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擲地有聲的話語在直播間裏回蕩，那枚被我彈過的銅錢，此刻正靜靜地躺在紅絨布上，反射著補光燈冰冷的光。
    林丹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癱軟在椅子裏，眼神空洞失焦，嘴唇微微哆嗦著，喃喃重複：“反噬…汙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規矩…” 巨大的恐懼徹底攫住了她，聲音抖得像風中落葉，“老師…老師傅…仙家…能…能饒過我嗎？我…我以後一定給！這次我一定給！雙倍給！求求您…求求仙家…”
    直播間的彈幕徹底瘋了，如同決堤的洪水，密密麻麻幾乎遮住了整個屏幕：
    “臥槽臥槽！原來是真的！算空卦會遭反噬！”
    “媽耶！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珊姐快說說，命越算越薄是不是就因為這個？”
    “我靠！我以前也找人算過沒給錢！完了完了！”
    “美女太慘了，但珊姐說的好有道理啊…”
    那條關於“命越算越薄”的彈幕恰好滑過。我目光掃過，順勢接了下去，聲音緩和了些，但依舊帶著警示的力量：
    “剛才有家人問，是不是經常算命對本人不好？是不是命會越算越薄？” 我微微頷首，“大家能悟懂‘天機不可泄露’這六個字的分量，自然就能理解‘命越算越薄’的道理。每一次窺探天機，都是在向命運借貸！借了不還，或者還不起，這債，最終會變成你命途上的荊棘坎坷，讓你的路越走越窄，氣運越耗越薄！”
    我看著屏幕裏林丹那張慘白如紙、寫滿無助和哀求的臉，心底那點職業化的疏離終究還是被一絲不忍覆蓋。我輕輕歎了口氣，聲音放柔：
    “孩子，別自己嚇自己。” 我對著鏡頭，微微搖了搖頭，“‘饒命’這話言重了。仙家慈悲，也講道理，並非不通情理。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心裏存著這份敬畏，別再犯了就好。”
    我頓了頓，指尖在桌麵上輕輕叩擊了兩下，發出篤篤的輕響，像是在強調重點：“算命行當，自古就有‘三收’的規矩——富貴者多收，貧窮者少收，但無論如何，算命者一定要收！為什麽？”
    我的聲音再次沉凝下來，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滄桑：“因為算命本身，就是在向天道強行索取一線本不該提前知曉的生機！這個過程，必定會沾染因果業力！這因果，對求卦者是大不利！相當於你白白欠下了一筆債，欠下了一條命，甚至是一個命中注定要經曆的劫數！這筆債，最終還是要你自己去還，用你的氣運、健康，甚至…更寶貴的東西去填！所以啊，” 我加重了語氣，目光如炬，“那些覺得算了卦不給錢是占了便宜的人，才是吃了天大的虧！還可能稀裏糊塗地替別人擔了災禍！‘卦不逢空，逢空必凶’，這八個字，是無數代前輩用血淚教訓換來的箴言！”
    我的話音落下，直播間陷入一種奇異的寂靜。背景的古琴曲早已被我之前的話語打斷，此刻隻剩下一種低沉的、電流通過的嗡嗡底噪。彈幕也仿佛被凍結了，隻有零星幾條緩慢地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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