密麻麻的蛇瞳，泛著幽綠光芒。
    公寓木地板呻吟，天花板有巨大東西遊走。我握緊天蓬尺抬頭，吊燈搖晃，白蛇從通風管道倒垂而下，鱗片沾著黑雨，腹部浮現直播觀眾的人臉，扭曲尖叫。
    “萬家燈火陣不過是引魂燈。”蟒天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轉身，隻見梳妝鏡裏，蟒氏姐妹站在虛空，蟒天鳳的斬妖劍抵在孫林後心，蟒天花的陰陽鏡倒映著城市夜景，每扇亮燈窗戶都成了囚禁魂魄的牢籠。
    手機提示音密集響起，粉絲私信彈出同一句話：“我們在直播裏。”聊天界麵發送時間顯示為1978年，相冊自動播放孫林祖宅老照片，每張角落都有個舉著手機的模糊身影，穿著現代直播間服飾。
    天蓬尺突然脫手飛向鏡麵，雷紋與陰陽鏡光芒相撞，爆發出巨大的轟鳴。鏡中世界崩塌，蟒氏姐妹鱗片泛起裂紋，孫林身體裏衝出一道透明虛影——隻見一個穿著道士服的年輕人，額間有著青灰色雷紋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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